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离见她如此忽视自己,心底划过一丝失落,她不是该站起来对他嘘寒问暖吗,至少问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茶?可是,她就只“哦”了一声,就低下头去看书了,哪有做人家妻子的体贴温柔?
屋里又安静了许久,莫子离见湘云依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心里越发的不快,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你在看什么书?看得这般入迷?”
湘云没想到他会开口问她这种问题,因为他们之间从来都不说话的,即便是说了,也是说正事,和她有关的事儿,他从不过问。合上书,她抬起头,坦然的对着他探究的视线,说:“是脑筋弯弯绕和笑话,上次去穆府时,采薇见我心情不好,就借给我看了,很有趣!”
莫子离的眼神闪了一下,因为那句‘采薇见我心情不好’而有些不自在,他自然知道她为何心情不好,因此,他心中的那点儿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见她双目闪闪发光,许是刚刚看书看高兴的缘故,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书上写了什么?”
提到书上的内容,湘云立刻来了精神,兴味盎然的说:“就是一些谜语类的问题和一些让人开心的笑话,真不知采薇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真是服了她了!”
看着她那副兴致盎然的模样,莫子离又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你刚刚看什么笑话,都笑出声了?”
回想起刚刚的笑话,湘云又忍俊不禁的咯咯的笑起来,把刚刚看到的那个笑话又讲了一遍。
一个冬天,下了一连半个月的雪,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贫苦人家的生活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困境,而地主老财却朝朝饮酒,夜夜笙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有一天,县官邀请本县的一老财一举人,到县衙饮酒,酒过三巡,菜至五味,县官诗兴大发,提议到后花园赏雪呤诗。
于是,三人来到后园,但见:白雪皑皑,粉妆素裹。
县官道:“你我三人,以瑞雪为题,连诗一首,如何?。”
举人道:“甚好!甚好!那就让学生先来,”随后,摇头晃脑吟道:“大雪白如玉。”
县官接着道:“皇家吉瑞气。”
老财听罢叫好连声,狂妄道:“再下两三年。”
这时,墙外有一乞丐,正在严寒中冻得瑟瑟发抖,听罢,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爬上墙头骂道:“放你娘的屁!”
讲完,又捶着桌子笑起来,莫子离的嘴角抽了几下,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湘云一阵无语。
这女人…。
湘云笑了半天,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忽然想到她的讲述对象是莫子离,一个严肃认真、一本正经,她即将与之离合的男人,这样跟他有说有笑的,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吧!
哎,湘云的心中一阵懊悔,都怪采薇,把书写的这么有趣,害得她忘乎所以了!
莫子离见她笑得正欢,忽然不笑了,脸上还露出了懊悔的神色,便心知肚明。
他说:“除了笑话,你不是说还有什么猜谜的题吗?说一个出来解解闷吧!”
湘云犹豫了一会儿,见莫子离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打消这个念头的意思,便无奈的低下头,翻了翻书,说:“有一个农妇过一座狭窄的独木桥,过了一半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只老虎,她吓坏了,转身刚要跑,却发现身后来了一群狼,狼群和老虎都向农妇逼来,农妇根本就无路可逃,却一下子就过去了,这是为什么?”
莫子离想了想说:“莫非这农妇是个世外高人,会凌空踱步?”
“错,她就是个寻常的农妇!”
“莫非是她会凫水,跳下水去游走的?”
“不,她不会!”湘云否定说。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莫子离被考住了。
他俊眉紧锁,又苦苦的思考了半天,忽然笑道:“我知道了,定是那群狼跟虎厮杀到了一起,忽略掉了农妇,她借机逃走了!”
湘云翻着白眼,说:“公子爷,您以为是在平坦的大路上吗?别忘了,这事儿是发生在一座狭小的独木桥上,你让她往哪儿跑啊;再说了,您见过有敢跟老虎厮杀的狼吗?”
莫子离被全盘否定了,气闷的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倒说说看,那农妇是怎么过去的?”
湘云吃吃的笑起来,老神在在的说:“晕过去的,呵呵呵…。”
莫子离的头上一片竖线,这也行啊?
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过来看莫子离时,忽然听到屋里传出湘云得意的笑声,立刻在院子里顿住了脚步,悄声对两个媳妇说:“咱回吧,听这小两口有说有笑的,咱别进去讨人厌了,待会儿晚上再过来!”
白氏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也高兴极了。
儿子媳妇之间有问题,她早就看出来了,也偷偷的派人去查清了原因。她之所以没有出手干涉,是因为儿子的性子跟莫家子弟的性子一样,是个一根筋、认死理的,要是把他逼急了,他放弃家族,带那个女人离家出走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所以,她只能干着急,暗地里把希望寄托在了媳妇的身上,希望媳妇能争口气,把儿子的心拉回来,千万不要让儿子的被那个杜家的小妖精迷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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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脸绿了
湘云真是太得意了,似乎这两个多月来所受的委屈和恶气都发泄了出来,当他看到莫子离一次次吃瘪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有蜘蛛、蜻蜓、蝉三种动物共18只,共有腿118条,翅膀20对,问每种虫子有多少只?”
湘云问完,莫子离立刻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中,两只修长的手还摆弄着,看起来竟有几分呆萌,跟以往冷漠的样子大相径庭。
许久,他败下阵来,红着脸说:“多少?”
