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缓缓抽出几根细长的银针,慢慢刺入自己的腹部周遭,再向左臂延伸,止于左手手背诸穴。然后右手拿着宝夹,左手伸出,靠近魏武的手掌时,把宝夹夹在两人的手掌中间,与魏武的左掌相抵。两人的手掌刚一接触,魏武就感到两股气流涌入了左手掌心,那是两股完全对立、截然不同的气流,一冷一热,热者如烧红的铁水,寒者则像千年寒冰,顺着他的冥想向身体内游走。甚至都不用冥想,热流顺着他的手三阳脉,自动按照金老给他针灸刺穴的顺序游走,待手三阳游走完毕,又继续沿着足三阳游走。而寒气则是从手三阴脉开始,再游入足三阴。两股气流都是滚烫和刺骨的极致,强烈地刺激着魏武,虽然异常痛苦,却又无法昏厥过去,想要大喊,又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更是一动不能动。气流到了经脉穴位的节点时,明显有些堵塞,就像一条弯曲的水管,到了这里,管子就突然变细了很多。于是,气流便堵在了节点处,等后面赶上来的气流越来越多,突然就爆发开来,瞬间就冲了过去。细管子瞬间就被撑开了,就如在烧红的玻璃管里吹了一口气,一下子就变粗了,连同原来较粗的管子也一起变得更粗,管子也似乎变得更加有韧性。两道气流进入身体以后,先是分道扬镳,各走各的道,互不干涉,按照平日金老刺穴的顺序,分别各自走完手足的三阴三阳。等走完各自的六条经脉后,再回头循环游走。如此这般游走了三个循环之后,再次循环游走时,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一次,气流每走过一个穴位节点,都会留下一小团很弱的气团,迅速地隐入穴位,消失不见了。两股气流都是如此,在途径的每个穴位都留下一丝气流,剩下的大部队则继续一路向前。随着丢下的气团越来越多,继续游走的主气流便慢慢减弱,等到又游走了几圈,似乎所有穴位都被每次留下的气团灌满了,再也灌不下了。这时,剩下的两条主气流大约减弱了一半左右。不久,已经减弱了的两股气流突然变得暴戾异常,在各自的循环通道里疯狂转圈,很快就碰了头,挤在了一起,把管子挤得越来越粗,后面的气流依然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正在魏武担心管子会爆裂时,突然就“轰”的一声,管子真的爆了!不过,不是裂开,而是开启了一个新的出口。接着又是“轰、轰、轰、轰、轰”连响五声,连同之前的那个,一共出现了六个出口。新出现的六个出口都连着另一根很细的管子,通往六条此前没有的通道,这些通道环绕着周身,如同蚕茧外面的蚕丝,围着身体绕了数十圈。这时候,两股气流又各自分成了六道,分别冲入六个出口,每个出口都钻进去一寒一热的两股气流,并在极小的空间里抢着向前冲,谁
也不让谁。由于空间实在太小,很快便相互纠缠,渐渐地,两股气流竟然相互融合,由一热一寒水火不容的两股,变成温暖舒适的一股,游动也变得温和了许多。随着这六股舒适的气流沿着新开辟的通道缓慢游走,并不断往前推开一个又一个节点,直至蜿蜒全身绕了数十圈,最终又往回走,同样在沿途各个穴位留下一团气,最终消耗殆尽。他的身体也从忽冷忽热中慢慢恢复,全身变得暖洋洋的,异常舒服。见气流消失,魏武连忙感受身体的变化,却悲催的发现,刚才那些肆虐冲撞的强大气流已经彻底消失,毫无动静,就像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魏武不甘心哪,急忙运起吐纳行气功法,调整自己的呼吸,按照师父刺穴的顺序冥想,足足冥想了三圈还是毫无动静,又顺着刚刚气流冲出的新通道冥想着游走三圈,还是毫无发现。最后又把意念推向丹田,丹田里也是空空如也,最终确认那两股气流都没了,这才死了心。本来魏武以为有了这真气,便可以一跃成为武林高手呢,却不想居然是这种状况,空喜欢一场,还如此遭罪。真是过程很酸爽,结果很茫然。魏武很不甘心地慢慢睁开眼睛,看见金老一脸疲惫,十分虚弱,也顾不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爬起来扶住师父问道:“您怎么样,师父?”“我没事,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说说刚才的情况,那真气留在了什么地方?”魏武就将刚才的气流入体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金老一脸惊奇:“怎么会这样,这玩意在我丹田呆了七十多年,就是呆在丹田处,怎么想办法就是没动静,但我却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在我的肚脐下方丹田的为,像是一个鸽蛋搁在那里。到你这,倒是认亲戚了,能够和你的身体融为一体?”魏武甚至怀疑,会不会师父真的老了?老年痴呆了?哪有什么大金蛋?哪有什么神奇的经脉?就是他瞎想的呗!毕竟师父已经九十多了。不过那两股气流倒是真真切切的!金老想了想,说:“那滚烫的阳性真气应该来自那位国师,而寒冷的阴性真气必是来自我的师父。当初师父把它传给我的时候也是如此感受,即使在进入我的体内后,我也时常能感受到忽冷忽热,只是远没有才进来时那么强烈而已。人的十二经脉分属六阴六阳,那新出现的六条通道,应该就是你独有的非阴非阳的中性经脉。只有在非阴非阳的经脉中,那两股分属阴阳的真气才能融合中和,变成一股温暖舒适的气流。”魏武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那六条通道又细又长,围着身体绕了一圈又一圈,穿插在十二条经脉之间,似乎隐隐与那些经脉相呼应,而且不冷不热,正是不阴不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