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资质吧,这事倒也不急,如今我根基尚浅,虽入官身,但还不定会一直留在一处。”
张荣方自己也说不准自己以后的展。
实际上,到他眼前这个位置,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在这里待上数年,等表面上的实力品级提上去,才能有升职。
刑狱部的职位大多需要武功品级才能担任。他这表面才是三品,按照正常进度,就算是天才,也要一年一品才能上去。
等到担任下一级的总队长,那至少两年以后。
两年....
他属性点十天一点,都能点多少点了?
如今张荣方其实已经在考虑,要临时借助道籍这边的路子,往上继续走。
道门这边走集贤院路子,升职没这么多限制。
因为道门可不仅仅是看武力,还有很多职务都是文修道人担任。
再加上大道教的武功不算出名,顶尖品级也就七品。路子更方便跳跃升职。
这里的品级,其实张荣方如今也算弄明白了。
武功品级一般只看最高品级认证。
但谁也说不清别人是不是暗地里练了其他低品武功作为补充。
这种现象出现在很多年纪大的高手身上,他们很多年纪大了,主修武功是上乘武功的,因为年纪气血亏空上不去。
于是为了补充实力,避免自己退步,有人便想到了修行低品武学补充实战能力。
当然,也有很多人为了长寿,不兼修,而是连养生功之类。譬如师傅张轩。
所以一般说谁的武功几品,多是指最高品级。
就如他自己,最高的便是回春净时符典的三品。
是的,真正按照这么计算,他只是个三品武人....
毕竟极少有人和他一样,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兼修了其余四门破限武学....
人家都是年纪大了才开始兼修。
回过神来,张荣方也听到耿长生继续道。
“张贤弟年轻有为,如今在谭阳可不是完全没根基了,起码李家公子可是多次在各个场合提到过你。”
耿长生和张荣方混熟了,大家也改了称呼,更加亲切。
大灵极其重工业商业,所以工匠和商人的地位可不低。商人因为不好界定范围,所以没在大灵规定的十级职业中。
可这不代表商人不行。
整个大灵商税占据的总比极高,很多豪商和上层交际也极多。
很多年前,大灵建国前,还弱小时,多次遭遇天灾大难,便是全靠商人输血才缓和过来。
而如今,大灵铁蹄征伐,帝国疆域一统数十个各种民族国度。
无论黑人白人,无论各种瞳色,色,如今都一概尊黄肤黑瞳的灵人为上等。
在这样的绝对残酷的人种压制下,商人实际上还兼顾着对情报的收集和交流。
所以各地官商众多,并有官方建立商会商盟。
“霍云么?”张荣方点头,李霍云确实是个实诚人,这家伙年少轻狂,经常看不起别人。
但一旦佩服一个人,那是百般维护。
“所以就在谭阳展,对贤弟以后也是莫大好处。”耿长生劝说道。
“此事,还要看以后展。现在毕竟还年轻,也说不清楚。”张荣方笑了笑。
耿长生还想再劝,可终归交浅言深,还是止住了。
在他看来,张影有李家这等关系,特别是李霍云还知恩图报,继续愿意和他深交。
这样的机遇,简直就是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的人脉。
可张影居然....
张影能这么快从副职转正,没有李家的关系,哪有这么容易?
其他队的副职,哪个不是蹉跎了多年,还不一定能转正接替。
哪像张影,正队才被下,他就上了。
两人接着绕开这话题,聊起了其他。
不多时,见时间不早了,耿长生便起身告辞,并留下了一封礼银作为见面礼,随后离开。
张荣方留在院落里,将人送到门前,才关上门。
重新凝神静气,他继续开始思索,将所有武学融合修正为自己最适合的整体。
这种事,若是换成前身自己,肯定不行。
但他作为现代人,思维模式完全不同。知道不是最古最原始的就是最好的。
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
所以协调各武功,取其中的精华为自己所用,便成了当务之急。
时间一天天过去。
谭阳城内,衙门对海龙的抓捕也到了一个尾声,哄哄闹闹的大清洗搜查,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官府贴出告示,号称海龙的多个据点被彻底摧毁,抓捕人员多达五十多人,当场击毙上百人。
剩余部分经判处后,于菜市口午时处刑。
接连数日,每日都有人在菜市口被处以绞刑或者斩。
血水飞溅四溢,从刑台上流到四周地面,围观的民众人山人海。
每有一人被斩,便又不少人涌上去,用手上的馒头或者布条沾血。
很多贫苦人们都相信,这样被处刑流出的鲜血能给人治疗疾病辟邪。
而且越是凶残的罪犯,其鲜血越有效果。
张荣方带队帮忙维持了两次秩序,看着那些愚昧的人群冲上去,将脏得几乎看不到本色的石台擦拭出斑块条纹。
血水刚流下来,便被擦拭成淡红,很快又从淡红变成几乎看不清的血痕。
海龙的人杀完后。
接着是一群起义的工匠。
这些工匠多是白人,是灵廷之前才征伐不久的一个叫海陵国的匠人。
