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擦去了腮边的泪珠,哽咽着说:“母后不必为我操心了,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谁都不嫁,就自己一个人干干净净的过活一辈子!”
“玉儿,你这又是何必呢?天下间好男儿多的是,何必非得盯着子期一个人呢?你大表哥性子倔,母后也拿她没办法,就算是拿他有办法,母后也不敢让你嫁过去的,那皇后的亲妹妹又岂是你能惹得起的?皇后何等厉害,要是你让她妹妹不开心了,小命儿随时都会被夺去的!”
朝月已经从莫太后那里听闻了采薇的厉害,自然也不敢惹她,况且,上次在猎场被采薇说了一顿后,她也反思了很久,得到了不少的启示,所以,这么长时间来,她一直规规矩矩的呆在宫里,没有去骚扰莫子离,就是莫子期在宫里养伤期间,她都忍住了没有去探望,只把自己的一腔深深的思念压在了心底。
听闻莫子期大婚,她虽然伤心欲绝,难过的要死,却并没有对菲儿取而代之的意思。只是自己的一腔希望破灭了,她的心中太过痛苦,大有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意思,她已经几天没睡觉,也没吃饭了,人也迅速的消瘦憔悴起来,像个纸片儿人似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莫太后陪着她,劝了她许久,又逼着她喝了一碗粥,亲眼看着她睡过去,才身心俱疲的离去。
一出去,她没有回自己的玉坤宫,而是坐着凤撵,直接往南宫逸暂住的御书房去了。
朝月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的命根子,她不忍心看着她消沉萎靡下去,必须得让皇上想个法子,让她高兴起来,重新面对生活。
凤撵到了御书房外,早有太监去报,然而皇上和皇后却并没有出来迎接,只有皇上身边儿的大太监杨永接了出来。
莫太后看了御书房里看一眼,道:“皇上和皇后没在御书房吗?”
杨永表情极不自然的笑了笑,支吾着说:“启禀太后,皇上和娘娘他们,呃…。在…。”
莫太后听了,脸色一沉,道:“既然在,那为何不出来接我?”
杨永擦了擦头上的汗,吭吭哧哧的说:“太后,皇上和娘娘……睡觉呢,吩咐谁都不许去……打扰……”
莫太后一听,脸顿时红了,这大白天的,又不是晌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辰睡觉?八成是小两口儿年轻,一时没忍住,跑到帐子里去做那事儿去了。
换做以往,莫太后一定会威严的走进去,疾言厉色的斥责儿子媳妇儿一番,但是现在知道了采薇的厉害,她不敢了。
悄悄的折回到了凤辇,莫太后吩咐了一声,一径的离开了。
杨永见太后居然没有管,不觉有几分诧异,论理,太后查觉他们白日宣淫,一定会声色俱厉的教训他们一回的,这会儿竟然不声不响的走了,若这样,皇上和皇后岂不是得更过分了?
其实,从打皇上和皇后这次回来,就变得很过分了,除了上朝的时间,其余的时间,皇上和皇后基本上都是在榻上度过的,有时候连饭都不肯吃,而且,两人每次从帐子里出来,都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真不知在里面做了什么,能让他们这般精神!
