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玉器行,入目的便是玲琅满目的玉器,有青玉、白玉、黄玉、墨玉、紫玉,还有翡翠、玛瑙、绿松石、芙蓉石等,被雕成了各种各样的物件,有花瓶、笔洗、摆件、镇纸等,还有的被雕成了生活用品,如玉碗、玉勺、玉盆、玉碟、玉筷子,当然,被雕成首饰的更是不胜其多,简直数不胜数…。
小二见采薇穿着华丽,以为她是来买贵重玉器的,堆着笑儿迎了过来,想请采薇道楼上的精品区去看。
采薇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没有往那些成色较好的高档玉器上看,而是一头扎进了低档的货区,专挑那些劣质的玉石雕成的便宜东西买,不拘是生活用品,还是首饰饰物,只要看起来做工还成的,就都捡起来,交到唤秋或春柳的手里,不多时,春柳和唤秋的手里都拿不下了。
“先把这些都结了账,放进车里让张镖头看着,你们再进来帮我拿。”采薇吩咐了一声,接着继续她的扫货活动。
唤秋和春柳无语了,她们实在想不明白小姐买这么多破烂儿做什么,家里的首饰堆了几箱子了,光太子当聘礼送来的就足足四五箱子,光那些都还没戴完,又买这些破烂儿做什么呢?这些破烂儿就是她们都没瞧上眼儿,小姐怎么就买的这么不亦乐乎呢?
采薇并不满足于仅仅购买一些小物件儿,还买了几块大的籽料,当然,都是一些劣质的玉石籽料,不值什么钱。
买完后,她直接到了楼上,请玉器行雕玉的大师傅帮忙雕几件儿大物件儿。
那位最有名的大师傅接待了她,可是当大师傅看到采薇带来的籽料时,顿时黑了脸。
“姑娘,就你这样料,怕是连工钱都不值,还是找徒工给你雕吧,还能省下些!”
采薇笑眯眯的说:“听闻您才是这儿的首席大师傅,有您这高手在,我怎么会找徒工雕呢?您放心,多少工钱我照付就是,您要是不放心,我先付银子也成!”
大师傅见采薇一副笑眯眯、脾气很好的样子,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好收了采薇的石头,定好雕刻的物件,打发采薇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采薇买了满满登登的一车子玉器,才花了五百多两银子而已。
扫完货,她吩咐了张镖头把东西拉回庄子去,命春柳也跟着他回去,再把东西都放到她的房间里。
好久没有点心铺子来视察了,今儿刚好路过,采薇一时兴起,就准备进去瞧瞧。
原来负责点心铺子的掌柜墨连城,被她调到义善堂医馆去做了大掌柜,如今的新掌柜金顺子还是这儿原来的伙计提拔上去的,金顺子为人精明能干,又认得几个字,虽然采薇只见过他几次,他却给采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墨连城调走后,采薇直接提拔他做了掌柜。
金掌柜也没有让采薇失望,不仅把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还向采薇提出了好几条极好的建议。
比如,送货上门,顾客可以提前预定某种点心,再指定的时间内由铺子里的伙计送货上门去;再比如:卖剩下的东西打折处理,铺子里的点心不是每天都能卖的磬空的,卖剩下的,因为如今天气太热,放一夜后味道就大不如从前,所以,金掌柜就提议隔夜的点心按半价出售。
这个合理的建议马上被采薇采纳并立刻实施,受到了那些经济拮据的顾客门的热烈欢迎,一些想吃但却买不起的客人,现在可以每天起大早排队,买昨天卖剩下的点心解馋儿了……
进了铺子,入目的便是排成一条长龙的顾客和忙得热火朝天的金掌柜,金掌柜见东家来了,自然是殷勤备至,只是眼前的顾客太多,他无力分身,有点儿应接不暇。
“东家,您来了,呵呵,稍等,我忙完就过来……”
采薇怕影响他做生意,忙笑着说:“你忙你的,我到对面的玉器行买东西,顺便过来看看,这就走了。”说着,竟真的带着唤秋离开了。
看到自己铺子生意兴隆,她的心情自然是愉快的,虽然家里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个小小的点心铺子赚的那点儿收益,但生意红火,总归是好事,到了外面,采薇抬头,看了看悬在天上的日头,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吃完后再去参行看看!”
对面儿就是京城最好的酒楼——聚福德,采薇现在不差钱儿,吃饭当然是去最好的地方吃。
进入酒楼,小二殷勤的迎上前来,问道:“小姐,上二楼雅间吗?”
“不了,就在楼下大厅吧!”
采薇摇了摇头,随意扫了一眼大厅,大厅里,整整齐齐的排着十几张桌椅,有几桌客人正在吃酒聊天,喝到尽兴处还吆喝着划起了拳。大厅的尽头,是掌柜的位置,不过,马掌柜似乎不在这儿,一个斯文的书生正宅在柜台里扒拉着算盘,似乎在算账。
“小姐,你坐那儿成吗?”
