好吧,就算他们不知道,她也要用行动告诉他们,跟踪和反跟踪的,从来都是她的强项!
跟踪采薇的人身材瘦小,武功平平,没多久就被采薇给找到了,见自己的踪迹暴露,那人慌忙逃窜,采薇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提步紧追过去,穷追不舍。
那人急于逃窜,慌不择路,竟然逃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见到采薇追了过来,急的团团转。
“呵,就你这点儿本事,也学人家出来当特务?”
采薇嘲笑着,活动腕肘,步步逼近。
暗夜中,北风瑟瑟,干冷的空气混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随风浅浅飘来,令人有些微醺。
采薇走着,忽觉脚下有些晃动。
她心一惊,眼前如漫了迷雾,恍惚里感那个黑衣人,正冷冷的睨着她。
她只记得自己最后一缕意识——中毒了……
……
浮光锦绣的五彩撒花床帐立里,采薇幽幽醒来,鼻腔里还隐约还残留着那股淡淡的香气,身子却已经能动了。
这是哪?
谁劫持了她?
目的何在?
她转动着眼珠,看着自己的所在,见自己身处于一座镂空雕花的百子戏春拔步床内,身罩藕荷色绣着喜鹊登枝的纬锦缎被,头枕西疆进贡的玉枕,满榻氤氲着的浅浅异香……
这屋子精巧华美,四壁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锦纱笼罩,金彩珠光,连地下踩的砖都是碧绿凿花,晃得她眼花。
她抬起手臂,揉了揉眼,挣扎着坐起身来。
只是,起身的瞬间,她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
一个炸雷在脑子里炸开了,她一个激灵的跳起来,恐怖的念头在心中蔓延!
采薇惊恐的瞪圆眼珠儿,趴在那榻上细细的搜寻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都没找到,而且,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关于那方面的反应!
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还没发育的胸脯:太好了,她还以为自己被那什么了呢!
确定不是后,她的心中不由得升出一阵窃喜,谢天谢地,幸好不是!
随后,又疑惑起来,是谁抓了她?目的何在?为什么脱了她的衣服却又没做什么?
正猜度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玫粉色的撒花门帘儿被掀起,一个年轻的女子轻盈的走了进来。
采薇下意识的用被子掩住了自己的身子,厉声问:“你是谁?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
那女子径直走到采薇面前,形容淡漠,面色冷傲,对采薇的问话充耳不闻。
“洗澡水备好了,请姑娘沐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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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世外高人来了!
沐浴?
为什么让她沐浴?
而且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事先脱了她的衣服,然后再让她去沐浴!
碰到了这种情况,任谁,都不会往好地方去想!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被人准备洗净吃掉的感觉,不由得怒从心起,火冒三丈,声音又尖又硬。
“你还没说你是谁?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还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去沐浴?”
被问的女子挑起嘴角,脸上映出一抹清笑。
“姑娘的问题太多了,我只是个下人,负责服侍姑娘沐浴,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你知道,也不会说,对吧。”采薇看着她。
女子默认不讳。
见问不出什么,她‘哼’了一声:“让你的主子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禽兽,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抓人,还有,姐姐我没有沐浴的打算,你跪安吧!”
采薇挥挥手,闭目养神,不打算跟一个下人多说。
然而,半晌过后,她却没有听到那女子离去的脚步声。
采薇诧异,睁眼看去,见那女子正一脸阴鸷,目光凌厉的盯着她,那双细长的眸里,似乎燃着两团怒火,灼灼的炙烧着采薇。
“主子尊贵,不是什么人想骂就能骂,想见就能见的,姑娘既然不打算沐浴,呵!请便吧。”
说罢,冷笑一声,一甩帘子出去了。
“哎,你等……”
采薇喊了一声,她还有问题要问呢,可那女子却像没听到一样,冷漠的离开了。
靠!
装什么装!
采薇心里咒骂着,掀开被子起了身,忽然一阵眩晕,头重脚轻,似乎药劲儿还没全过。
她闭眼靠在榻边站了一会儿,等晕劲儿过后,才慢慢的挪动脚步,在屋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终于在屏风后的一个春凳上,找到了她的衣衫。
该死的,等她查出是谁算计了她,她一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那可恶的混蛋也迷晕扒光,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
穿戴好,她走出房间,意外的,门外竟没人阻拦,由着她顺畅的走到了外面,一到外面,采薇发现,自己被困的地方居然是一处客栈,是榆树县城最好最贵的‘吉祥客栈’!
她咬了咬牙,愤然离开了。
“鹦哥,去帮我盯住吉祥客栈,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还有,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给我牢牢记住,统统回报回来…。”
“好哒,主人!”
某鸟痛快的答应一声,蓦地出现在‘吉祥客栈’的上空,盘旋了一圈,隐在了宽大的屋檐底下……
清冷的大街上,采薇漫步走着,本来,她是想早起在空间里做点儿有营养的吃食,带到保和堂去给那可怜的女人和她的女儿们吃的,但出了昨晚被人迷晕,被人掳走之事后,她以然没有了那份心情,但出于担心,还是去看望了她们,并在路上买了几张炊饼和一只熏鸡。
这会儿,保和堂医馆后院儿的厢房里,受伤的妇人已经醒了,她咬牙轻声呻吟着,忍受着断骨处传来的阵阵剧痛。
“娘,该喝药了。”
门帘儿被掀开,长女高三春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走了进来,清秀的小脸儿上满是疲惫,挂着难掩的焦虑。
妇人躺在枕上,虚弱的望着女儿:“三春,你哪来的钱买药?还有,你爹,他怎肯放你们出来?”