------题外话------
紫衡yaya投了1票
wujiangzheng投了1票
明天大概会在十点更新,大家表早刷
☆、第6章 她的空间,她的前世
空间里
龙章凤姿,风华绝代的男人着一身大红的龙纹亵衣,惬意的坐在榕树下,他的亵衣敞着。露出了大片精壮的胸肌和完美的腹肌,刚刚沐浴过的他神清气爽,一边吃着鲜果,一边批阅着折子。
自从第一次进空间,他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里,如今每天除了上朝的时间,他余下的时间都呆在这里,甚至连吃饭和洗浴,都是在这里进行。
这里的温泉洗浴,不知比外面的木桶洗浴舒服多少倍,他每天必得在这儿洗上两次;而且这里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呼吸着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据他的娘子说,这空气里含有灵气,能让人百病不生,百毒不侵,甚至是长生不老。
本来,他还担心自己的年纪比她长,将来会先她一步而去,带累着她跟他一起死,知道空间的神效后,他常常暗中琢磨着,有了灵气的滋养,或许他会活很久,可以一直陪伴着她、保护着她吧!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大好起来,简直比收拾了李凯峰都让他满意。
空间里的时间跟外面的不同,这里三个时辰,外面才刚过一个时辰而已,所以,男人便聪明的把奏折都带到了这里来批阅,因为时间的差异,他的时间总是很充裕。
剩余的时间,他常常陪着他的娘子在林子里散步、采蘑菇,到溪边钓鱼、采珠子,上树去给她摘果子、采花,在小院儿里跟她弹曲、下棋……
两个人就像谈恋爱一样,尽情的享受着二人世界,尽管整天的泡在一起,对彼此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而且每天,他们都会从彼此的身上发现新的魅力。
在采薇的眼中,南宫逸不仅武艺高超,身怀绝技,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懂得也极多,采薇每次跟他谈话,每次都能受益匪浅,跟他在一起是的时刻总是很放松,也很开心,连空间里那冗长的时间都过得飞快,简直是转眼即逝。
南宫逸对采薇也有了新的认识,他发现,她是一个很有能力,见解很独到的女子,在对待政务上,她的观点也非常独到。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是她关于清官和贪官的看法,更是让他耳目一新,大为动容。
采薇说:“人人都知赃官可恨,却不知,有些清官更可恨。清官以为,我不要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所以刚愎自用,小则杀人,大则误国……有些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谙世故,若是做了官,怕是举手投足便错。天下大事,坏于奸臣者不过十之三四,坏于不谙世故之君子者,倒有十之六七……”
其实这些都是晚清小说《老残游记》作者刘鹗说的话,她那个时代的人,大都听过这等论调,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没什么可动容的。采薇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她此刻也不过想到了便说了出来,却不知这话说出来是多么的让他震惊,引他深思。
在他的眼中,采薇就像是一个孕育着无尽宝藏的矿藏,越是发掘,就越能给他带来惊喜!
然而,采薇孕育的不是宝藏,是小娃娃,因为怀孕,她嗜睡成往往跟他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得睡了……
她睡着的时候,南宫逸便把她抱回到那间华丽的闺房里,帮她脱去鞋子和外衣,再盖上一条薄薄的毯子,然后亲她一下,再出去做自己的事。
他常常一个人在空间里练武,或者照着慈海真人留下的典籍修炼内力。偶尔还也会帮采薇酿酒、种地、采珠子、挖人参,忙得不亦乐乎。
快到吃饭时,他还会亲自到地里去摘菜,或者到灵溪里去捕鱼,然后亲手做给她吃,要不是怕被外面的奴才们怀疑,他们不得不在外面吃一两顿,他真想一日三餐走在这里吃呢!
莫太后来时,南宫逸和采薇都在空间里,南宫逸也采薇不同,他看不见也听不见外面的情况,所以,并不知道母亲来了,直到莫太后走,他都没有查觉分毫,还兀自坐下在榕树下,拿着一个折子出神。
采薇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竹屋里走出来,她见到莫太后来了,刚从温泉里出来想出去招呼她,却见莫太后又急匆匆的走了,便去寻找自己的男人。
见男人拿着折子,拧着眉头想事,便靠着他坐了下来,头贴在他的肩上,温声道:“看什么呢,这么严肃?”
她的声音软糯好听,因怀孕而日渐丰满的身体贴在他单薄的亵衣上,舒服极了。南宫逸被她这么一刺激,登时身上一紧,身上窜过了一股热气,他僵着身子,稍微往边儿上挪了挪,免得自己的理智被欲火烧死。
该死的,要不是她怀着身孕,他这会儿一定会干点儿什么的!
南宫逸咳了一声,将自己不健康的念头调整回来,道:“朝堂上在讨论税制改革,已经吵了好些天了,吵得朕脑瓜仁儿都疼了,娘子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自从听了采薇的清官论之后,南宫逸总喜欢跟她讨论政事,每次讨论时,采薇特立独行的见识都会让他感到震惊,而且,他也经常接纳她的意见。
采薇探头看了看他手中的折子,不紧不慢的问:“大晋现在是什么税制?”
