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超自认为凶神恶煞,堪比谍战片里的特工。
燕雪山却完全接收不到剑拔弩张的氛围,淡定地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展示说:“我是农学院的大一新生。我也没有一直在看他,是他一直在看我。”
“?”这是什么鬼话?宋超被气得额角青筋跳突,“别跟我装傻。明明就是你一直在看上将,集会都结束了,你还盯着他。而且,你怎么可能是个普通新生啊?”
燕雪山点点头:“我年纪是比你们大一些。”
想了想,又说:“不止一些。大挺多的。”
宋超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被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小孩真奇怪。燕雪山想了想,决定,不搭理他。
又不认识。不如直接走。
他脚尖转向,要从奇怪小孩的身边绕开,却被缠上来。宋超凶巴巴地说:“你住在哪个寝室?以前是干什么的?户籍在哪?为什么来我们学校?”
燕雪山没和他说话,但他不管怎么走,这小鬼头都要来堵他的路。
燕雪山伸手,想要推开他。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越过男孩的头顶,看到本来在讲台上的亚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跟前。
亚瑟先一步按住了男孩的肩膀,大门口边的光线不太好,灯从亚瑟的头顶照下来,他脸上的阴影让他此时的笑容看上去一点也不和蔼可亲,问:“小同学,你们在聊什么?”
男孩肩膀一僵,转过身,见到真是亚瑟,浑身都冻住了。
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您好,我、我是机甲系大一新生第一名的宋超!”
亚瑟根本没听进去。
宋超一句完整话都不会说了:“我、我……我……”想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张“烛龙号”的画片,和一支笔,拿的时候手还在不停地发抖,差点把笔掉在了地上,“您、您能给我签名吗?”
亚瑟:“行啊。”
他把画片和笔拿过来,不但签了名字,还说:“我给你写一句鼓励的话,要吗?”
宋超站直:“要的!谢谢、谢谢您了。”
亚瑟写下:专心致志!使得功成!
一边低着头说:“我在大学时期可一点也不会分心,别人在恋爱,我却在训练,这就是我成为一位成功的师士的方法。”
宋超崇拜地说:“好的,好的。”
亚瑟自认为也是在跟燕雪山表忠心,帅气发言之后,想看看燕雪山的反应,但他一抬头:“?”
宋超的背后哪还
有人?空空如也!
燕雪山趁他签名的空隙,早就悄无声息地脱身了。
不过,今天他在台上的英俊帅气,燕雪山应该都是看在眼里了的。他想。
燕雪山必定是去别墅先等他了,亚瑟觉得自己火热的心已经跟着飞过去了。
他正要抬脚离开,周围其他蠢蠢欲动的学生们像是嗅到蜜的蚂蚁一样飞快地围了上来,都掏出了书本或是画片,星星眼地请他签名。
亚瑟心急如焚,但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
在燕雪山心里他是阳光亲切的人设,可不能崩人设,于
是留下来签了半个小时,还假借公务繁忙的名义脱身。
其中还有个学生起哄地问他:“上将,请问您现在有恋人了吗?”
问得好!
他真喜欢这个问题!勤学好问的好孩子呀,真想当场给你加学分!
亚瑟差点没笑出声,尽量含蓄地弯了弯嘴角,骄傲地说:“有。”
他真想给全联邦新闻台发通知,告诉所有人燕雪山愿意嫁给他。
不过,暂时还不行。
要让燕雪山更喜欢他一点,为他们将结婚感到期待快乐时,再补办一场盛大的求婚。
他有一个绝佳的计划。
校门口还蹲着一群想要近距离一睹上将风采,又或者也能幸运得到签名的学生。
而实际上,亚瑟根本没有离开校园,他直接去了燕雪山的单人“学生宿舍”。
事实上,这栋宿舍压根不是学校建的。
确实是特批的,但是织女星综合大学这种三流大学哪有这么高的效率?是亚瑟自掏腰包,请了一级星际建筑工人,以堪比造战壕的速度,花了一星期飞速改造出来的。
一切围绕着为燕雪山服务。
燕雪山听到门铃声,知道是亚瑟在门口,还有几分诧异,开门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没录入自己的信息吗?”