小二指着大厅角落一个临窗的位置,那个位置的视野正好,街面上的场景可以一览无余,连酒楼内的情况也可以尽收眼底。
“可以!”
采薇说着,和唤秋向那个位置走了过去,边走边不经意的问:“你们这儿换掌柜了吗?怎么不见马掌柜?”
小二说:“没有没有,就是咱们的马掌柜最近有些事儿,这位书生是他临时请来帮忙的!”把采薇请到了那个位置上,小二拿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把桌子擦了又擦,唤秋拿出汗巾铺垫了一下,才请采薇坐下来。
采薇坐定后,又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们掌柜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忙的连工都不上了?”
小二撇撇嘴,嘀咕说:“谁知道了,每天神秘兮兮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好了,你下去吧,上一壶碧螺春,再捡几样素净的小菜送上来。”
采薇打发了小二,用意念联系了鹦哥,把它从空间放了出来,让它去查马掌柜的行踪。
这会儿,马掌柜正坐在赡养堂的小厅里,一连数日,他都没有看到墨氏,今儿个他可是花了大本钱,捐了五匹细棉布出来,就凭这些东西,他就不信墨氏能不出来见他。
然而,墨氏还真就没出来,他坐在椅子上,抻着脖子不断的望着门外的方向,从正午到达一直望到了太阳落山,都快成望夫石了,墨氏还是没有出现。
案子上的茶水早就冷了,他的心也冷了。
这些天,为了见到她、哄到她,他往赡养堂捐了多少东西,二十斤灯油,两篓子炭、一担小米、三十斤猪肉……
家里的财帛都是白氏掌管着,为了拿到这些东西,他也是费劲了心机,可到最后,她竟连面儿都不照一下,真是让他沮丧至极!
不过,墨氏越是不见他,他那股子执拗劲儿就越上来,既然她不见,好,那他就等着,她总得回家吧,他就跟着她,一定可以见着她的!
马掌柜打定了主意,便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赡养堂里,尽管晚餐没人理会,他也丝毫不在意,只一门心思的等着墨氏回家,只是,没等到墨氏回家,却等来了另一件事。
白氏居然抱着孩子打上门来了!
白氏是瘦马出身,知晓吃过不少苦,因此把银钱看得格外重,今儿清查家里的库房时,发觉少了不少东西,当即把家里的几个下人拿来严审,最后竟审出了是老爷拿了家里的东西。
白氏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当时就气炸了。
看来,老头子没拿自己的威胁当回事儿,居然跟那墨氏在暗地里勾搭在了一起,墨氏被休了,一定不甘心,说不定正撺掇着老头子休了她,在重新娶回墨氏的事儿呢!
想到这儿,白氏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气势汹汹的带上孩子和家里的丫鬟婆子们,风风火火的打上门来。
“墨氏,你个勾搭汉子的老贱人,你给老娘滚出来!”
赡养堂外,白氏带着两个婆子、两个丫鬟,红着两只眼睛,泼妇骂街似的大声叫骂着。
“老贱人,老*,几年没有汉子痒痒了不是?专门来偷别人的汉子……”
听着外面越来越不堪的叫骂声,马掌柜便坐不住了,‘蹭’的跑到了外面去。
几年来,白氏一向以温柔体贴的形象示人,这会儿,她叉腰儿,面目狰狞的骂着一些娼妓都骂不出来的脏话,把马掌柜都听愣住了,如遭雷劈一般,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亲眼见到,他万万不能相信与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真正的面目竟然是这个样子。
“老贱货,明明都被休了,还不肯安分的去死,恁大的年纪了还勾引汉子,引得汉子大白天的钻到这儿白日宣淫…。”
“家里的短了几十斤的灯油、小米,还短了好几匹布料,必是这不争气的老东西拿你这儿买春来了,呸!一大把年纪了,卖的倒是挺贵的,臭不要脸的…。”
马掌柜震惊了半天,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指着白氏,怒吼道:“泼妇,滚,丢人现眼的东西,这就给老子滚回去!”
白氏本就是泼辣之辈,从前的娇柔软弱都是装出来的,今儿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打上门来,自然不会畏惧他。见马掌柜骂她,她当即对着马掌柜的脸,狠狠的啐了下去。
“我呸,我滚?老娘是你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背着老娘跟那老不要脸的白日宣淫,凭什么让老娘滚?今儿老娘非但不滚,还要让大伙见识见识你们这对儿奸夫淫妇的真是面目,你让那老*滚出来,让老娘跟她做一回,她才知道老娘的厉害——”
“住口,你这腌臜泼妇!”
