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关宁还在睡梦中就被吵了起来。
杨家人又来了,而且是在京的杨家四兄妹都来了。
他们并没有直接找关宁,而是先去了皇太后杨澜那里。
缘由关宁早已跟说清楚,母亲很支持他,之前几次求情都搪塞过去,后来便假装抱恙不能见外人。
他们便不依不饶,这更是在宫门口长跪了……
正在温柔乡里被喊起,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成敬小心翼翼道:“他们是昨天夜里来的,已经跪了几个时辰,谁都劝不动,皇太后也出面了,可他们的意思是若不放出来,就长跪不起。”
“没有办法才要找您去处理,在宫门处,来上职的朝臣都能看到,影响不太好……”
“嗯。”
关宁随意应着。
乘轿就往宫门处赶去。
这帮人是真的烦!
想来母亲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找他去的。
乘着车轿很快到了宫门处,他们很快找地方。
这处是朝臣们上值走的门,这个时候来往人不少。
有十来个人跪着,有男有女。
“二哥,你们就起来吧,这人来人往的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刚过来就听到母亲杨娴劝慰的声音。
“广儿,绅儿,智儿,他们若是犯了大罪也就罢了,可他们并没有任何僭越,却被抓到了锦衣卫衙门,这谁能接受?”
杨泰河大声道:“不说至亲,就是两旁外人也不能这么做啊!”
“是啊,他们犯什么罪了?”
“犯了哪条罪了!”
杨泰功也附和着,义愤填膺。
“朕来告诉你他们犯了什么罪!”
这时,关宁走了过来。
“宁儿。”
“您回去吧,不是在这也陪了挺久么?”
关宁对母亲说着。
“我……还是在这吧。”
杨娴面带犹豫,就这样走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见得关宁过来,几人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杨泰河还大声问道:“麻烦陛下告诉我,他们犯了什么罪。”
“服食违禁物品,并涉及传播的大罪。”
这话听得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罪?”
“从来没有听过啊?”
“陛下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泰河最为激动。
因为他的两个儿子都被抓走。
一个杨延广,一个杨延绅。
“从今天起就有了,这项罪名,会写入元武律中。”
关宁面无表情问道:“他们都吸食奢香,你们知不知道?”
“吸食奢香怎么了?这有什么?”
杨泰河开口道:“这还算罪名?”
“奢香就是违禁物品,具有很强的成瘾性,杨延广不但自己吸食,他还呈送给朕,这算不算罪名?”
关宁又开口道:“还有杨延绅,他的情况跟杨延广差不多,长时沉迷此物,不可自拔,朕把他们关在锦衣卫衙门是为了他们好。”
“还有杨延智,他的罪名更大,他不知是从哪寻来的渠道,能够获取到奢香,在暗中售卖谋利。”
“只是这些吗?”
“那又怎么了?”
杨泰功开口道:“陛下是不是对我们太苛刻了,您是陛下,可我们也是你的舅舅啊,延广他们也是你的表哥啊!”
“你小的时候,我跟二哥还照顾过你,你至于这样吗?”
他开始打起了亲情牌,并且带着问责的意味。xiub
杨泰功对关宁很不满。
不止是他,整个杨家都不满。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们是皇亲国戚了,理应有爵位,有官职,享特权。
结果爵位没有,官职平平。
根本就不符合身份。
不给也就罢了,还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抓人。
锦衣卫衙门那是什么地方?
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探视到,找遍了关系,提到锦衣卫谁都没有办法。
那是陛下直管,就是首辅也插不上手。
“亲是亲,理是理。”
关宁知道自己那番话是白说了。
“他们身上的问题很严重,若只是吸食奢香,等其戒瘾后会放出来,具体如何还要等待调查结果。”
听到此言,几人都是色变。
“陛下,放了他们吧,在锦衣卫衙门都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求求您了。”
一个中年妇人哭着上前,她是杨延广生母。
“二姐,您说说话啊!”
“皇后,求您了。”
“陛下,您就高抬贵手吧!”
这可是开始了。
女的嚎哭,男的求情。
场面是相当的不雅。
毕竟是亲兄妹,杨娴也有些不忍。
此时正是上职的时候,来往官员不少,这哭哭啼啼的影响也不好。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开。
这个暴君连自己的的亲人都不放过,找个理由就整治。
他倒是不在乎,只是不想让母亲夹在中间难做。
“我们说话不行,是不是要把大哥找来才行?”
杨泰功又说了一句。
“把大哥找来就没必要了,大哥年纪大了,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杨娴忙着开口。
“你们先回去吧,朕再过问过问什么情况,若他们都交代清楚,就放回去。”
关宁面无表情地说着。
但他内心却更厌恶了。
别说,这几人还真能把大舅杨泰安找来。
这位便宜大舅是他在杨家人中最敬佩的一位。
是一位真正的饱学之士。
年纪也大了,哪能经得起折腾?
“说准了啊?”
“差不多就放了吧,他们也没犯什么事。”
听到关宁松口。
几人都面露欣喜。看書溂
杨娴知道关宁是因为自己才松口。
但这也没有办法。
“快起来吧。”
她亲自过去搀扶。
虽然是皇太后,可也没有丝毫架子。
关宁也能够理解,谁还没有个亲情羁绊。
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哪受过这种罪,起来时都叫唤着。
关宁觉得这是故意演戏给他看。
“陛下,现在朝局不稳,也正是用人之际,你看我跟你二舅可都是……”
“朕还有要务处理,你们都赶紧回去歇着吧。”
关宁直接打断。
他一张口关宁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这话也听了很多次。
无非就是想要官要爵,那根本不可能。
关宁是绝对不会应允的。
“成敬,跟朕去一趟工部。”
出来了也不能浪费,关宁一直都惦记着冶炼的事情,现今新成立了矿务总署,想必煤炭供应能宽裕一些。
“是。”
关宁也不多说话,直接上了车轿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杨泰功的眼中尽是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