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率先喊了出来,拔腿向楼下跑去。
有了他开头,其余的黑衣人也都如梦初醒,纷纷的叫着喊着,连滚带爬的往楼下跑去!
“嘿嘿嘿…。”
采薇笑了起来,从半空中落了地,动用一点儿空间的灵力,成功的让他们吓了半死,还是很值得的!
“长眉,跟着他们,看他们住在哪?是些什么人?目的何在?”采薇一边儿吃着嘴里紫红色的仙果,一边吩咐着。
鹦哥不在,探听消息的任务只好暂时落到了长眉的身上。
吃完果子,采薇又回到空间去,到地里收割她种下的药材。
南宫逸派给她的人中,有两个大夫,她准备尽快把医馆开起来。
蒙奴愚昧落后,人在得病时,多半找巫医救治,每年都有很多人被巫医治死,有了正规的医馆,人们就可以在正规的医馆里看病抓药,也免得被巫医给治死了!
正忙着,长眉回了话。
“主人,我已跟踪到他们的住处了,只是,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不知他们是哪里人?也不知他们抓您的目的。”
采薇刚一到,就被他们跟踪了,可见,这些人是有预谋的在等着她,而不是临时起意,所以,采薇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她出了空间,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低喝一声:“白毛虎!”
忽的一声响!
白毛虎飞了出来,落到了地上,抬起硕大的头颅,望着二楼窗口的采薇。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去,到长眉那里,跟长眉一起,好好的折腾折腾那帮想要对我不利的人,再抓回一个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主人!”
白毛虎答应了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空里。
白毛虎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白毛虎和长眉的声音。
采薇下楼,打开大门一看,原来是白毛虎和长眉回来了,白毛虎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黑衣人。
长眉从白毛虎的背上跳了下来,说:“主人,那伙儿人都受伤逃走了,就只这个跑的慢的被我们捉来了,您审吧!”
白毛虎的身材巨大,勉强从一楼的正门进入后,就没法在往二楼去了,一楼和二楼之间搭建的是木质的地板,它的千金块头一上去,地板保准得塌,因此,将那个黑衣人丢到了一楼的地中间儿后,就回到空间里去了!
采薇让长眉关好门,拿着老乌龟给她的,可以暂时控制人的精神意志的药粉,洒在了黑衣人的头上,又命长眉去掐他的人中。
这群人身材矫健、身手不凡,一定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之类的人,用刑怕是不能让他招供,采薇也懒得去打他,弄得血淋淋的,怪恶心的!
黑衣人被长眉掐醒了,他睁开眼,眼神空洞,一副茫然的样子,仿佛没有灵魂一般。
采薇在他的面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缓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抓我?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机械的说:“我是赫鲁达,奉大汗之命来抓穆采薇回辽丹去!”
大汗!辽丹!
采薇扶额:“该死,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萨克努,真是可恶!”
长眉摩拳擦掌的说:“主人不用生气,要不我跑一趟辽丹,把那个萨克努杀了,省得他总惦记您?”
采薇道:“不行,上次鹦哥受伤的事儿你忘记了吗?他力大无穷,你根本就不是他对手,再说,萨克努是喝天伦山神虎的奶长大的,连龟大仙的药粉对他都没有用,你那什么杀他,怕是还没等靠近他,就把自己的小命儿搭进去了!”
长眉说:“那怎么办?难不成就没办法对付他了吗?”
采薇想了想,说:“他暂时还妨碍不到我们,这些小儿科的伎俩也根本奈何不了我,那蛮子不好对付,咱们先别去主动招惹他,若是他能就此消停了最好,要是他再有动作,咱们再想办法收拾他!”
长眉点了点头,虽然心有不甘,但鹦哥上次被萨克努差点儿打死的情景它还记着,那场面的确令它心有余悸。
所以,听到主人的吩咐后,它乖乖的回空间去了。
采薇将赫鲁达拖到了门外,一脚踹到了大街上,不再去理会他。
这会儿已经快三更了,她也困了倦了,进温泉洗了个澡后,进自己的闺房去睡觉了!