马掌柜听到白氏嘴里的污言秽语,气得头皮都麻了,他怒吼一声,抡起巴掌就要去扇白氏。
白氏毫无畏惧,一把将孩子扔到车里,哭嚎着扑过去,揪着马掌柜的衣领子撒泼,“你打呀,你往死里打,今儿个要是打不死老娘,老娘就到你东家那里去,找他们评评理!”
这句话,威胁力十足,是什么意思马掌柜自然听得懂,他看着撒泼打滚儿的白氏,气得直哆嗦,红着眼睛瞪了半天,最后又无可奈何的放下手,重重的“嗨”了一声,“报应啊,我宠妾灭妻、抛弃妻子,活该我娶这么个泼妇、扫把星——”
白氏听马掌柜把她说成了扫把星,躺在地上哭道:“老王八犊子,玩儿够了老娘就说老娘是扫把星了,想当初是谁说老娘是他的小心肝儿,小宝贝儿,恨不得整天把那物件儿养在老娘身子里不出来?”
听白氏把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马掌柜又气又羞,一张老脸扭曲着,成了紫红的猪肝色,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两人正闹腾着,赡养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墨氏黑着脸走了出来,对白氏道:“你来的正好,把你们的东西拿回去吧,往后看好你男人,别让他死皮赖脸的整天往这跑,也省的你疯狗似的到处乱咬!”
说着,她身后就有几个婆子抬着五匹布,两篓子炭、一担小米和二十斤灯油走出来。
墨氏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儿大约重一两的银子,丢到马掌柜面前,冷声说:“这是你那三十斤的猪肉钱,不用找了,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死生不复相见……”
死生不复相见!
一句话,说得绝狠,不留余地,让马掌柜的心颤了一下,有些疼。
白氏听墨氏叫她疯狗,已经气得火星乱蹦,又见汉子背着她偷偷的给了墨氏这么多东西,更是红了眼,当她看到马掌柜望着墨氏的背影那副心痛而又怅然若失的表情时,顿时情绪失了控,她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后面瞥手抓住了墨氏的发髻,将她拽倒后,发疯似的往她的脸上招呼。
“老贱人,我让你勾引别人的汉子…。”
墨氏猛的被她揪住拽倒了,她尖叫一声,急忙护住了脸,赡养堂的几个婆子一见,急忙过来帮忙,白氏身边儿的丫鬟婆子也冲了上来,加入了战斗的行列,两伙人扭打在了一起,打成了一团儿……
“嘎,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头上,鹦哥‘嘎嘎嘎’的叫着,把这个重要的信息汇报给了自己的主人。
这会儿,采薇已经坐着车自回家了,得知墨氏跟白氏厮打起来的消息,立刻吩咐鹦哥说:“盯紧了,万一墨大娘吃了亏,你就动爪!”
“是,知道了,主人!”
鹦哥答应着,低头看了下去。
呦!
主人还真是料事如神,墨大娘还真吃亏了,她毕竟年纪大了,而且是大病初愈之身,不像白氏青春年少,有一身的蛮力气。
这会儿,她已经被白氏按倒在地,白氏骑在她的身上,掰开她护着头脸的手,下死手的往她的脸上挠去。
眼见得墨氏就要被毁容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氏的手即将挠到墨氏的时候,马掌柜忽然冲过来,一个漏风掌向白氏的脸上扇过去。
‘啪’的一声,白氏被打出了老远,惯性的滚了两圈,在她滚动的瞬间,一只绿色的鹦鹉‘嗖’的从白氏的脸颊处飞过,速度快得跟本没人看见它。飞过的瞬间,它用那双金色的利爪,狠狠的在白氏的脸上打横抓上一把,让白氏顿时皮肉外翻,血流如注。
脸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白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杀人啦——杀人了——”
她尖叫着躺在地上,想用手去捂住自己的伤口,却惊悚的发现自己伤得好深,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轰!天塌了!
完了,毁容了!
白氏绝望的尖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边儿消停了,鹦哥飞回到了采薇的身边儿,把那边的情况跟采薇说了一遍。
“主人,马掌柜把他家的泼妇拉回去了,墨大娘也被墨掌柜接回家了。”
“莫大娘没事吧?”
“没事,我都看着呢。”
马车里,墨连城担忧的望了墨大娘一眼,小心的说:“娘,您没事儿吧?”
墨大娘笑了笑:“娘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倒是那个泼妇,不知怎么搞的,脸破了相了!”
“该!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上门儿来欺负您,惹您生气!”
提起白氏,墨连城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个坏女人,他的家还是完整的,虽然他和娘现在过得很好,但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墨大娘见儿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拍了拍他的手,道:“娘没有生气,跟她这样的人也能生气的话,娘岂不是白活了这把年纪。好了跟娘说说你们医馆的事儿吧!”
墨连城端详了娘一会儿,发觉娘真的没有生气,便放下心来,跟娘说起了医馆发生的一些奇闻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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