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想起来了,当初在冥河府邸挑选宝贝的时候,冥河之主曾经送了我一套巫文防护衣。
当然,虽然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一整套组合符文形成的单人防护体系。
冥河之主当初送给我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以为意。毕竟就连她都轻描淡写的说是一件巫文防护衣。
可谁能想到,这玩意儿其实就是巫文化时代的另一件终极防御作品,水火辟邪衣!
在巫文时代,水火辟邪衣的科技含量仅次于盘古幡!使用的巫文数量之多,组合巫文之繁复,也仅次于盘古幡!
制造这件衣服的大巫们,几乎是把巫文当做毛线,不断的穿插,编制,然后形成了这件衣服。
其中巫文相生相克,又能自我组合。他们不但要避免巫文相克产生的自我湮灭,也要警惕巫文相生之后,增殖的那些杂乱巫文。
可以说,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偏偏大巫们做到了。
但也因为制作过程之复杂,耗费的人力和物力之多,以至于整个大巫时代就此一件!
毕竟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制作出来的东西却只够防护一人。
有实力的人不需要,没有实力的人也没资格用。所以水火辟邪衣从诞生出来的时候,就被大巫们列为禁法。
天上地下,仅此一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衣服却流落到了英灵殿,最后通过冥河之主,送到了我的手中。
精魂石用来保魂魄,水火辟邪衣可以用来保护身体。
这就是冥河之主为我准备的保命东西。
却说我身体虽然被禁锢,但水火辟邪衣却被对方的压力激,自的在我身体表面形成了一层巫文防护。
溥俊皇帝的手指落在我额头上的时候,被水火辟邪衣反震,手指差点就从我额头上跳了起来。
他惊叹道:“张九罪啊张九罪,你还真是让朕惊讶!”
“但一件衣服,难道能挡得住一位破命境界的强者?”
他右手食指微微用力,我眉心上的黑点瞬间崩散,化作无数残破的巫文,在我身体表面上四处激荡!
远远看去,我的额头就像是打翻了一个墨水瓶子,黑漆漆的巫文们正在我皮肤表面快速的扩散!
我只觉得大脑一震,疼的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而且这种疼跟灵魂受创的疼还不一样,我甚至感觉到我的额头都被溥俊皇帝的手指给穿透了!
我忍不住出一声怒吼,身上巫文乱窜,以至于周边的空气都隐隐出现了几道裂缝!
这是被溥俊皇帝凝固的空气,硬生生被震的裂开!
溥俊皇帝双眼杀机闪烁,喝道:“朕要你死!谁敢让你活!”
他手指重重的按下,只听咔嚓一声,却是水火辟邪衣硬生生被溥俊皇帝的手指穿透,直接点在了我的额头上。
只听咔嚓嚓的几声,被溥俊皇帝手指的力量所迫,那些凝固的空气纷纷爆裂,然后快速扩散。
急速扩散的空气形成了一股狂风,吹的会场周围飞沙走石,连头顶上的灯笼都胡乱摇晃。
等周围平息下来,人们才现我早已经躺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直盯着漆黑的天空。
一抹鲜血在我额头上缓缓留下,而水火辟邪衣的巫文,则在我皮肤下面渐渐消失。
这是水火辟邪衣遭受重创,不得不暂时隐没,进行自我的符文修复。
周围寂静一片,足足过了两秒钟,才有人惊喜的吼道:“张九罪死了!陛下神功盖世!威震中土!”
群邪们欢呼一片,声音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全都是对溥俊皇帝的称赞和歌颂。
溥俊皇帝淡淡的朝周围扫了一眼,说道:“华镇国,按照赌约规定,张九罪的尸体留给你们,三魂七魄归我。”
“毓平孩儿,你去把他的三魂七魄搜集起来。”
毓平皇子大声说道;“是!父皇大人!”
他越众而出,快步朝我走来,但才走出两步,就听到华镇国喝道:“且慢!”
溥俊皇帝慢慢的转过头来,淡淡的说:“怎么?你是想反悔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溥俊皇帝的语气明显带着一抹不耐烦。
甚至连他身上的气息都变得阴森起来。
华镇国怡然不惧,冷冷的说:“张九罪还没死!”
溥俊皇帝还没说话,毓平皇子反倒冷笑一声:“没死?他的额头都被穿透了,你告诉我他还没死?”
“连大脑都被摧毁了,难道还能活转回来?”
这话刚刚说出来,忽然间一个微弱的噗通声从我身上传来。
那是心跳的声音。
有了第一声心跳,紧接着就是第二声。
几乎是片刻之间,我的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噗通,噗通,噗通……
原本神色淡然的溥俊皇帝陡然转过身来,目光之中满是骇然。
人的大脑,是承载灵魂的最重要部位。
若是人的大脑被破坏,阴阳平衡遭到破坏,基本上是必死无疑!
或许张九罪可以学习无头城的法子,让自己的三魂七魄藏在身体里面,但那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没了脑袋,还算是活人?
华镇国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他还没死!”
“陛下,还请您按照规矩办事。”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上的血洞。
其实我知道,自己应该是死了。
毕竟人的大脑都被戳了个透明窟窿,换成普通人的话,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死定了!
但我是普通人吗?
我不是。
我是天生地养的天选之子。
是老爸的本命精血和冥河之主的英灵之气相互碰撞,借助阴阳对冲之地所诞生的生命。
别看我表面上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可我终究不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的身体构成,只是血肉。
但我的身体构成,除了血肉之外,还有巫文。
我大脑被摧毁了大半,可巫文却代替被摧毁的一部分脑组织,暂时稳住了我的伤势。
并且在巫文的作用下,脑组织还在慢慢的自我修复。
我伤的的确很重,但真的没死。
溥俊皇帝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轻声说道;“张九罪啊张九罪,你还真是让朕惊讶了一次又一次。”
“这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