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雷来的极为突然,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唐端与洪福,反应最为激烈,唐端一个脚步没站稳,就从山路上滑了下去。
幸好董媛手疾眼快,抓住了他下滑时背后棺材的绳套。
但就是她这么突然的出手,导致唐端胸口的绳索上移勒住了脖子。
这条山路之下,是险峻的山峰,距离下方山谷足有十几米,在夜色里根本看不到底。
唐端被绳索牢牢地扣在脖子上,双手四处乱抓,可只拔掉了一些不稳的杂草,四周顿时乌烟瘴气、尘埃四起。
“别抓着绳套,抓棺材把他抬上来!”
其他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到唐端从山路上滑下去,全都上手抓着绳套。
只有常念留意到唐端脖子上的异常,赶紧出言制止。
几个人手忙脚乱,才将浑身狼狈的唐端给拽上来。
唐端想要坐下歇会却有棺材在身,只能直立,使劲地揉着脖子。
这边只是一个小插曲,最前方已经与其他人隔了不少距离的季礼,一直在冷眼旁观。
他在观察,本次任务到底会以何种形式出现。
一场暴风雨、一座诡异的酆山、与阴曹地府相关的酆城、几个来自罪恶之地即将面对罪恶的活人……
季礼眼中的光辉在黑暗中完全隐藏着,像是一个冷酷的机器,就连呼吸声都变得细微。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这条山路的尽头。
严格意义上来讲,其实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不是酆山。
这座完全沉寂在夜色中的巨山,真正的入口。
远远望去,山门所在,是一尊巨大的人形头颅,呈现骨白色,被暴风雨冲刷了不知多少年月。
这也是酆山的标志性地标,人形头颅塑像。
不过这只是一颗人头,有鼻子、有眼睛、有嘴、有耳朵,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肢体。
一颗硕大的头颅雕像是什么时候放置在此处,又是何人方式都没有记载。
但它却成为了进酆山的必经之路。
进酆山的路,有两条。
一是这条右侧半山腰上的山路,直达酆山的人头雕塑。
他们从这里一路走上去,将会从人头的右鼻孔钻进酆山地界。
另一条是走山谷。
也就是唐端刚才失足掉落的下方,那是一条狭长、幽暗的长路。
一路走到头的话,活人将从人头雕塑的嘴巴里进入酆山。
按常理说,走山谷道,要更安全一些,路途也比较平坦。
不过季礼的选择是走更陡峭、更艰难的山腰路。
这是因为他听闻那一对在酆山溺死的兄弟俩,走的就是下方的山谷道进山。
深山老林,被无故溺死,太过诡异。
季礼担心会重走那兄弟亡魂的覆辙,所以宁可辛苦些走半腰山路。
对此,众人也不敢有异议,毕竟他们也不敢去赌。
“董媛,查查今天的黄历。”
看着那颗不远不近的人头塑像,联想到酆城的传说,季礼似乎有了一些关于任务形式的想法。
董媛不太理解季礼的话,但还是照做了起来。
只是她打开手机,却发现信号极差,并且网络更是半点皆无。
“店长,网络用不了。”
“2015年11月14日,乙未年、丁亥月、辛丑日,是为农历十月初十……”
但另一边常念接过话来,开始侃侃而谈道。
季礼点了点头,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继续说下去。”
常念抿了抿嘴,大脑开始运转,她对于这种事情多有关注,于是继续说道:“宜祭祀、宜塑绘、宜牧养……”
“说忌什么?”季礼没有回头打断了她,转而相问。
“忌祈福、忌动土、忌安葬、忌安棺!”
说到这里,常念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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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要不是季礼提到,她始终没有头绪。
今天这个日子,几乎所有大忌全被店员们犯了个遍!
并且就这么一路违反了下去,根本无法回头。
“这……这是什么意思?”
“酒店特意安排了今天,就是为了这些?”
其余几人纷纷探讨了起来,一时间队伍停住了。
而余郭从几人身边匆匆而过,没有停留,只说了一句话。
“背棺进深山,本就是大忌,这隐晦的信息带来的将是一个提示。”
“什么提示?”
“或许酆城、酆山的一切,真与传说中的那个地方有关系。”
余郭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已经不远的那颗人头,又对上了季礼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阴曹地府!”
“花!”
季礼一行人已经背棺走到了那对鼻孔的边缘。
站在最近处观看,这颗头颅真的是无比巨大,就连那对鼻孔都足够容纳数人通过。
而这时田小雨赫然看到,在那宛如白骨的头颅之上竟然生长着数朵柔嫩,却又坚韧生长的鲜红花朵。
“彼岸花?”
常念猛地凑上前一看,轻轻用手指触碰了一朵。
那些鲜红色的花盛放的极为灿烂,长在石头雕塑上的花朵,哪来的养分来吸收?
“真的是连同阴阳两界的彼岸花吗……”
董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们没听到余郭与季礼的对话,这是第一次他们将思路转移到与酆城相关的阴曹之地!
常念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一个恍惚间她将一切都相通了。
这次的任务形式,是从现实世界背棺进酆山……
而他们要去的酆山深处,竟然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身为活人,怎么会进传说中的地府?”唐端一万个不信,他不理解。
这个世界上有鬼,但在华夏文化中流传甚广的地府,又怎么可能出现?
地府不管鬼,反而让它们流窜人间……
这太不合理了。
“不用怀疑,我们见到的也许不是真的阴曹地府,这或许都是一只鬼物创造出来的。”
“我觉得不是,照你所说那只鬼会有多强大,才敢创造地府式的结界?”
一时间,各个店员争论不休,酆山的入口近在咫尺,可没有人先一步走进去。
季礼推了推身边脸色越发惨败的余郭。
余郭慕然回首,紧接着就出现了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走到了头的山路上,出现了一道桥,直连天边,可却由于灰暗看不清远方。
滚滚的雷霆之下,暴雨骤然倾盆,在雾气与水汽弥漫到了极限之时。
那道老旧的石桥上,出现了一对并排行走的身影。
阵阵铜铃声伴随着默然烟雨突兀袭来,打断了所有人、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直到呆滞。
那一对身影,越来越近,终于显露真容。
它们,穿着破洞的长褂、裸漏的脚掌踩在湿滑的桥面,隐隐看去皮肤像是被风干的沙石,粗粝且青灰。
最让人惊骇的是,这一对神秘身影,虽然瘦如枯槁,可每个存在都有两米四五那么高!
两个存在,都带着破碎的斗笠,挡不住雨水,却能挡住大半的青灰色面容。
左边那个,撑着一把破伞,伞身的边缘牵挂着数道铜铃,悦耳的声音就从它掌心传来。
右边那个,攥着一样转经轮,上面独特的符文闪着幽幽绿光,隐有经文诵唱声。
烟雨石桥、经文旧伞。
它们的身份,是鬼差,来此渡人。
店员的身份,是亡魂,来此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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