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
两人并肩外出……
流苏的步子迈的比平日里来的小的多，慢了不少。
显然，她不似表面说的那么从容……
注意到方正古怪的视线，她狠狠瞪了方正一眼。
从吃饭开始，方正就一直满嘴负责负责的不停的撩拨着她的心弦。
如果不是为了晓梦……她真想咬咬牙，让他负责算了。
但……
算了吧。
她心头颇有些唏嘘之感，感觉恍如隔世……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给了他啊。
她莫名的想起了当年的校园时光。
那时候的冬天，这家伙总会以手冷为缘由，强行把爪子塞到她的怀里，让她帮他暖手……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她就没有办法拒绝他。
就好像现在一样，虽然两人可能都已经回不去了。
两人回到了议事厅里……
此时，谢思南等人早已经齐聚在那里，注意到方正和流苏过来，谢思南哈哈笑道：“方宗主，你可算来了……额……你怎么了……”
“没，没事。”
方正颤巍巍的坐到了椅子上。
叹道：“昨晚喝的太多，结果受凉冻的胃疼……”
“那你捂腰做什么？”
“胃不就在这一块么，我在用自身的真元温养呢。”
方正信口雌黄。
钟小云顿时掩嘴而笑了，目光在流苏身上撇了一眼，很是揶揄的给了她一个挑逗的眼神。
流苏不理她，或者说，不敢理她，生怕她会看出她的心虚。
谢思南也不以为意，他笑道：“休息了一天，今天也该关注正事了，方宗主和流苏你们两个来的正好，跟着旁听一下吧，小孙，说一下你侦查到的消息吧。”
被称小孙的，是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中年精干男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看起来似乎才刚刚才从永夜城归来。
他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头儿，我们几个分批想要进入永夜城查探一下消息，但没能进去……听那些逃出来的旧人们说，那些荒人们似乎真的打算杀人灭口了，只是杀到一半? 却又停住不杀了，然后现在似乎又开始清剿起了永夜城内残留的旧人了，真不知道这些荒人们怎么这么朝令夕改。”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 但却阻碍不了小孙满脸兴奋? 荒人也好? 旧人也好，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个你死我活才好呢。
“旧人们已经逃了出去? 就是杀人灭口也没办法再阻止信息的流传? 反而会显的自己心虚。”
孙原笑着解释道：“可这时候就算他们反应过来，毕竟已经做了一半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事情都给干了? 这个时候停也不是? 不停也不是……索性直接做完? 毕竟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就算这个时候突然反悔道歉说一切只是误会? 大家的关系又岂能轻轻松松的回到从前……额……流苏? 你干嘛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
流苏低头，微微并着腿……不说话。
“这么说来，永夜城已经被彻底从里到外清洗了个遍了？我看上面还是焦烟弥漫，看来永夜城很难修复成功了。”
刘震爽朗大笑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啊，以后永夜城可算是彻底被方正你留下了印记? 想洗也洗不掉了……”
流苏有点烦躁的别开了头。
谢思南赞许道：“看起来那个南希做的很不错? 不愧是你选中的人? 还是有些机灵的? 他现在已经开始为自己造势了，据说荒帝已经派出了四大圣将同时出手围捕于他，但他很聪明? 藏身于旧人之中，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名讳，想找到他的难度不啻于大海捞针。”
他点头道：“不过之后才是对那小子最大的考验，那么多的旧人投靠了他，他必须得对那些把身体灵魂都交给他的人负责才行……要想办法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归宿而不是把他们当成达成自己欲望的工具，不然的话，他也会很快失了民心，到时候，本来拥有的说不定也会失去。”
流苏大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闷闷道：“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逛一会儿去。”
谢思南困惑的看着素来安静缄默的流苏主动起身离开，困惑道：“她脸色怎么有点不太对……是不舒服吗？”
“可能昨天宿醉还没缓过劲儿吧，她昨天算是喝的最多的人了。”
方正顿了顿，问道：“谢老，眼下荒人与旧人虽然还未曾势同水火，但旧人们应该已经不允许再进入永夜城了吧……可以想象，这些旧人们会把荒人清剿旧人的消息传递至整个荒界，到时候荒人旧人会更加嫌隙，更会造成荒人心虚的迹象，给旧人更的安定信心，你们在荒界只能冒充旧人，已经没办法再进入永夜城，潜渊基地应该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有的。”
谢思南正色道：“事实上，你们来之前，我们就是在和孙原他们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打算加入那个南希的麾下。”
方正错愕道：“什么？！”
“之前我还对方宗主你有所怀疑，可现在的话，我已经完全相信你了，你既然说旧人们绝无可能反抗于你，那么利用旧人对抗荒人这个计划，岂非已经全面铺开了。”
谢思南认真道：“但旧人们需要时间来成长，眼下整个潜渊基地，超过九成以上的人都有修炼方宗主您的《五转玄想》，您也说了，这功法与《三转玄想》其实份出同源，只是更为精深，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我们修炼的是《三转玄想》还是《五转玄想》，而且人类与旧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力量之别，当大家都拥有力量之后，只要我们不说，谁也别想分清旧人与人类的区别。”
谢思南说的很清楚。
方正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潜渊的任务并不仅仅只是传递消息那么简单，他们的真正任务，是从后方破坏荒人的生态，让他们没办法全力以赴对元星用兵……荒帝为何一直没有御驾亲征，真的仅仅只是异次元裂缝的缘故么？
还不是后方不稳……
而如今，谢思南的意思很明显，这么好的机会，他已经不甘心于仅仅只传递消息打打干扰战了，他想要加入其中，想要帮助旧人覆灭荒人。
孙原道：“我们可以暂时压制修为，以普通旧人的身份加入那南希的麾下，然后用他传授的功法一点点的修炼，慢慢的显现自身修为，保持一个合理的状态……以我们的智谋，得到他的信任难度并不算太大，到时候，他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我们既可以帮他，也可以保证他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此一来，万无一失。”
方正问道：“你们不打算回去元星么？”
“荒人未灭，哪有脸回去？”
谢思南认真道：“只希望方宗主回归之时，可以将我等这些年的付出传递给陛下，让她知晓我们并非酒囊饭袋，实在是荒界环境与元星不同，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如今，我们已经决定为夏亚风险一份心力了。”
“放心吧。”
方正认真道：“我会将我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全都告知陛下……你们的牺牲不会白费，待得荒人覆灭之日，你们的名字将出现在英灵殿之中。”
“有您这话，我等心愿足矣。”
孙原则低声对方正道：“方宗主，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不情之请？”
孙原拉着方正退开了几步，低声道：“这次得事情起端全是因为我的不小心，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了，此次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你懂的……”
方正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都给你。”
“多谢。”
孙原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