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得到田黄信任,成为一个方面军的总司令,自然有着过人之处。但如今的局势,也确实极其不利。
自从明教成立,关东军的兵力,其实一直都在减少。
反观明教,却愈发壮大,尤其是吴老爷送的那一波,让明教直接打出辽地,得到了热地作为大后方。
有了热地的人力财力支持,明教彻底一发不可收拾,而其中最为关键的,莫过于那位少帅。
自知回天无力,少帅也没有故意恶心人,马家两代人的积累,财富、军械、兵员、大量的技术人员、甚至有残余的一点空军,全都原原本本的交给了明教,说如今的明教是个庞然大物,这一点也不夸张。
明教神工堂,将总部后迁,在马家原本的技术和设备上,二十四小时开足马力,枪炮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
当然和日国的精锐器械还不能比,但明教已经摆脱了缺少武器装备的窘境。
司令头痛之时,有人进来汇报:“报告司令,上面的命令下来了,禁止继续溃败,至少要守住半个吉地。”
司令不动声色,小川连忙问道:“支援呢?”
“将会调拨朝面军支援!”
司令如释重负,小川也倍感安心,出征的帝国雄师,可不止一个关东军!
小川欣悦道:“我认为应该严密封锁消息,杀明教一个措手不及!”
司令却笑道:“不必,将消息传出去,传得越广越好。”别有深意道:“永远不要忘了一点,明教治下,不是所有人都认同明妖。”
……
原关东军司令部,吉地长城。
明军在半个月前,和这里的日寇交手,势如破竹的明军,第一次遭受了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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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来,大军没有往前推进哪怕一米,死伤极为惨重。
此次的指战员蔡启高正在等候消息,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原定奇袭的第三师落入日寇的圈套,全军覆没。”
蔡启高面色大变,一屁股跌倒在椅子上,而这个消息,也由快马送回顺城。
“日寇俨然是决战的姿态,原关东军三个师团,加上朝方面军派来支援的兵力,共计四个师团,七万大军,一齐集结在长城,前线已经连续半个月陷入焦灼,可以预见,这是一场硬仗,我们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席胜说完,会议室内大小军官的表情都分外凝重,日寇建制师团的厉害不必多说,纵然目前能调动的明军有二十万之众,并且可随时随地补充兵源,但和三个甲种师团干硬仗,不得不说,对明军是一场极其严肃的考验。
席胜转向在场的李无眠:“明尊,你觉得呢?”
他皱眉:“这么难打吗?”
全场默然,李无眠正要继续开口,宁建木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李无眠起身:“会议暂停,明天继续。”
来到夏彤的办公室,她言简意赅道:“有人和日寇暗通款曲。”
李无眠杀意顿时暴涨,一个原定奇袭的师全军覆没,果然这段时间明教扩展太快,导致许多投机分子钻进来了。
“不仅是这方面,你也知道,你在权贵们的心里名声向来不太好,日寇表现出强硬的抵抗态度,加上吴老爷给压力,一些人的心思不免活跃起来。你放心,我已经让互助会去调查了,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夏彤轻声道。
李无眠冷哼一声:“建木。”
“在!”
“召集白虎军,这一仗,我亲自去打!”
夏彤道:“这是数十万大军的战场,和之前可不一样,你是明尊,千万黎民之心系于一身,不能有半点闪失。”
“我会注意。”
“这不是注意不注意的问题,无眠,今时不同往日了,明教有三十万大军,事事犯不着你亲力亲为了,就算和日寇陷入僵持,赢面还是我们这边更大。”夏彤目光柔和,其实她明白,怎么劝都不会听。
李无眠不答,她微微一叹,笑道:“祝你凯旋而归。”
“自然。”
冬月十八,明尊亲征!
……
白虎军是一只怎样的军队?
毫无疑问,是明军中最特殊、最忠诚、最强大的军队!
昔年李无眠以燃烧圣体为代价,为每一位白虎军脱胎换骨,又将大神功简化版刻进众人心中。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的意志,也让每一位参与者亲身感受。
他和白虎军的每个人,都有一种心心相印的联系,反之亦然。
是以直到如今,白虎军没有一人退出,亦如昨日,此时此刻,这些忠贞的战士,都体会到他沸腾的怒火。
千人强盛的杀气凝聚为一体,这一路走来,深藏在地底的老鼠都为之仓皇奔逃。
作为前线总指挥的张孟长闻得李无眠亲自支援,心中又惊又喜,他毫不怀疑李无眠的战斗力,但又担忧他的三长两短,说实话,李无眠就是有捅破天的本事,哪怕有万分之一出事的可能,如今也没有人希望他上战场。
明尊一倒,产生的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
而日寇的联合指挥部,小川中将并另外三个中将,得知李无眠亲自上前线,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证实李无眠即将到达战场,小川才接受这个事实,缓缓吐出一口气:“泼天功业,就在眼前!”