……
快四更时
莫子离醒了,这会儿,他深深的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人不能自理了,连最起码的吃喝拉撒都要依赖别人,这让一向高冷自傲的他深感挫败。
这会儿,他名义上的妻子正睡在离榻不远的一个拔步床上,因为没了心事,她睡得很沉,还不时的打着香甜的小呼噜,男人连叫了两声她都没听见。
见她睡得如此香甜,莫子离不忍再叫,他挣扎着自己起了身,哪知刚一起来,肋骨处传来的剧痛就让他如被刀剑戳着了一般,倏地冒出一头冷汗来。
又挣扎了几下,他终于下了地,小心的按着肋骨的伤处,一点点的往里间的净房去了。
对于伤患人士来说,解手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小解完毕时,他已经痛得眼冒金星了。
换做是别人,这会儿大抵是得叫醒妻子过来帮忙,但莫子离是个骄傲的人,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这副不中用的样子,况且他一直对湘云心存愧疚,因此更也不忍叫醒她。
咬着牙忍痛洗了手,他又捂着伤口处,缓缓的往屋里挪来。
行至湘云的拔步床边儿,他已经疼得嘴唇儿发白,浑身的力气也都用完了,挨到了八部床时,他扶住了床板儿,缓缓的跪了下来,想歇一下,攒点儿力气再走。
拔步床上,湘云正睡得香甜,忽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喘息声,接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像是有人在靠近她。
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睡眼,一下就看到了莫子离那张大汗淋漓的脸,正停在她脸的上方,湘云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反射般的一个耳光抽过去,大叫:“滚开!”
“啪——”
耳光清脆而又响亮,毫不含糊,莫子离被打的偏了头,差点儿跌倒。
打完人,湘云才清醒过来,她猛的坐起来,看着面色惨白如纸,捂着肋骨满头大汗的莫子离,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他了,他伤得这么重,连站立都困难,又怎会有什么孟浪的想法?
嗨,都怪她,太鲁莽了!
“呃…。那个,对不起啊,我还以为,呃,你有没有受伤啊?伤哪里了?要不要我叫太医呀…。”她支吾着。
莫子离缓缓的转过头,苍白的脸上全是煞气:“武、湘、云…。”
他一字一顿:“滚过来,扶我起来!”
湘云赶紧识相的下了地,连鞋子都顾不上趿拉,拼着老命的把莫子离扶了起来,以图将功折罪!
此时,莫子离已经气力全无,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湘云弱小的肩膀上,将湘云压得气喘吁吁,腿都软了,好几次差点儿跌倒。
还容易将他送回到榻上,帮他躺好后,湘云再次小心翼翼的说:“呵呵,现在还疼不疼了,哦,对了,刚刚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对不起啊……”
莫子离捂着肋骨,平静了一会儿,咬牙道:“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在梦游吗?”
湘云苦着脸,委屈的说:“谁让你离我那么近了,我还以为你要,你要…。”话说了一半儿,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耳根子一红,急忙闭住了嘴,讪讪的低下了头去!
莫子离一怔,开口道:“难道你不希望我把你怎样?若我真的对你怎样了,或许你就会有孩子了,你的少夫人位置也就更加安稳了!”
闻言,湘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渴了吧,瞧你的嘴唇都起皮了,我去给你倒盅茶。”
说着,转身向放置茶杯的圆桌走去。
莫子离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惊诧。
刚刚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很清晰的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不屑和嘲讽,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看得很真切,她在…。嫌弃他、嘲笑他!
为什么会这样?她疯了吗?女子以夫为天,难道她不希望得到丈夫的宠幸,不希望自己生个儿子好在国公府里立稳脚跟儿吗?她在想什么?
湘云倒了茶,捧着茶杯走了回来,走近榻边时,见莫子离正紧紧的盯着她,盯得她一阵发毛。
“呵呵,茶来了,你是起来喝,还是我拿勺子喂你喝?”
莫子离没有答话,只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说了一句:“我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等我好了,会给你一个孩子的!”
湘云一震,猛的抬起头,见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急忙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探究的目光,笑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先喝茶!”
