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跨上战马,离开了徐志穹的小院。
徐志穹追到门外,喊一声道:“余公子,你的食盒!”
食盒,他还惦记着食盒!
他还敢戏耍我。
无明业火烧伤了心头,余杉真恨不得揪住徐志穹,痛打一顿。
身边一名护卫冲着余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附近有杀气,来自阴阳师的杀气。
和阴阳师交战,最好别在他家门口动手,容易中了阵法。
这在《杀经》有记载,余杉也知道其中利害,他攥了攥缰绳,把这口怒火吞了下去。
“徐师弟,这食盒送你了,你且敞开了吃喝!”余杉催马而去。
隔壁的童青秋放下了卷轴,嫂夫人吓得满脸是泪,瘫坐在童青秋身边。
徐志穹在屋子里敞开了吃,但是没敢多喝。
明天一早还要赶考,这壶酒喝一半就好,剩下留着回来和童大哥庆祝的时候再喝。
余杉的威胁,徐志穹难道不怕么?
怕!可怕也没用。
明天有院长照应着,还有道长照应着,如果这都斗不过余大公子,徐志穹也只能认命了。
……
次日天明,杨武的马车等在了徐志穹的家门口,他心里有愧,还特地给徐志穹准备了一件新衣服。
楚禾也在马车上,兄弟三人一起上路,看徐志穹神情忧郁,楚禾问道:“愁甚来?我听杨武说给了你不少补气的丹药,你都吃了吧?”
杨武一直躲闪着徐志穹的目光,也跟着楚禾问了一句:“都吃了吧?”
“吃了!”徐志穹点点头,“可不见得有用。”
杨武连忙道:“有用,怎么会没用,那要丹药很是珍贵,肯定有用。”
一路上,徐志穹一直想着该在谁身上吸取气机。
他计算过,气机最多能在他身体里保留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他要等到开考前夕再动手,七十多个学子,每人考试差不多要考一分多钟,如果名字排在后面,只怕要等开考之后再下手。
可开考之后怎么下手?
所有人都在白虎殿里站着,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到了书院,林院长带着七十多名十年学子在白虎殿参拜白虎真神。
拜过真神,两名武师将考试名单张贴在大殿之上,徐志穹看了下自己的位置,排在十七位。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个位置不错,只要在开考之前吸到气机就行。
看过名单,学子们到殿外活动筋骨,算作热身。
杨武走到韩笛身边,关切的问道:“师妹,那丹药管用吗?”
韩笛皱眉道:“师兄,你说什么呢?”
大考之前不能服食丹药,这是门规,杨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我看师妹气色甚好,今日必能顺风顺水。”
韩笛冷冷回了一句:“谢师兄关心。”
杨武还在没话找话,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徐志穹正在四下寻找目标,他正琢磨着吸谁比较合适。
从杨武身上下手最容易,杨武有九品中段的修为,要是给他吸干了,徐志穹能顺利过关,但杨武就遭殃了。
就冲他昨晚干的那事,让他遭殃也是应该。
算了,好歹兄弟一场,在这陌生的世界,身边总得有几个人照应。但日后的情谊必须大打折扣,杨武不能再和楚禾相提并论。
徐志穹先把目标锁定在了刘德安身上,吸干了他,徐志穹毫无愧疚。
可徐志穹刚靠近一步,刘德安跑出去老远,他害怕徐志穹,处处加着防备,这种情况下,徐志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还有一个目标是余杉,余杉有八品的修为,只要从他身上吸走一部分气机就能顺利过关。
可余杉身边有不少跟班,想靠近他实在太难。
奇怪,余杉怎么自己走过来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着聚元丹?
按照常理推断,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把聚元丹吃了,他还惦记什么?
思忖间,余杉的一个跟班,来到徐志穹背后,狠狠踹了徐志穹一脚。
徐志穹一个趔趄,摔在了余杉面前,脸险些撞在了余杉的鞋上。
余杉低头俯视着徐志穹,轻声道:“徐师弟,记住我昨晚的话,你让我难受一时,我让你难受一世!”
徐志穹踉踉跄跄起身,不期脚下又是一滑,直接扑向了余杉。
余杉从容一闪。
没闪开。
徐志穹的速度太快了,余杉完全没看清的动作。
他紧紧抱在了余杉的身上,余杉用力推搡:“徐志穹,你要作甚,离我远点,你给我滚开!”
余杉推开了徐志穹,只觉得一阵阵晕眩,双脚有些发软。
咕咚!咕咚!咕咚……徐志穹连吞了好几口,俯身施礼道:“脚,脚滑了,冒,冒犯师兄了。”
徐志穹转身离开,任脉鼓胀,疼的徐志穹龇牙咧嘴。
道长说的没错,不能轻易吸取高品的气机,要吸也不该吸这么多。
徐志穹直接把余杉吸的见了底,幸亏余杉只是八品下段,要是修为再高一点,徐志穹的任脉铁定炸裂。
你既然不肯放过我,我就和你刚到底。
白日余杉尽!我就要榨干你!
余杉冷汗直流,步履蹒跚,到石阶边坐了下来。
这厮用了什么邪术?
天杀的狗贼,他竟敢害我!
韩笛正嫌杨武纠缠,看到余杉脸色惨白,赶紧上来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她刚吃了“聚元丹”,眼下丹田之内,万马奔腾,药效已经发作了。
通过大考志在必得,杨武和徐志穹之类已经不需要理会了,现在得干点正经事。
“余师兄,你这是呛了冷风?小妹给你倒杯热茶可好?要不小妹扶你走走?”
余杉不想说话,草草挥挥手道:“我无妨,师妹不必担心。”
韩笛摸了摸余杉的额头,柔声问道:“师兄,你这是病了么?”
余杉摇头道:“无妨,无妨。”
韩笛又道:“师兄,我看你气色不好,我这有两枚补气的丹药……”
“你能滚远些么?”余杉发了脾气,韩笛一脸委屈,躲在了远处。
他这是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这些日子和徐志穹走的近了些,他生我气了?
他怎能生我气呢?我这也是无奈呀!
余杉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门规。
按照武彻书院的门规,学子临考前,不能吃丹药。
韩笛不是不知道门规,可这门规执行的并不严格,学子在应考前都会吃点丹药,以余杉的身份,就这点小事,谁又敢追究?
她却不知道,今天余杉要拿这门规制裁徐志穹,既然要用门规说事,自己必须做的磊落些!
韩笛只觉得委屈,余杉仍觉得晕眩,徐志穹奋力平复着快要炸裂的任脉,就在此时,一名武师走出大殿,高声喊道:“考官落座,诸位学子,入殿应考!”
大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