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建议, 这个地方可以解散警戒了,不用日夜守着,没什么意义。”
广寒挂断电话, 走过来对他们道。
施从达知道他的意思, 余年已经死了,他们在附近掘地三尺, 也没找到什么有意义的物证线索,再大张旗鼓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彻底收敛下来, 放长线钓大鱼。
理智上知道该怎么做, 不等于情感上能接受, 他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只是嗯了一声, 扶着腰站起来打电话喊人过来。
何疏则忙着拿手机在自拍。
他左右看看, 光线太暗, 就把闪光灯打开, 还从地上弄点土往脸上抹,再把头发打乱。
广寒:“你在干什么?”
何疏:“申请补贴啊。”
广寒:……
何疏见他没法充分理解自己的话, 就解释道:“李映不是说了吗,他们补贴也分等级的,咱们今晚这么折腾,没少帮他出力, 我还破例用了一言术,受伤不轻, 这不得赶紧把伤情拍下来, 多几百块也好, 回头要是工伤能报销, 我还得上医院做个体检。”
广寒的迟钝源于他对现代社会“老板”与“员工”斗智斗勇的陌生,一旦明白何疏在说什么,就颇为赞同,不耻下问:“我这种没有受伤的,能申请额外补贴吗?”
“当然可以,你把窅魔除掉那么大的功劳,李映敢不给你么?小心下回没人帮他干活了,还有你过来的时候不是骑电动车么,差旅费也得算上,不过你最好还是跟我一样把自己搞狼狈点,不然李映那铁石心肠肯定无动于衷……哎哟!”
何疏说完,刚要起身,就把老腰闪了一下,痛得他当场眼泪都要流下来,路也走不动了。
广寒适时点评道:“乐极生悲,补贴最高几百块,不够你喝骨头汤补回来的。”
何疏:……
最后还是广寒把人背到施从达的车上。
施从达则喊来同事当司机,把一行几个伤员给拉回市区,还问何疏要不要去医院,经过一场激烈交手,他的态度明显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很多,怎么说他跟何疏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不去医院了,你让李映折算成抚恤多给点就行!”
何疏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抓着施从达的手念念不忘补助。
“我会跟他说的,你放心。”施从达嘴角抽搐,觉得自己像在听他交代遗言。“你说,余年这事,后面如果调查需要,还能请她出来吗?”
“不能,她已经完成她的使命,也交
代了该交代的,要是这案子最后真跟曲婕没关系,你们秉公办理,就是对她最大的告慰了。”说罢,何疏还挺语重心长,“要相信科学,相信你们自己的能力,别搞封建迷信。”
施从达:……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那意思大概是“你一个神棍居然跟我讲要相信科学?”。
何疏嘿嘿两声,正要再说点什么。
“上车了。”
广寒走过,顺便把人拎走。
上了车,一沾座椅后背,何疏直接就昏睡过去,人事不省,连自己怎么回到家里大床上都不知道。
等他重新因为饥饿醒来,已经是隔天中午吃饭时分。
何疏是被饭菜香勾引苏醒的。
客厅饭桌上,整整齐齐摆了四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