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府尹的事儿,她并没有多在意,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儿子是那一副德行,料想他也好不到哪去。既然南宫逸执意让他去死,那就让他去死吧......
晚上,天彻底的黑了下来,采薇和南宫逸出了空间,骑着白毛虎,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轻拂的夜风下,袅袅的琴音隔着夜风传了出来。
鲜卑国的皇宫里
贺兰昊坐在轿撵上,隐约的听到了那动人的天籁之音,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停——”
他一抬手,轿子停住了,掌事太监上前,小心的问:“陛下,您有何吩咐?”
“去查查,是谁在弹琴?”
“是!”
掌事太监刚退下去,又像想到什么了似的,转身说:“陛下,那您今晚还去不去汉月宫了......”
贺兰昊闭着眼,没有说话,俊脸上却因为被打断了听琴而略显怒意。
掌事太监不敢再多嘴,急忙匆匆的去打听了。
尽管他收了汉娜姑娘丰厚的贿赂,尽管他也答应替汉娜姑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但眼瞅着陛下不高兴了,他还是明智的闭住了嘴,银子虽好,但他断不会为了几百两银子触动陛下的逆鳞,若是命都没有了,要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汉娜在自己的宫里,望眼欲穿的等了一天,最后等来的消息,却是陛下去了王后的宫里。
据探信儿的人回报说,陛下已经乘着轿撵往她的宫里来了,但在经过王后的寝宫时,忽然听到王后弹琴的声音,陛下被打动了,便转了方向,去了王后的宫里。
汉娜得知这个消息,气得歇斯底里的发作了一场,砸碎了不少精美的瓷器,连近前伺候的人也跟着遭了殃,被她寻出了不是,打了个半死......
贺兰昊赶到朝瑰的宫里时,宫女们见了他,刚要行礼,却被他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了,他不想破坏掉如此美妙的琴音,故而,自己也放轻了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
里间,朝瑰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广袖长袍坐在窗前抚琴,她的身上不带一件配饰,脸上也未上妆,乌黑的秀发并未挽髻,只随意的披散在背后,如一匹光滑的绸缎般,泛着乌黑的光泽,衬着她那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儿,美得如梦幻一般。
此时,她正拨弄着琴弦,低声吟唱着一首意境极美的曲子。她的嗓音空灵婉转,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穿透力,仿佛来自于天上的天籁之音一般,直唱到了他的心底,只听了一句,便让他入了迷。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歌的最后,婉转悠长,一唱三叹,情不自禁的把他引入到了另一种意境之中,直到她的琴声止,歌声断,才令他回过味儿来。
“啪啪啪——”
他轻击着手掌,一脸赞叹的看着朝瑰,道:“没想到王后还会有这么美的嗓音,这么绝妙的琴技,做的词也是极美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朝瑰见到他,小脸儿上露出了一阵惊愕,甚至连礼都忘了行:“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这儿了?”
贺兰昊咳了一声,略带不自然的表情,说:“怎么?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来这儿吗?”
朝瑰苦笑道:“陛下,您若真把我当成是您的妻子,就不该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您会要了我的命的!”
贺兰昊坐了下来,看着朝瑰愁云惨淡的小脸儿,笑道:“此话怎讲?”
朝瑰说:“咱们昨日只是无意中相遇,我便去了半条性命,今儿您这么晚了故意来我这里,可不是为我招来杀身之祸吗?朝瑰无才无德,不敢指望与您举案齐眉,只求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所以,请陛下还是离开吧。”
贺兰昊没有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说过,我已经申斥了她,她不会再来招惹你了!”
闻言,朝瑰的脸上愁容依旧没有散去,汉娜殴打了她,他却没有对汉娜施以任何惩罚,足可见她在贺兰昊心中的份量。那种青梅竹马的情意,不是她这种男女之间的好感一两日内可以取代超越的。
所以,她还得努力!
“多谢陛下庇护,朝瑰感激不尽!”
朝瑰站了起来,温婉得体的向贺兰昊行了一礼。
贺兰昊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用行礼了,做着说话就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支词叫什么名字,写得很好,只是有些伤感,可是想家了?”
朝瑰笑道:“这是我无意中从穆皇后那里听来的,我也觉得写得很好,便记在了心里,今儿无事随意吟唱的,并无别的意思,是陛下您想多了。”
贺兰昊道:“我时常听人说起过你们大晋的穆皇后,据说她是一个像天仙那般美丽的女子,虽然出身低微,却有通天的本事,听说咱们鲜卑之前的吉雅王后就是死在了她的手里,吉雅擅长巫术,是个厉害非常的女人,她能轻而易举的杀了吉雅,可见,本事比吉雅不知高出多少倍呢!你说你们大晋的皇帝只钟情于她一人,并立下后宫永不纳妃的规矩,焉知不是娘贺兰祁那样,被女人挟住了,不敢不下那样的旨意,不敢不对她好呢!”