说话间,一缕尘沙从房梁落入眼中,小川下意识揉搓双眼,地面忽然震颤,一个立足不稳险些跌倒。
联合指挥部安静下来,日寇的高层军官将呼吸都放慢到极点。
砰~砰~
渺远的震颤从大地中传来。
……
“明尊到了吗?”
“快了。”
张孟长环顾众人,有人进言:“等会说什么也要把明尊稳住,这可不能乱来。”
这是在场军官们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张孟长也表示赞同,突然间,地面的震颤由远及近。
大地在怒吼,岩浆在咆孝!
一众军官连忙来到观察点,在清晨绚烂的阳光之中,一头十丈高的白虎昂首阔步,每一步,都令山河失色。
白虎奔腾起来,犹如雷霆浩荡,充斥着一往无前的决意,神挡杀神的天威。
“进攻!”
白虎狂啸,他领着千余白虎军,以奔雷之势,杀向日寇阵地的侧翼!
……
白虎法相利爪一扫,便覆灭了数个火炮堡垒,带出一片凄迷的血雨。
日寇的反击很快到来,无数弹丸如流星般袭来,藏在其中的炮弹,仿佛大一些的陨石。
千人怒吼,狂勐的风息席卷大半金铁,余下的全都穿过法相的躯体,落在了空处。
白虎大威法相,似实非实,似虚非虚,乃是千名豪雄精气神的凝结,又有李无眠御使,一时间端是所向披靡。
而趁着日寇措手不及之时,张孟长组织军队大规模反扑,苍天大地,顿时化作战场。
大股明军迅速接应过来,白虎法相挡住数波攻势,也不似初时那么强盛。
法相瞬息散开,融入身后的白虎军个体,众人也如飞星般四散,散进日寇阵地。
千余白虎军虽然看上去人多,进入日寇阵地,不过一粒沙尘,方才有着法相衍化,尚且是大一点的土粒。
此刻散为尘埃,不过渺小的沙尘。
然而无数惊恐的贼寇,却说明着这千粒沙尘的可怕。
白虎法相,聚则成塔,有崩山裂地之能,散如天星,化为每个白虎军力量的一部分。
寥寥千余人,硬生生在日寇的阵地中,杀出一片偌大的豁口!
而李无眠化出两把大刀,和前来接应的明军会和之后,由十几人拱卫,似一条猩红的龙卷,席卷眼前的一切。
他刀锋所指,如神似魔,碎肉鲜血冲天而起!
每撕碎一具人体,他心中狂怒便上涨一分。
杀得兴起,脱离拱卫,深入日寇阵地。
所到之处,仅仅是身周的刀风,挨着便死,擦着便伤,俨然一尊人形的绞肉机。
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可杀戮究竟是杀戮,无论粉饰的再怎么美好,也是天底下最深重的罪孽。
忽然觉得有些疲累,拄着两把残刀微微喘息,四面八方都是狰狞的日寇,他已深入敌阵。
“他累了,宰了他!”
左官拔出指挥刀,他也杀红了眼,奋不顾身,带领着黑压压的日寇冲来。
李无眠惫怠抬眼,不知为何,这颗心里,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布满豁口的刀刃,轻灵的收割着生命。
冲锋的左官被他枭首,飞驰的头颅,绿豆大小的眼睛充满了怨毒,不能动摇他平静的面庞。
冲到他面前的一个年轻日寇,被他的目光一望,浑身发抖,掉头就跑,身上掉下来一张泛黄的相片,上面一对儿相拥的青年男女,抱着襁褓中着婴儿,幸福无比。李无眠一步踏出,长刀一斩,鲜血横流。
半颗脑袋从空中飞落,就落在那相片的旁边,独眼歉然的盯着照片上的女人。
李无眠卷起双刀,腥风大作,无论是照片还是半颗脑袋,都卷入其中,化为微不足道的灰尘。
“他是恶魔,快跑!”
围攻他的这一个小队,被他杀得作鸟兽散去,李无眠提起残刀,无情而平静的追杀着溃逃的倭寇。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坠地!
每一道声音,都让他明白,此身背负的罪孽重了一分!
而每一道声音也让他明白,距离心中的理想,更近了一分!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日寇抛下了数万具残躯,又俘虏了万余人,残余兵力抱头鼠窜。
李无眠已不知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杀得他都脱力了。
血红的余晖中,尸横遍野,天地一色!
他随便找了个土堆一坐,壕沟中涌出的鲜血漫过足底,即有日寇的血,也有明军的血。
而无论哪一方,这些鲜血都已失去温度,冰凉刺骨。
迎着无数疲惫的双眼,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大地深处的雷鸣,高高举起两个光秃秃的刀把:“大胜!”
从者云集,沸反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