莫子离却没有兴致喝茶,见她没有欣喜若狂,反倒是一副敷衍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冷声问:“你不想生孩子?”
被他说中了心事,湘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堪堪的低下了头,心虚的说:“喝茶!”
“呵——”
莫子离笑了,现在,他已经百分之百的清楚她的心意了!
他费了好大力气,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终于决定施舍给她一个孩子,而她竟然不稀要,真是,太讽刺了!
他接过茶,冷冷的说:“你想好了,我想给你时你不要,等你想要是我未必肯给你了,好了,天亮了,你去梳洗吧,待会儿老夫人和夫人她们就过来了,唤两个丫头进来服侍就好!”
湘云听了,如遇大赦般的松了口气,急忙走了出来。
终于不用再跟他谈孩子的问题了,谁稀罕要他施舍的孩子,呸!
进来伺候的两个丫头,一个叫弄玉,一个叫英玉,都是家生的奴才,其中的弄玉是他贴身小厮旺财的妹子,是这屋里的二等丫头,但因她哥哥是公子的心腹小厮的缘故,她比一等的大丫头都得脸,不仅能常进屋里伺候,还能常跟公子私下里说些体己话。
比如这会儿,明明是少夫人叫了弄玉和英玉两个进来伺候的,可少夫人走后,弄玉接过公子手中的茶盏,直接对英玉道:“你且出去吧,我一个人服侍公子就好!”
英玉是个省事的,也清楚弄玉想爬床的心思,见公子没有反对,就福了福身子,识趣的出去了。
英玉走后,弄玉柔声道:“公子,奴婢服侍您吃茶吧!”
莫子离淡淡的说:“不必了,那边可有什么事吗?”
弄玉拿着帕子掩嘴笑道:“公子可真是能掐会算啊,杜姑娘刚刚打发人送来的信,公子就算出来了!”说着,扭着腰肢,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笑吟吟的从怀里摸出一张带着香味儿的信笺,递到了莫子离的面前。
见到弄玉那副搔首弄姿的模样,莫子离不禁眉头一皱,原本被湘云弄坏的心情更阴沉了,连接到杜姑娘的信时,都没见往日的愉悦。他冷着脸,打开了那封带着香味儿的信,却见那信上工整得到写了一首小诗。笔迹娟秀熟悉:春日游,桃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首诗,写的是他们初见时的场景,以及杜婉清对他的一见钟情,坚贞不渝的心志,哪怕是将来被他抛弃了,她也不会觉得羞耻!
看完这首充满柔情蜜意的诗,莫子离的心情分毫都没有好转,反倒觉得更加郁闷了。因为这首诗上,有一句‘妾拟将身嫁与’一个“嫁”字,表明了她不甘于做外室的那份心思,这让他觉得很为难。
莫家有祖训:除非正妻不育,或者正妻生不出儿子,否则,莫家的儿郎不得纳妾,连通房的丫头都不得有。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触犯家规,只要杜婉清能安分守己的做他的外宅,他定会好好的待她,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而他的家族,只要不过分逼迫他和她,他也会安安分分的做莫家的儿孙,断不会做出忤逆家族之事。
家族和她,在他的生命中占据着同样重要的位置,只要这两方能相安无事的共处下去,他的生活也会一直这样继续这样下去。
可是,从她送来的这首诗来看,她似乎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做一个外宅了,而是想要登堂入室了!
他知道,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和他一样出身于侯门公府,后又嫁给了武昌候做正式的夫人。这会儿,让她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宅她的确会心有不甘。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别说是理国公府有不得子孙纳妾的组训,就算没有,凭她罪臣之女,身在奴籍的身份,想嫁给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何况,她还嫁过人?虽然他不嫌弃她,可老夫人和母亲都是最重规矩的人,断不会允许她进门的,他也不会因为她去忤逆祖母和母亲!
“公子,您看,要不要给杜姑娘回个信啊,要是回的话,奴婢去给您磨墨?”弄玉娇滴滴的站在莫子离的榻边,声音软的都能滴出水儿来。
莫子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弄玉咬着嘴唇,幽怨的看离公子一眼,扭着身子福了下去,细声细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