朝瑰说:“吉雅王后如何我不知晓,但我们大晋的皇帝是真真的爱他的皇后的,是爱还是怕,从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想窥视一个人的内心,就看他的眼睛,他的心里如何,眼睛会准确的反馈出来,想装都装不了的。”
贺兰昊“哦”了一声:“真的这样吗?那我便看看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说着,盯着朝瑰的眼睛看了起来,被他这么一看,朝瑰的脸腾地红了,慌乱的躲开了贺兰昊戏虐的眼神,低声沉道:“陛下,您不要取笑臣妾了。”
贺兰昊看着她那小鹿一样慌乱的眼神,酡红的脸颊,不由得开心的笑起来,道:“王后,你害羞了!”
朝瑰捧住了自己的脸蛋,勉强的争辩:“我才没有!”
“怎么没有,瞧你,耳朵都红了!”
贺兰昊一边说着,一边儿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朵。只是捏到后,就没有再放开手,反倒顺着她的耳朵,向她酡红的脸颊摸去。
朝瑰怔了一下,露出了一副呆萌的表情,看到贺兰昊戏虐的笑意时,才蓦地反应过来,急忙转头去躲避他的抚摸,却被他强势的捏住了脸颊。
四目相对,朝瑰已经无路可躲,只好扑闪着毛茸茸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他。
贺兰昊慢慢的凑了过来,向那张半张的小嘴儿吻了下去。
“陛下!”
外面,一道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暧昧的气氛,一个宫女失张失志的说:“禀告陛下,刚才汉娜姑娘不小心跌倒了,额头摔在了柱子上,现在昏迷不醒,请陛下过去看看吧!”
贺兰昊闻言,脸色立刻冷峻起来,大声道:“可去请太医了,要不要紧?”
宫女道:“你进去请太医了,奴婢只是过来传话的,不知道汉娜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朝瑰道:“陛下,您快去看看吧,汉娜姑娘受了伤,您去看她她一定会高兴的。”
贺兰昊看着温柔懂事的朝瑰,摸了摸她尚未褪去红晕的小脸儿,道:“嗯,我去看看!明天再过来看你!”
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朝瑰脸上那楚楚动人的表情准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汉娜,为了争男人,居然不惜自残,看来,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题外话------
笑话晚上九点上传,么么哒,我现在要赶着去单位开会,来不及写了!(づ ̄3 ̄)づ╭?~
☆、第65章 菊花有信儿了
四更时分,南宫逸和采薇回到了皇宫里,白毛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御花园,两人进了空间,洗漱,做饭,吃饭……
空间里有男人的龙袍,冕旒,玉圭等物,吃过饭,刚好到了男人上朝的时间,采薇帮他穿戴好,将他送出空间去上朝了,自己也带了孩子们出来,步行着回到了御书房。
对于他们的突然失踪和突然出现,潇芷和春柳早就见怪不怪了,见采薇回来了,便将她引回到殿里,张罗着先去为他们备早膳。
采薇笑道:“我们都已经吃过了,你们别忙了,先帮我哄着他们几个一会儿,我先去睡一觉。”
昨夜在虎背上过了一夜,这会子早就又累又困了,潇芷和春柳是她信得过的人,便将三个包子交给了她们,让她俩带着孩子们去玩儿了,采自己则不及待的钻进空间,躺在了自己柔软的被窝里睡去了……
南宫逸上朝了,处理了这几天积压的几件政务后,忽然在朝堂上宣布了三件事儿,第一:自今日起,择选经验丰富的仵作进京,总结经验,成立专门的仵作培训机构,负责培训大晋国境内的仵作,各州、府、县的仵作,须得经过特殊培训,经过考核合格后方可上任,仵作一职升为良籍,待遇地位等同当地衙门的捕头;二:大晋国男子,凡是=有虐待,殴打妻子的,一经被检举、揭发,按虐待妻子的轻重程度,可杖刑三十到五十,徒八百到三千里,绝不轻恕;三,严查临安府府尹,查出是谁将他提为临安府府尹的,并将与之走动亲密的大臣名单提交上来。
三道旨意一下,别人都没怎么样,只有宁丞相站不住了,前两道旨意尤可,只最后一道旨意却让他如临大敌一般。
临安府府尹郑万生是他的学生,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人虽无什么建树,却最是个会钻营拍马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就把皇上给得罪了呢?他得罪了皇上不要紧,可万一被皇上查出郑万生是他提拔起来的,他岂不是大祸临头了?
