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为极数,连续挑翻了九个刀修,厉蕴丹对弟子大比就失去了兴趣。一来是刀宗金丹以下的刀诀她已经通过实战学会了,二来是五行灵宗给的奖励寒碜,大比第一竟然只能得个玄阶上品法器,她属实看不上眼。若是弟子大比在无涯宗举行,且时间定在她飞升之前,那她高低得整几个天阶法宝,免得叫人看轻了去。偏偏当时没人晓得无涯宗的好,什么大比都不会选在无涯宗举行,倒叫这些小气的“大宗门”捡了虚名,还占个“出手阔绰”的头衔。呵,区区玄阶法器,连扫地机都比不上的杂物,啧。可惜,真正见过法器世面、看不上玄阶法器的只有她一个而已。剑修有剑,他们虽对法宝不钟爱,但是缺灵石啊!对他们来说,玄阶法器象征满满一袋灵石,只要在大比中取胜,灵石就有了!故而,她在擂台上打得意兴阑珊,他们在擂台下喊得热火朝天。仿佛有灵石就是他们的娘,半个时辰前还叫她“厉师姐”,这会儿全改了口喊“大师姐”。难以置信的是,连剑宗首席弟子·金丹后期修为的岳千秋都跟着起哄,含笑对几位不同宗门的好友说:“以她的天赋,若成金丹必为首席,我怕是守不住‘千秋’之名,只剩‘三秋’好风光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知诸位可否接济我一二,好让我捱过凛冽寒冬。”同侪唏嘘几声,一哄而散。这诡计多端的剑修首席,又想“骗”灵石回去养师弟师妹了。“大师姐你可一定要赢啊!玄阶上品法器能卖一百中品灵石,辟谷丹、回春丹、补气丹就全都有了!省着点用足够你嗑到金丹期!”“对啊,大师姐!成了金丹剑修就一剑难求了,提剑给小宗门刻字能赚灵石,去秘境采药杀妖也能赚钱,你可以把自己养到元婴!”“到了元婴就闭关修炼,一块灵石都不用花,可爽了!”三言两语的呐喊,基本把剑修早期的“不是人”、中期的“打工人”和后期的“摆烂人”三种状态概括完毕了。厉蕴丹听得一阵沉默,一时分不清最丢脸的是他们还是自己,亦或是全天下的剑修?看着小辈们对“灵石”专注的眼,厉蕴丹终是不忍让目光黯淡下去,纯以技巧干翻了一众刀修、剑修、法修和散修,得了筑基期第一人的称号。可她到底年轻了,以为拿了第一就能直接带走法器,不想五行灵宗能寒碜成这样,居然告诉她要大比结束后发放,并“友善”地询问是直接带走法器,还是折现成灵石?厉蕴丹:……看来,剑修的穷有目共睹,对此修真界上下还达成了共识:只要灵石管够,弟子大比就有剑修;只要剑修管够,大比亮点就会层出不穷。并在此基础上升华结论:只要获胜的是剑修,法器在赛后就能回收;只要法器能回收,来年还能接着利用。往复循环,剑修工具人
实锤了。“太好了大师姐!一百中品灵石到手了!”“恭喜大师姐!”厉蕴丹:……至此,金丹以下的弟子大比结束,真正的重头戏金丹大比即将开始。为见识到高手对决,为观察各派的弟子孰强孰弱、并预计一波各宗门未来的发展前景,无论是受伤还是力竭的修士都留下来继续观看大比,拒绝了灵宗弟子邀请他们去洞府调息的好意。他们不走,厉蕴丹自不会走。她复归宗门的筑基行列,不仅受到了沈峰主的亲切慰问,还受到了刀宗元婴修士的热情邀请。他在报价:“刀宗给你十万灵石,去峰上住几天怎么样?”厉蕴丹平静道:“全凭师长吩咐。”可以是可以,得问过长辈。沈峰主顿时眉目舒展,笑道:“哈哈哈!那就先看金丹大比吧,此事日后再议。”可金丹大比不是一天能比完的,纵使岳千秋一剑绝尘、领先无数,也架不住旁的金丹修士打一场能打上半天。因此,到得黄昏日落比完五场已是极限。各宗门散去,前往灵宗提供的洞府打坐调息,等到次日继续大比。只是,厉蕴丹没有回洞府打坐,反倒与一众炼气、筑基修士混在一起,进入五行灵宗提供灵食的食堂吃口热饭。倒不是她贪嘴,也不是她必须进食,而是食堂人多口杂,她想要的消息总会在不经意间得到。事实的确如此,坐下喝粥不过一刻钟,就有直爽的刀修逮住灵宗的弟子问道:“我问你,你们白天在门口抓到的真是魔修?”大抵是刀宗弟子人高马大,灵宗弟子有点气短:“是、是!不是魔修抓他干嘛!”“真是魔修?”刀修们对视一眼,“魔修入宗可是大事,不是你们一个宗门应付得来的,你们把人关哪儿了?我们得去见一见。”“你说见就见,把灵宗当什么了?我们灵宗会处理好这事,不劳诸位费心。”眼见要起冲突,弟子们退的退、进的进。在一片混乱中,厉蕴丹悄无声息地追着两名灵宗弟子外出,便听他们一个说去峰上找师长,一个说去执法堂唤人。“说起来,那名魔修被关在哪儿了?”“在执法堂后山,我远远见过,只是并未感知到魔气。”执法堂后山……得到一个确切的地名,厉蕴丹便从小道走上“官道”,汇入人群往洞府而去。在旁人看来,这筑基期第一人活得挺接地气,不拒绝吃饭,不排斥走路,还喜欢沿途看灵宗的风景,询问那处是什么山峰,着实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殊不知,她只是想借他们的耳目来造一个“不在场证明”。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灵气沉浮,草中虫鸣。正在打坐的厉蕴丹睁开眼,自无尽仙藏取出“九尾仙晶”。雪白的珠子在她掌心熠熠生辉,不多时便凝出一只九尾狐的虚影。孤品甲级道具,独一仙家宝物,是集涂山和青丘的八十一位狐仙内丹精气炼成的宝物。使用后具有