亚瑟说:“这是你的宿舍嘛,我尊重你的个人隐私空间,得到你允许我再进来。”
这话很是给燕雪山安全感和尊重感。
爱与喜欢,他因为精神缺陷无法感知。
但尊重可以。
投桃报李,燕雪山说:“你录入也可以,我们是未婚夫夫,不必像客人一样,进大门可以,但是你要进我的卧室的话,得先经过我同意。”
亚瑟笑笑说:“好。”
亚瑟像只跟脚狗一样,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进了书房。
燕雪山坐
姿标准,拿起农学课本看是阅读起来,亚瑟搬了张凳子,坐在一边看着他。
燕雪山很不自在,但觉得亚瑟应该看一会儿就会去做自己的事了,就忍了忍。
结果过了十分钟,亚瑟还在看他。
燕雪山转过头,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啊?”
亚瑟眼睛里像是揣着一捧星辰碎片,晶亮闪烁:“好几天没见你了,我想你了。”
他双手扒在桌子边缘,坦荡直接、爱意满溢地问:“等你做完预习功课以后我可以亲亲你吗?”
奇怪了。
燕雪山皱起眉,他为什么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心律。
稳定心跳后,燕雪山正要开口,他想说:现在也可以啊。
亚瑟老是不厌其烦地问,还挺麻烦。
但是,亚瑟看他皱眉,乖顺地说:“不行就算了,我是不是打搅你学习了?那我先出去吧。”
“我给你做饭哦。上次我做的海鲜焗饭你好像吃着挺喜欢的是不是?我再做一次怎么样?还是想吃点其他没吃过的?”
燕雪山说:“都行。”
亚瑟摸不太清燕雪山的口味,他像是没有味蕾一样。
在军队的时候,燕雪山雷打不动地吃营养师配的营养餐,不像进食,像吃药,每次十分钟搞定。
其他师士,大家偶尔,比如一个
月会吃一次欺骗餐,好歹尝个味道,可他从没有见燕雪山吃过,他不喝酒,不抽烟,不吃甜点,不吃零食。
退役以后在农场生活了,亚瑟去见燕雪山时,看他自己做的食物也很可怕,就是把土豆煮熟,沾点盐吃,再配两三个鸡蛋,和一杯牛奶。偶尔吃几顿别的,还是隔壁的乔大叔送的菜。
亚瑟虽然出身优渥,但父母从小有有意锻炼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做几个菜不在话下,有好几道拿手菜。
他做了糖醋排骨、青椒炒肉、炒小青菜跟口蘑汤,切了个果盘,另还做了个桂花酒酿圆子。
晚餐时,他一直在悄悄观察燕雪山爱吃什么,是喜欢辣口,还是甜口,还是咸鲜口?
很快得到确定,燕雪山爱吃甜。
他冷淡的师父其实是甜食爱好者,不光把糖醋排骨吃完了,还很喜欢他做的桂花酒酿圆子,端着一碗,一口一口地全吃掉了,问他:“还有吗?”
亚瑟又给他盛了一碗,一起吃,其实他自己觉得糖放多了,问:“不会太甜吗?”
燕雪山脸颊微红,看他一眼:“不会。正好。
”
妈呀。好可爱啊。
亚瑟心怦怦怦怦跳。
像是小猫心满意足地舔爪子,他这辈子没见过燕雪山这样略带媚意的神态。
燕雪山的声音比平时软了许多,竟然还主动说:“对了,你不是说想要亲吻吗?出于义务,我可以跟你亲一会儿。快点亲完,我今天想早点睡觉。”
平日冷冰冰的话语,今天却染上了几分温度,竟然像是在撒娇似的。
亚瑟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可不敢耽搁,过去抱住他就亲,站着亲了会儿,又坐下来,把他抱在腿上亲。
今天的亲吻是桂花酒酿味儿的。
甜丝丝。
燕雪山像是要在他怀里融化了一样,格外温顺配合,不是那种机械程序一般地配合,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任他把玩。
让他亲了又亲,爱不释手。
亲了十来分钟,燕雪山软软地问:“亲完了吗?”
亚瑟这会儿又有点上头,心痒难耐,又有点清醒,他意识到不对劲,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燕雪山的脸颊,在他的唇边轻嗅,欲言又止地说:“……师父,你该不会吃个甜酒酿就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