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早一点知道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她也不会插足他们的感情世界。说到底,错误的源头是她。原以为离婚后,她欠他的可以有所弥补,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见他,已经是这种方式。“邵言,对不起。可是我知道,这三个字对于你而言,已经晚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能我也不该奢求你的原谅。”宁安的脸上是平静的神情,淡漠而苍白。她今天没有化妆,阳光下的素颜有着一种憔悴的美。眼底是晶莹的水花,一滴一滴。从夜深到晌午,她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邵言,也没什么别的话再跟你说,保重。”她低下头,垂下眼睑。眉宇间是一抹凝结的哀愁,怎么都散不开。这时,她蹲下身,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盒子。手指打开盒子,里面不是别的,正是他们曾经的婚戒。他给她戴过,在结婚那天,亲手。但仅仅戴了三天,他就让她摘了,因为她不配戴婚戒。生气过,怨念过,难受过,事到如今,心里头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了。还有什么比死亡更戳心。宋邵言都不在了,一切的回忆和往事也都成了镜花水月。她重新关上盒子,用手在墓碑旁的泥土地上刨了一个小深坑。泥土嵌进指甲,很疼,可宁安已经浑然不觉。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周而复始地做着一件事……挖土。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将盒子埋进土里,深深埋葬,连带埋起的还有她曾经的爱情、执念、婚姻。酸甜苦辣都没有了,她的味觉里只剩下白开水一样的平淡。土又被重新盖上。墓碑照片上的男人依然丰神俊朗、儒雅绅士,只是……永远定格。宁安站起身,些许是蹲太久,刹那间,天旋地转。她抓住墓碑,一口血蓦地就吐了出来。斑驳血迹落在墓碑上,她悲痛地瘫坐在地上,目光无神。“邵言……”宁安瘫坐着,薄唇轻启,念出的还是他的名字。原来,在把一个人从骨子里剔除时,连带着疼痛的还有自己。只是,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为他哭了。爱过,恨过,也伤过,哭完这一次,他们从此再无任何纠葛。宁安的血染在墓碑上,就像是一朵鲜红的彼岸花,在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终究是……再无瓜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蹲了太久的缘故,宁安两眼晕眩,差点摔倒在地上。如果还能再来一次,她会选择喜欢他,但绝不会嫁给他。这场婚姻,是一场毁灭,毁了三个人。宁安扶着墓碑,缓缓站起。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噔噔噔”,由远及近。让人晕眩的目光下,宁安看向不远处。虽然两眼昏花,头也晕乎乎的,但她还是清晰地辨清来人,顾回音。今天的顾回音穿的也是一件黑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包臀裙,没有太多饰品,看上去倒也简单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