让持有者化身狐狸的功效,且无时间限制,实乃居家旅行、搞事行动的必备之物。毕竟,谁能把妖狐联想到剑修身上呢?厉蕴丹一口吞下珠子,放在下丹田温养。细细感知一会便加以融合,过不多时,她发现体内灵力变成妖力,真炁也化作妖息。骨骼经脉异变,身后长出九条白色的蓬松长尾,一头青丝转为银发,连指甲都变长了……这些都是其次,仙晶帮她提升了一个大境界。若是出去动手,修士只会把她当作潜入灵宗的金丹期狐妖,绝不会与人掰扯到一块儿。不过,厉蕴丹看向身后的九条尾巴,决定换身打扮。于是她取出一盒胭脂和一支符笔,在自己脸上绘制纹路。后掏出商城购买的法衣套在身上,待确定尾巴不会妨碍干架还能给一定助力后,她探出洞府,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中。约莫半个时辰,执法堂后山爆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五行灵宗的金丹长老受创倒地,他大喊着“九尾狐”,随即妖气冲向丹田,刺激得他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黑雾腾起,浓烟滚滚。在数名金丹修士的追杀下,厉蕴丹以袖掩面、提着被抓的造化者朝灵宗外狂奔,又在某个瞬间停住脚步一转,险险避开金丹期修士的一剑。化爪为掌,厉蕴丹以大势至掌法避开金丹修士,颠簸之中,已受重伤的造化者勉强睁开眼,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厉蕴丹以左脚为支点、猛地旋转,九条尾巴“哐哐哐”地扇在金丹修士的脸上,巨大的力道活活把他扇晕倒地。她知道再不走元婴修士就要来了,只有出了灵宗、入得森林,他们才算真正安全。是以,当远方的天空亮起剑修的灵气,厉蕴丹半个字也不说,逮着人笔直狂奔。风灌满了造化者的嘴,他开始发起烧,而厉蕴丹在奔出五行灵宗的刹那,一爪子在半空劈出时空罗门,随即拖着人滚了进去。“妖孽!哪里走!”“哐!”罗门堪堪闭合的那刻,汹涌的剑气冲撞在上。元婴修士眨眼赶到他们消失的地方,却发现原地只剩造化者的几滴血,别的什么也没了。一想到被狐妖带走的是一个好不容易抓到的“造化者”,他顿时愤恨不已,又无可奈何。造化者难得,却也狡猾,此番走脱一个,下次再想要就难抓了。他们一向是惜命又擅长活命的,若真要躲,绝不会让他们发现。“峰主!峰主!”执法堂的金丹修士陆续赶到,少顷,五行灵宗的元婴修士姗姗来迟。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只觉这件事发生得太诡异也太蹊跷,莫非这造化者有一只金丹期的九尾狐,察觉主人遇难,她便来救人了?元婴修士眯起眼:“传下去,宗门所获魔修被其同党所救。魔修或与妖修结盟,让各派宗门多加小心。”“是。”待金丹修士陆续退场,另一名元婴道:“真是九尾狐?那不是在三千
年前绝迹了么?”“不仅是九尾狐,还是个女娃。”这名元婴道,“据我所知,为狐妖所生的女娃也就那么一个,还与万佛宗有关。虽然外界都在传妖狐之女死于狮王之手,如今看来此事有待商榷。”“你是怀疑……”“不错,毕竟此次弟子大比,万佛宗可没派人来。”万佛宗逃不过小人揣测,厉蕴丹逃过了元婴追杀。几乎是元婴一剑劈到的同时,时空罗门闭合并把她和那名造化者“吐”在森林深处。借着密林的灵气、妖兽粪便的遮掩,元婴再想追上来杀他们几乎不可能。厉蕴丹放了心,她随手把造化者往地上一扔,没再多管。而这造化者也算顽强,哪怕在执法堂被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只要有一线存活的可能,他的求生意志就会变得很强。现在甫一落地,他赶紧爬到树下抠着喉咙呕吐,直吐出黑水一大片才缓过了劲儿。从随身空间中掏出一瓶恢复剂,造化者喝下后总算有了点力气。他踉跄着爬起来,先是向她道谢,再是问道:“你、你有这一招,为什么不早用?”见他恢复得还行,多半活得下去,厉蕴丹便知道自己的计划达成了一半。是以,她解释得颇有耐心:“大宗门内禁制颇多,往往大阵一个叠着一个,不会允许人发动时空转移的术法。有时候一发动人就会被转移到地牢中,进去容易出来难,得不偿失。”“原来是这样,谢谢……谢谢解惑……我、我是坤地大境的,我……”他本想介绍自己,却被她止住了话头。沉下心来,厉蕴丹掐指算了算,在笃定此人暂时算安全的之后,她决定与他分道扬镳。但在分别前,她得把话说全。厉蕴丹不卖关子,直接说:“你有同伴吗?”想到是对方救了自己,造化者点了点头:“有。”“那接下来的话你听好,我希望你尽自己所能扩大这个消息,在造化者的圈子里。”厉蕴丹道,“修士把造化者当作猎物,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捕捉造化者,再夺舍造化者。”“什么?”厉蕴丹:“你以为你是怎么被抓的?往后,造化者不仅要防着同类,还要防着修士。稍一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可仔细着点。”造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