“嗤!”
湘云一声轻笑,端起茶杯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老神在在的说:“蜘蛛8条腿;蜻蜓6条腿,两对翅膀;蝉6条腿,一对翅膀,所以,最后的答案是蜘蛛5只;蜻蜓7只;蝉6只。”
她刚说完,莫子离便板着指头验算了起来,算出她的答案正确后,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挫败来。
看着男人的神色,湘云得意极了,心中把采薇狠狠的膜拜了几遍,暗暗下决心,待会儿定要差人再到穆府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书,她要认真的读一读,好好的打压一下这男人嚣张的气焰!
“哎,这样的问题对你来说太难了,我还是考你点儿适合你的问题吧!”她撂下茶杯,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也不理会莫子离黑掉的脸,继续提问说:“树上骑个猴儿,地上一个猴儿,问,一共有多少只猴儿?”
这个问题简单,莫子离想都不想的答道:“八只!”
“错,是两只!”
湘云伸出了剪刀手晃了晃,嘴角高高的翘起,得意的像只小狐狸!
莫子离道:“这倒是奇了,树上有七只,地上有一只,七加一难道不得八吗?”
湘云站了起来说:“谁告诉你树上有七只猴儿了,我是说骑个猴儿?”说着,就势一蹲,做了个骑马的动作。
莫子离差点儿吐血,这不是玩儿人吗?有这么出题的吗?
“哎,看来这个问题对你来说还是太难,我在给你找找,看有没有更简单的了?”
湘云无视男人的神色,继续翻书,很快,她伸出了一根纤纤玉指,问道:“这是什么?”
莫子离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说:“手指,呃不,是食指!”
“错!”
湘云一拍桌子,将那根手指又举高了些:“这是一!”
接着,她又换了另一只手,伸出食指,道:“这是什么?”
这会不都是一样的吗,莫子离不假思索的说:“一!”
“啪!”
湘云又一拍桌子,大声说:“错,这是一根手指!”
这下,莫子离的脸黑透了,他咬着牙说:“武湘云,你敢耍我?”
湘云理直气壮的说:“谁耍你了?兵不厌诈,是你自己考虑的不周全,还来赖我?”说完,小声低估了一句:“真是不要脸!”
莫子离是习武之人,虽在病中,可依旧是耳聪目明,她嘀咕的一句,他听得清清楚楚,冷笑几声,他阴测测的说:“既这么着,我也考考你。”
说着,也伸出了一根食指,道:“这是什么?”
湘云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周全的答案,说:“不是一,就是手指头!”
“错,是‘你’!”
莫子离见她着了道,唇角微微上扬起来,也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湘云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尖:“是我,怎么能是我呢?”说完,猛地想起,男人的手指头可不正指着她吗。
“看来,你的智力也令人堪忧啊!”莫子离不客气的说。
“可恶!”
湘云被他绕进去了,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墙壁做着猛戳的动作,道:“一个人用手指头不断的使劲儿的戳墙,打一昆虫。”
看着她那滑稽的动作,莫子离被逗得差点儿笑出来,刚刚被她要气炸的肺子又恢复了正常,他想了想,说:“江湖上有内功高强的高手,可用一根手指戳破青砖,谓之曰一指禅,你所说的,可是一指禅的谐音,蝉?”
湘云撇撇嘴:“错,是蜂(疯)!”
她揉着自己那根做动作的手指,道:“拿手指头戳墙多疼啊,他一定是疯了,不然才不会这么做的!”
莫子离:“……”
乘着兴,湘云继续用那根指头重复着刚才的戳墙动作,道:“那个人接着用这根手指头猛劲儿的戳墙,打一动物?”
莫子离道:“虎!(大晋方言:译为缺心眼儿的意思)”
湘云摇摇头,说:“都已经疯了,还何谈虎不虎,告诉你吧,是蛇(折),你想想啊,拿一根手指头不停的使劲儿戳墙,手指头一定会折的,不信你试试看?”
莫子离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她。
这个,好像不用试了!
湘云合上书,忽略掉男人黑着的脸,说:“哎,算了算了,不考你了,反正考了你也答不上,白白丢脸。”
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说:“哦,对了,这本书是采薇写给她那两个小兄弟看的,那两个小娃子一个七岁,一个四岁,呵呵呵……”
这下子,莫子离的脸扭曲了,神色比茅坑里的某种不明物体还要臭,这女人,羞辱完他就要溜,哪有这么便宜的?
他咬牙道:“你要去哪?”
湘云已经走到了门口,听他询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回头说:“我去唤旺财进来伺候你出恭,瞧瞧把你给憋得,脸都绿了!”
噗——
莫子离吐血,猝,享年十八岁!
……
晚上,青云镇的百姓们都进入了梦乡,采薇唤出白毛虎,骑着它直奔岭北的王城去了……
青云镇距岭北的王城不是很远,只三更的时候就到了,跑到了刚刚修建起来的商业街,采薇把白毛虎收回到了空间里,独自一人在商业街巡视。
两个多月的时间,商业街已经完全修好了,一条宽敞笔直的青石板路,路的两边儿都是大晋国样式的商铺,统一的样式,都是两层的小楼,看着气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