三春端着药碗,在娘的炕沿儿便坐了下来,贴心的给娘的头下垫高一些,一边给娘喂药,一边把昨夜之事详细的给娘说了出来。
妇人听完后,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此说来,是那位姑娘打伤了你爹那畜生,救了咱们母女?”
“正是!”三春回答。
妇人听了,以手加额:“谢天谢地,亏得有贵人相助,咱们母女才得以逃出生天,不然,娘怕是昨儿个就被那畜生打死了,再过几天,你怕是也得嫁给李县令那个混账儿子去做小妾了!”
“娘,咱们别提那些糟心的事儿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您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咱们去京城投奔舅舅去。”提到未来的生活,三春的小脸儿上慢慢流出几分期待来。
“嗯,等离了这儿,就好了。”妇人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娘,大姐,昨天那位恩人姐姐又来了。”
门口,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招娣撩开门帘儿,惊喜的对屋里叫着。
这位恩人姐姐不仅长的漂亮,人也善良,给了她们那么多银子,还给她们买鸡肉、买饼吃,真是大大的善人啊!
妇人一听恩人小姐来了,惊喜的招手叫过女儿,
“三春,招娣说的就是那位救了咱们的小姐吗?快,快扶娘起来,娘要亲自给那位小姐磕头。”
说着,扶了女儿的手,忍着剧痛,就要起身行礼。
采薇一进来,就看到了那重伤的妇人挣扎着要起来给她磕头的景象,忙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她的肩头。
“婶子,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您的年岁跟我娘差不多,我怎么能受您这么大的礼?况且,救您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
妇人动容道:“怎么能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呢?当时我们母女命悬一线,若不是姑娘仗义出手,只怕我们母女已经……”
没等说完,她的眼圈儿已经红了,语气也哽咽起来。
三春陪着娘掉了几滴眼泪,拉起自己的小妹,对着采薇郑重的拜了下来。
“昨日事发仓促,三春还没来得及拜谢小姐对我一家的救命之恩,请小姐莫要怪罪。”
采薇是现代人,不像古人这样注重那些繁文缛节,被这母女二人一顿感谢下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陪着这娘仨儿坐了好一会儿,东拉西扯中,了解到了这妇人的身世。
原来,这妇人姓尹,和昨日殴打她的汉子高甲是自幼夫妻,两人成亲已有十七载,本来也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
三年前年前,高甲偶然认识了百花楼的名妓白凤丹,便被那婊子迷住了心窍,不顾妻子的反对,重金赎回家做了小妾。
一年后后,白氏为高甲生下一个白白胖胖大小子,高甲中年得子,喜的屁滚尿流,自然将那小子爱的如珍似宝,那对母子二人俨然成了他心头的至宝。
白氏是个心大的,自恃年轻貌美,又有儿子傍身,便撒娇撒痴的要做正室夫人,不肯在为妾侍。高甲虽然偏宠白氏,但终究是良心未泯,不肯轻易将发妻下堂,谁知不久,白氏生下的胖小子忽然得病,整夜的哭闹不休,怎么哄都哄不好,急的高甲到处寻医问药,求神拜佛,后来,一位云游的道士路过榆树县,算出那小儿的病,乃是被阴人诅咒所致,并算出诅咒之人就在高家!
高甲震怒,在尹氏的房中果然找到了写着儿子生辰八字的纸人儿,便认定是尹氏阴毒善嫉,要害他子嗣不保,不由分说把尹氏打个半死,一纸休书赶了出来。
尹氏被休,白氏如愿被扶了正,做了高甲的正室夫人。从此便端起了主母的架子,对两个后女非打即骂,百般凌虐,连饭都不让吃饱,高甲的心思都在那对母子身上,对白氏虐待亲女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是看不见!
更可恨的是,为了攀附权贵,白氏竟然撺掇高甲,将长女三春嫁给县太爷李永江那不成器的儿子李金贵做小妾。高甲不顾女儿苦苦哀求,答应了白氏,和李家讲好,一月后过门。
尹氏在外面听到女儿的消息,痛得肝肠寸断,守在高甲的酒楼前,哭一整日,想求高甲改变主意,不要为了攀附权贵,搭上女儿的一生。
后来,就发生了昨夜的一幕,也就有了采路见不平,仗义出手救人之事。
听到尹氏和三春的讲述,采薇又气又恨又无奈,既气那高甲的无情无义,把十七年的恩爱抛诸脑后,弃如敝履,又恨那白凤丹的阴毒卑鄙,居然为了上位,不惜拿儿子的身子做文章;然而,这样的事,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制度下,几乎天天都有发生,她没法各个都去管,也根本管不过来。
想到这,她不觉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感到有些悲哀,换做是她,丈夫若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她绝对不会原谅他;若是丈夫胆敢像高甲一样,把外面的女人直接娶回家来,她一定能做出阉了他,让他痛苦一生的事儿……
呆了一会儿,采薇起身告辞了,离开前,她将昨日买的两根小参留给尹氏补身子,又留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给她们做盘缠,方在母女三人千恩万谢中离开。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近正午,没等采薇进门儿,就看见文儿一脸激动的跑出来,看到她,激动的说:“长姐,你师父来了。”
“我师父?”采薇愕然。
“是呀,就是你在后山偶然遇到的那位世外高人啊,想不到,竟还是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