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汹涌。
这把火也将梁军的一切全部烧光,以这种方式结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或许这就是命吧!”
有一将领莫名感慨。
“哼,自作孽不可活!”
郝仓冷声道:“谁让他们主动进攻我们大康,这就是下场。”
“应该还有部分逃走的。”
“没办法,我们要保住粮草,这批粮草是白得的,足够我们用度一段时间,不过梁军损失已经够大了。”
费田开口道:“只是有些遗憾,敌军主帅宗于海逃走了,若是能杀了他,梁军两任主帅就都死在这次战争中了。”
“他还有脸回去?”
郝仓冷笑道:“没有第一时间调兵回防,这是抗旨不遵,而今再度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也完全是他的责任,仗打成这样,必须有个人揽责,梁武帝也需要这么一个人来转移国民情绪,我要是他就不会回去。”
“再说也没脸啊!”
“哈哈!”
一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是不是该给朝廷传捷报了,陛下可一直在等着。”
“嗯,可以发了。”
郝仓开口道:“不过要等外派的兵力回来,才是真正的结束。”
“等着吧,还会有战果的。”
“回去喽!”
“胜利!”
将士们欢呼着呐喊着。
他们赢得了胜利!
而此刻,连夜逃串的梁军也停下了。
他们一路南逃过了边境,皆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大多数人都直接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们神情麻木,如同难民,没有丝毫斗志。
在严密的保护下,宗于海也安全逃了出来。
只不过他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兴奋感。
他甚至巴不得战死。wΑpkānshu伍lα
人又减少了,看起来稀稀拉拉的。
夏弘率领三十万大军及伤残将士率先回国,留守的还有近十八万兵力。
半个月攻城及逃散哗变等,就剩不到十二万。
经过这一波敌袭,逃出来的又能剩多少?
怕是只有几万了。
心痛!
无比的心痛!
出征可有百万雄师啊,而今只剩下残兵败将……
宗于海看着四周,蓦然觉得此处有些熟悉,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英魂冢么?
杨师厚
即众多战死将士就埋葬在此,他们以英魂继续为大梁驻守边境,因而便命名为英魂冢。
想不到仓惶逃撤间竟然碰巧跑到了此处。
难道这就是命?
宗于海心想着踉跄向右走到杨师厚的墓前。
“大帅。”
吕极等人看出了宗于海情绪似乎不对。
宗于海并未作声,这般站立一会。
“唰!”
他直接拔出了配剑。
“大帅!”
众人面色大变,赶紧上前阻拦,他们知道大帅这是要自刎!
“别动!”
宗于海低沉道:“本帅本应站死,是你们阻拦强行将本帅救回,而今还要继续阻拦吗?”
“大帅!”
吕极,屠刚等一众人都跪了下,声音悲戚。
“大帅,何必如此?”
“你们觉得本帅不该死吗?”
宗于海低沉道:“仗打成这个样子,损兵折将无数……本帅无颜回国!”
“敌军早有计谋,远袭我梁国,逼迫我们回防,这本来就没有办法,跟您也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之前……”
“就算之前跟本帅没关系,那陛下调令下达之后呢?”看書喇
宗于海低沉道:“延误调兵,这是抗旨不遵,本来是没有这些损失的,本帅难辞其咎,且这还可能影响到回防之事……”
众人沉默。
“不管是什么原因,战败总要有人担责,回国之后只能是本帅承担,所以……”
所以陛下一定会重惩重罚。
他们岂能不知这其中缘由?
从不甘心到现在的认命,让大帅的心死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
众人虽然悲痛,却也不再劝阻。
“百万大军攻康,谁能想到竟是如此悲惨局面,痛哉!痛哉!”
宗于海沉声道:“尔等不可妄自菲薄,还要重振精神,这一战我们败了,但不是结束,我大梁还会卷土重来!”
这般说着,他已经将剑架到了脖领处。
一片哭声响起。
一场本以为绝对胜利的战争,结果却是以两位大帅的死亡告终。
惨败不过如此。
众人悲从心起,痛弥全身。
“吕极。”
“大帅!”
“你跟我多年,任为副将,实为家臣,本帅死后,宗家由宗无极为家主。”
“是!”
吕极的哭声更大了。
“待本帅死后,将本帅埋葬于此,同诸位将士英魂同守于此!”
“愿天佑我大梁!”
“梁军……必胜!”
宗于海仰天大吼,随即手动拉剑,剑刃划破喉咙,其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
他的眼睛还大睁着。
是的!
他死不瞑目!
“大帅!”
“大帅!”
一道道悲声响起,痛哭弥漫。
吕极上前将宗于海的眼睛抚闭,大声道:“恭送宗帅!”
“恭送宗帅!”
这场景多有熟悉,就在一个月前,他们也是用同样的方式送走杨帅!
宗于海自刎于康梁边境,也成为梁军第二位死的大帅……
不同于上次,都来不及祭奠,便将宗于海匆忙埋葬。
因为后方还有敌军追击,根本不敢耽搁。
不能再死人了。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回国!
残余梁军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而比他们更早出发的大队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
这是一片平坦的土地,有一支长长的队伍在其上行进着。
他们就是事先回调的梁军,伤残兵卒已暂留在边境城池,进行治疗,其实在路上已经死了不少人,不能继续行进。
留下的都是不伤不残有战斗力的士兵,人数在三十万余。
规模并不算小,但比之增派可差太多了。
士兵们状态也并不好,因为并非得胜而归,而是败退之军,能有士气才是奇怪了。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突然回调的原因,敌军突袭本土,要他们回防剿灭。
所以还是要打仗?
将士们的积极性并不高。
“夏将军,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个样子?这……”
在队伍之前,同行的几人中有一个留有长须,身材略瘦,年近五旬的人长叹不止。
他是朝廷派出接应的兵部左侍郎李炳坤。
“宗于海也是瞎搞,只是这三十万兵力,万一遇到敌袭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