南宫逸放下奏折,伸手将她揽了过来,抱在膝上,说:“租庸调。”
租庸调是在以‘丁身为本’的基础上建立的,往往会出现土地兼并、杂税林立的消极现象,中央不能检查诸史,诸史不能检查诸州,还容易爆发民乱,所以必须改革。南宫逸认为,宁丞相认提及的青苗地头钱和孟尚书的十一税法都是治标不治本,甚至是加重地税、征钱不征租。
南宫逸不认同他们的提议,但是自己又一时想不到好的法子,故而皱眉苦思,可巧采薇就来了,便忍不住向她求问。
采薇笑道:“这个倒是不难,我有法子,不过,相公可拿什么来报答我呢?”
南宫逸苦笑道:“你这贪心的妮子,光这空间里的宝物,逗比朕的国库丰厚了,你的富有连朕都望尘莫及,还得赶着抱你的大腿,朕又能拿出什么东西让你看上眼儿呢?”
采薇的眼珠转了几下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只要你帮我把这件事办了,我帮你想出一个包你满意的税法来。”
男人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一边儿给她绞着头发,一边儿说:“呵,好大的口气啊,说吧,让为夫帮你什么忙?要是合理的话,为夫一定满足你!”
采薇说:“我打算在大晋国各州、府各开一家玻璃店、一家专门卖翡翠玉石和珠子的珠宝店,再开一家参行,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找百十个合适的人做掌柜?”
这件事对采薇来说难如登天,但是对南宫逸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于是他说:“帮你也可以,但是各个州府开铺子开起来后,都由我的人来打理,决不许你自己亲自去,只要你答应这一条,朕明日便可下旨办理此事。”
他是被采薇这次离宫失踪给吓坏了,一想到她失踪的事儿,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只要是采薇出远门儿的事儿,不论多么重要的事,到了他这里只有一句话:“不许!”
其实,就算他不说,采薇也没打算至极亲自去管理,她挺着大肚子,而且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她根本没法出去做生意,所以,她只想找到可靠的人,帮她把铺子开起来,再好好的经营就是。
所以,男人的要求根本就是多余,她说:“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南宫逸轻轻的扯了扯她的青丝,笑道:“你这乖滑的小东西,你至极寻思寻思,朕答应你的事儿,什么时候反悔过了?”
采薇想了想,却是没有,男人答应过她的每一件事儿,都言出必行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男人没有因为她的小人之心不满,反倒对她胸有成足的法子很是好奇:“快说说,对这个税制改革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采薇一笑,老神在在的吐出了三个字:“两—税—法”
“两税法?这是什么意思?”男人一脸的茫然,说:“娘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说详细点。”
采薇斟酌了一会,用最简单的学术语言概括道:“其实,两税法就是由中央政府确定总的税额,分配到各地征收;户不分主客,以当时的居住地,编人户籍;每户按资产交纳户税,按亩交纳地税,取消租庸凋和一切杂役、杂税;还有一年分夏季和秋季两次纳税。实质上就是以户税和地税来代替租庸调,做到‘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你们听懂了吗?”
如此详细的解释,男人作为一国之君,当然听得懂,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吭声,一脸的怔愣,不是因为他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恰恰相反的是,他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因而震惊不已。
采薇说完,将男人久久的看着她,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说:“咦?你看什么?我的脸怎么了?”
许久之后,男人忽然幽幽的开口:“采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等采薇回答,男人接着说:“别告诉我这是在空间里学的,这些天,空间里的地方我都去过了,里面的书籍我也看过了,根本没有一本关于税法的书籍,别说是税法的书籍,就是你所说的阿拉伯算数法、枪的制作方法,这里也根本就没有。”
“你为什么会这些?一个在乡村长大的女子,却会许多本应该不可能会的东西,甚至于连多少高门精心培养的嫡女都远远不如你,就算你的父亲是个秀才,可就是他自己本人也根本就没有这些见识?这也太奇怪了,更莫提,你的胆量,胆识,魄力,你的成长环境,绝对不可能养成你现在这样的心性,就算是天赋禀异,也不可能像她这样完全脱离了成长环境。”
“更何况,初认识你时,我曾派人道穆家村了解过你的过去,据说从前的你,只是一个胆小怯懦、软弱无能的女子,被你的祖父一家欺负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你的堂伯母能当众辱骂你,你的堂姐甚至在大庭广众下打过你的耳光,朕无法理解,你既有这等手段,魄力,如何前十多年会生活的那样悲惨可怜?”
