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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从锦衣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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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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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一路保重,我等就送至此了。”

沉阳城郊,辽省府衙上上下下官员,及辽省总督黄得功携众将汇聚,俨然卸任辽省巡抚的张贺一身布衣立于马车前,众人寒暄不停。

此等场景,若在大恒其他省份,无疑是难得一见的,毕竟,文与武之间,哪怕不算天子刻意树立的对立之景,两者之间,相处也绝算不上融洽。

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文官卸任,文武齐送行之景。

但此等场景,在这辽省,无疑是极为正常。

严格而言,在这辽省,文武之分,只是有名无实。

很是清晰的一点,那就是辽省是真真正正的从无至有建立而起的。

而辽省建立之时,亦是大恒与文人士绅决裂得最为严重之时。

满朝重臣,叛变大半,如此之景,纵观青史,亦是前所未有。

如此之下,辽省建制的官员,皆为武将就地转文官,哪怕这些年下来,这种惯性,也依旧维持存在着,辽省,依旧是文官的禁忌所在。

辽省文武,俨然是同根同源的存在。

自然就谈不上什么对立,决裂。

此刻的这场景,俨然便清楚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乃非常时期,你们啊,也得注意一些。”

张贺驻足,转身朝送行之文武拱了拱手,言语之间,张贺的目光,俨然是盯着笑呵呵的黄得功。

辽省军事与民政,对应的,就是总督与巡抚。

若说辽省新立的前些年,辽省未稳,残敌尚存,军事之重要性,远远大于民政。

但随着这些年的发展,辽省稳定,朝鲜稳定,在这辽省,民政之重,也早已盖过了军事之重。

如此之下,他这个巡抚都被削了,黄得功这个总督,那可就显眼了。

以辽省当前几乎是文武一体的政治环境,他这个总督,又还能存在多久?

“别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黄得功依旧笑呵呵的,但眸中的不甘之意,却是无比之清晰。

张贺之意,他又岂会不清楚。

但从昭武二年,到现在昭武十年,他的一切,几乎都在这辽省!

而且,他可不同于张贺,张贺为张默之弟,张默是何人?

武院第一任祭酒,当今的户部侍郎,税务司掌权人,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他张贺纵使一时落魄,要不了多久,必然就会重新起势!

他黄得功有什么?

他不是勇卫出生,甚至连当年京军改制,他都错过了,至京军体系稳固,他才从前明禁军调至京军之中。

如此之下,他都在武勋之中,关系也极其有限。

且在这辽省多年,一切根基皆培植在了这辽省,这些年的战事,也都错过了。

若被调走,哪怕至京城中枢,区区一伯爵,连个屁都算不上!

哪里有在辽省当土皇帝这般爽快!

见黄得功如此之神色,张贺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天子的意志,又岂是做臣子能够违逆的!

黄得功如此想法,稍有不慎,恐怕就是取死之道!

思绪只是一闪而逝,张贺留下保重一句,朝送行之文武拱了拱手,便登上马车。

车队前行,张贺亦是莫名的如释重负。

巡抚之职虽好,但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之职,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也没什么问题。

辽省当下,如此之是非之地,他远离了这是非之地,对他张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思绪之间,黄得功那不甘的神态,亦是再一次浮现眼帘。

张贺抿了抿嘴唇,心中亦是骤然涌出一股不安之感。

这搞不好,恐怕就是一场风暴!

……

送行之景,很快便通过锦衣卫,传至了天子耳中。

若在以往,这些龌龊的事情,天子自然是不愿让诸皇子接触。

但经历了这辽东一行,天子俨然转变了想法。

天家子嗣,要明白明面上的那一套仁义礼智信的规则,更要清楚暗处的那一套人性之龌龊!

他不仅希望,他的子嗣,明白臣下的龌龊,更要清楚,他这个父亲,也绝非伟光正!

“文武尽皆汇聚,相送于沉阳城郊……”

“行了,朕知道了。”

听完李若链之汇报,天子眉头微皱,沉吟片刻,最终也没多言,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李若链退下。

显而易见,在天子眼中,辽东文武,已然有些不识趣了。

被追责削去职位,降级降职,如此之阵仗,还文武汇聚,相送一罪臣!

且,巡抚已削,总督尚存,黄得功,无疑也不识趣。

聪明人,就应该主动请辞。

如此,才是皆大欢喜。

自削去巡抚,至今,已有大半月,黄得功却无丝毫反应,今还组织辽东文武相送,弄出这般阵仗……

天子眸中冷色已显,片刻之后,随即看向诸皇子:“和朕说说,朕为何要削去辽东巡抚?”

此言出,已然跟随天子处理辽省事物,几乎事无巨细皆亲身经历的诸皇子,一个个皆是为之思虑。

年岁尚小的几个,尚且懵懂,年岁稍大的四个皇子,亦是接连出声。

“回禀父皇,巡抚为统管一省民政之职,掌一省民政大权,乃救急之用。”

“如此之职,权利太过集中,只可用来救急,而非常态………”

最先出声的,便是天子的大儿子,璟皇子。

虚岁不过十岁的少年,一身皇子锦袍,气质温润,俨然一副谦谦君子之模样。

天子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二皇子,不同于大皇子的温润如玉,二皇子从小便尚武,体格健壮,俨然和小牛犊一般,性格虽看似莽撞,但天子也看得清楚,那股子狠辣,已然是有了苗头。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巡抚,总督之权,太过集中,若长期存在,必成祸患。”

“前明之辽镇,便是最近的例子。”

“儿臣以为,不仅需要削巡抚,更要削总督,削督师!”

天子依旧没有多言,再看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瘦小,从小便是二皇子的跟屁虫,少有主见,但随着近些年年岁渐长,以前那跟屁虫之景,天子也是少有见过,显然,已明事理了,野心,自然也就有了。

三皇子的一番言论,也依旧是那老一套,天子依旧没有发表意见,再看向了四皇子。

不喜言辞!

便是天子对这四皇子的最大印象。

从孩童时的争宠,到明事理之后为了表现,其他皇子,皆是踊跃,唯有这四皇子从小便显孤僻,不喜言辞,言语亦是中规中矩,少有破格之时。

天子也谈不上不喜,直至如今,他对所有皇子,皆是一视同仁。

毕竟,身在天家,这么多子嗣,国事如此繁忙,天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

谁又知道,莽撞是不是伪装,谁又知道,孤僻不喜言辞,是不是也是伪装?

天子没有查探的心思,很是清楚的一点,那就是,不管是不是伪装,只要对皇位有想法,那就迟早会表现出来。

天子也不介意这些,甚至,很乐意见到。

一代储君,心思深沉也好,狠辣暴虐也罢,只要符合他的要求,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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