下朝后,他急匆匆的赶回了家,一进府,便打发人去请小姐过来,顺便儿将屋里的下人全部都驱散了。
宁淮秀过来后,宁丞相焦急地说:“秀儿,大事不好了,皇上已经下旨彻查郑万生了,为父觉得皇上彻查郑万生是假,想要对付启用郑万生的人才是真的呢!”
所谓“贼人心虚,自乱阵脚。”其实,南宫逸并不知道宁丞相跟郑万生有勾结,也无意针对他,只不过是他自己心虚罢了。
宁淮秀听了,沉吟起来,前世,郑万生在父亲的扶持下,一直官运亨通的,到她死时,已经官拜礼部尚书了,可到了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变了,变得跟前世不一样了,可是又没有全变,比如那次雷击事件,前世时就是那个时刻发生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些变数究竟出在哪?是谁引起了这些变化?
经过反复的思考、推敲,她终于想了。
前世里根本就没有皇后这个人,而这一世,凡是与这个凭空多出来的皇后娘娘有关的人和物,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皇上如此,她如此,李瑞珠、李大将军也是如此……
或许,所有的变数都是因为皇后的出现才引起的,要是她消失了,是不是一切又都可以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了呢?她思忖着,眼珠子迅速的转动了起来。
“淮秀,你倒是说句话啊,爹现在都快要急死了!”
宁淮秀说:“您别急,再有四天,京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皇上就顾不得郑万生这点儿事儿了。”
“什么事儿啊?”宁丞相不解的问着,宁淮秀淡淡的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现在知道太早对您没有好处的!”
通过几次事情,宁丞相已经完全相信女儿是重生回来的了,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既然女儿都说没事了,他自然也就放心了。于是,便静下心,来等着女儿所说的四天后的事儿!
采薇在空间里睡得很沉,大约睡了两个时辰后,两腿间忽然传来一阵暖流,紧接着,她的身子一晃,人已经被送出了空间外,被抛到了空间外的龙榻上。
大姨妈来了!
采薇被惊醒了,急忙起身去找月事带。
这个时代还没有卫生巾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女子来月经时,都是用月事带的。采薇的月事带都是一次性的,是菲儿亲手给缝制出来送进宫的,用的是空间产的棉花织成的棉布,里面垫的也是产自于空间的棉花,卫生和做工方面绝对是合格的。
穿上月事带,她的困意已经消弭殆尽了,便换了身衣裳出来散步。
外面,潇芷和春柳正带着三个包子玩儿呢,潇芷手巧,用纸折了个青蛙,又用笔为青蛙画了眼睛和嘴巴,使青蛙看起来栩栩如生的,她将那纸青蛙放在砖地上,从后面轻轻一吹,青蛙便拖拖沓沓的蹦起来,好玩儿极了。
一吹就自己会蹦跶的纸青蛙,把三个包子都给吸引住了,只是瑾包子有点傲娇,虽然也很想蹲下来玩儿,但似乎又觉得这种小玩意儿太幼稚了,便挺着小胸脯站在那,不肯屈尊蹲下来玩儿,只是那双肖似他父亲的眼睛,不时的瞟向地上的青蛙。
明珠可不像瑾儿那么傲娇,她趴在地砖上,撅着粉润润的小嘴巴,对着纸青使劲儿的吹着,本来就圆的小脸蛋儿给鼓的更圆了;瑜儿则蹲在一边儿,专注的看着明珠吹青蛙玩儿。
采薇笑盈盈的走过去,走到孩子们的身边儿,蹲下身,柔声道:“玩儿什么呢?这么开心?”
“七(青)蛙——”
明珠抬起头回答,脸蛋红红的,大概是吹气用力过猛憋的。
“哦,那你们知道青蛙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吗?”采薇想向孩子们普及一下有关于青蛙的知识,便开口向他们询问起来。
几个小家伙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呆在空间里的,而空间离恰好没有青蛙这种动物,孩子们对青蛙的认识不多,仅仅能叫出名字而已,还是潇芷教他们的。
“春柳,你去叫人逮两只青蛙过来,我要教教他们认识青蛙!”
采薇觉得,教孩子们科普知识的时候,还是有实物参照最好,更容易被孩子们直观的接受,所以便打发人去抓青蛙了。
等青蛙的空挡,采薇对潇芷说:“这几天我们不在,京城里没出什么事吧?”
潇芷道:“回娘娘的话,并无大事儿,只是听说理国公府未来的孙媳妇儿被人掳去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理国公府和武清伯府已经快把京城给翻过来了,咱们老爷也帮着寻找了,可就是找不到……”
“理国公府未来的孙媳妇?”
采薇愣住了,理国公府一共只有三个孙辈的子弟,除了莫子净和莫子期都已经娶了亲外,就只剩下莫子离了?
“你是说,莫子离未来的媳妇被掳了吗?我怎么没听说莫子离定亲呢?是哪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