男人的话,让采薇静默了,她无言以对。
从前,凡是解释不了的事情,她多可以推到空间里,但是现在不行了,男人对空间的了解已经很深刻,她身上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本事,再也无法用空间遮掩过去。
她舔了舔嘴唇,艰难的说:“逸如果,我说了,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说到这里时,她自己却先怕了起来,她不想欺骗他,也不忍心偏他,但是,说出了实情,南宫逸会不会接受她穿越的身份?会不会把她当着一个夺舍的女鬼抗拒?她很忐忑,怕她说出实情来,男人会接受不了她,会畏惧她,或者对她心存芥蒂,即便知道南宫逸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到她的事儿,可也怕因为她的坦白,他会排斥她。
南宫逸的面容严肃起来,不知为何,瞧着采薇一双近在咫尺的明眸,莫名竟有些喉咙发紧,他微微蹙起了眉,沉声道:“朕不怕,你说。”
采薇敛下眸子,避开男人那忐忑的眼神,低声道:“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里的人……”
男人一愣:“不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你什么意思?”
采薇艰涩的说:“我,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一缕幽魂,因为意外死了,穿越到了你们这个世界里,正好碰到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刚刚被饿死,就神使鬼差的穿越到了她的身上,成了她……这么说,你明白吗?”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有种神秘莫测的光芒在跳动,引人相信,却也令人惊慌。
采薇的话,令南宫逸心脏陡然收缩,心头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来,这种恐慌并不是因为他被她的话吓唬到了,也不是因为她说的事情太过诡异。而是他突然有种眼前女人,他的女人,突然间离他很远,好像他们已不在一个世界的感觉。
想都没想的,他抬手便猛然扣住采薇的腰肢,将她扯进了怀中,紧紧抱住了。
采薇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反应,她愣了下,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柔顺而乖巧的靠着南宫逸,没再言语,也没再动弹。
男人的呼吸似有些急促,静谧的空间里,采薇甚至听到了他有力而快速跳动的心跳声。南宫逸的敏锐是采薇所料不及的。一颗高高吊起的心,瞬间便落了地,眼眶有些发热。
他没有排斥她的过去,连一丝的芥蒂都没有,若不然,他这会子该远远的推开,躲避她才对。
可他,非但没有避开她,还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抱的是那样用力,那样紧固,好似害怕她下一秒会从他臂弯中消失一般。
没错,他现在很害怕,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惊惧,一个自己最爱、最亲的人,却在蓦然间离自己那么遥远,他不知道她在成为穆采薇之前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她来自何方,更不知道她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这种触摸不到,参与不了的无力感和惊惧感,向他席卷而来,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既然她能来到这里,会不会在莫名的离去,离开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南宫逸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只能本能地将采薇搂的紧一点,更紧一点。
“逸,你勒到我了,当心孩子!”
听到怀里那声轻柔的呼唤,男人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缓缓松了些手臂,却习惯的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像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的蹭着她的颈窝儿,带着难以言说的留恋。
采薇方才被南宫逸抱紧,心中其实是忐忑的,她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可却能感受到他激烈的情绪变化,她不敢多言刺激他,就只能安静而柔顺的等待。
这会儿,感觉到了南宫逸情绪平复了下来,采薇抬起亮晶晶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问:“逸,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南宫逸身子略动了下,将璎珞从怀中拉了出来,目光幽深锁着她,却道:“采薇,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朕,你会不会在离开这里?会不会向你来时那样,莫名其妙的穿越回去?”
“不会的!”
采薇打断了他,伸手描摹着他俊逸的墨眉,动情地说:“曾经,我有过一次可以回去的机会,但是,我放弃了,因为这里有我最爱的男人,有我的爹娘和弟弟妹妹,现在,还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谁能让我离开你们,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