他们表面臣服,但内地里依旧潜藏心思,如今被人曝光,全部都抓了过来。
一轮轮的人头被斩。
人命就像廉价的牲畜,近处的民众眼里多是狂热,新奇,麻木。
远处看台上的富人贵人们像是看戏曲一般,拿着折扇团扇轻摇,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一连五天。
谭阳斩两百人,绞死八十多人。
这还只是主犯重犯,其余的据张荣方所知,那些海陵国的起义人,周围连带家属,邻居,全被屠杀。
没有公布出来的死亡人数,至少上千。
其中很多根本就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最终,被强制迁徙到谭阳的海陵国人几乎完全被灭族。
这就是大灵。
无数民族人种在这里安居乐业,全是因为不想安居乐业的,全被杀光了。
又过了几日。
耿家送来了两个小丫头。一个叫耿柠,一个叫耿诺。
张荣方稍稍检查了下根骨,随意找了个借口将人推了回去。
他的秘密实在太多,如今的时间也不够用,根本不可能让人靠他靠得太近。
这也是他到现在连个杂役驱口也没买的原因。
转眼,时间便到了九月十九。
嗞
白色纹着荷花小虾的酒壶轻轻歪斜,由一双细腻洁白的女子手掌握住,倒出清澈淡红酒水。
谭阳青园内。
一场别开生面的园会,正在悄然进行中。
谭阳园会,并非只有一种,而是很多种类。
有以诗词曲为主赏析的园会,有以纯粹歌舞欣赏的园会,还有纯粹玩游戏的园会,更有以搏击格斗为主的园会。
但更多的,还是以男女交友为主。
大灵各族各宗教繁多,因灵廷尊重各民族宗教,所以展开的各种活动也极多。
其中不少便是以园会为名头进行。
而这次的青园园会,便是由大杨寺德普大师制定展开。
郁郁葱葱的青园中,小溪蜿蜒穿过草地间,汇入假山深洞。
秋季盛开的花种一簇簇被做成不同形状的动物。
宽阔的大树树荫覆盖,遮住明亮阳光。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
片片黄叶随之散落,颇有乐家如今流行的悲春伤秋之意。
参会的年轻公子小姐们,各自三五成群。
或散步闲聊,或席地而坐,或在凉亭中悠然煮茶。
还有携带乐器自行轻声演奏。
青园不大,整体椭圆形,直径不过百米。
此时小溪上游岸边,两名年轻男子坐在简易石凳上,身旁有丫鬟素手倒酒,送上糕点。
这两人中,一人面容镇定,气质随意张扬,一身青袍玉腰带,髻上还插着精致翡翠圆牌。正是李家李霍云。
另一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色银边长袍也遮不住其健壮的肌肉线条。
虽然其容貌五官不算俊朗,但气质沉稳自信,举手间多是默然平和,也有不少加分。
“张影哥,今日你可是答应过我,别敷衍了事,这次的园会不同之前,来的不是家境好的,就是有才德的。另外还有部分身姿容貌佳的适龄男女,也会进来。”
李霍云认真劝说道。
“你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还不给你们张家留个种,难不成要等你四五十岁了再去找?那时候你还能找上什么好的?无非就是往下看而已。
但现在你这条件,完全可以往上看啊。”
张荣方无言以对。
接过丫鬟倒好的葡萄酒,轻轻抿了一口。
“你又给我找了什么人?”李霍云热衷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还偷偷拿他的信息给其他人看,搞得人家媒人都上门了。
“东城有数的大户薛员外的五女薛彩河。”
李霍云笑了笑,头部不动。
“看我后面,十五步外,那个穿淡绿束腰长裙的女孩。注意不要打量太明显。”
张荣方拿眼望去,果然看到那个正和友人小声聊天散步的窈窕女孩。
女孩五官细腻柔和,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笑起来宛如标准的宫廷仕女,气质很好。
女孩很好。
但可惜....
张荣方来这里也就是应付李霍云的热情邀请。
实际上,他很清楚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考虑这些事。
李霍云还在侍女的偷笑中,不断劝说张荣方主动上前搭讪。
但任他口若悬河,张荣方依旧岿然不动。
两人一个说话一个喝酒,俨然成了鲜明对比。
好一会儿,见张荣方还是没动静,李霍云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起身去找自己中意的女子了。
百无聊赖下,张荣方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位置。
园会里男男女女,一个个贵子贵女们周围都不约而同的簇拥上几人。
才华横溢的有名才子才女,身边也有欣赏之人靠近。张荣方没兴趣,便主动走到角落里休息。
偶尔有人朝他搭话,他也客气回绝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