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冉家中客厅。言冉当天下午就发了信息给老婆田甜,让她和林黎两个人在晚饭时分过来家里商量流言满天飞的事情。对于这个地点的选择,田甜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她正好也要回去那些贵重物品,反正她跟言冉是过不下去了,也该到分家的时候了。林黎其实也不想过来的,但是一听自己乱搞别人老婆的消息在公司乱传, 顿时慌了神,这要是让洛冰颜知道了,那岂不是出大问题了。于是,即便再怎么不乐意,林黎还是过来了。田甜和林黎过来屋子里,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 仿佛客人一般。倒是言冉笑呵呵地在沏茶, 似乎此前头顶大草原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田甜跟林黎两个人是过来商量事情的,不是慢悠悠地品茶的。虽说搞不懂言冉为何从昨天好像要把他们生吞活剥的状态变成了如今泰然处之的表现,但田甜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了,不耐烦地叫唤起来:“我说言冉,你不是说过来商量事情的吗,磨蹭什么呢?”面如田甜如此不客气的话语,言冉也是不恼,而是不紧不慢地将沏好的茶水端过来:“事情好办,不用急。”相比于田甜,林黎反倒是更加着急的那个:“好办的话,你倒是说啊。”“就让田甜下班的时候过来接我几次,你也不用太过刻意地去回应,别人问起来再说。”言冉随意道。林黎有些不信:“就这么简单?”言冉将两个茶杯分别推到田甜和林黎面前:“就这么简单啊。或者你可以让各部门放出要降薪的传闻,只要事关自己的根本利益,那些个员工就没有心思去关注什么八卦流言了。到时候,流言不是自然而然地消失了?”林黎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如果只是单单传出点儿降薪的传闻,那他还是能比较容易地办到的。而且, 细想之下,言冉说的方案确实有可行之处。田甜冷笑一声:“一句话的事情在电话里不是照样说?好了, 事情谈完了,来都来的,我正好把东西拿一下。”言冉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东西你拿就拿了。不过,离婚协议的事情我跟王律师谈过了,但是还需要跟你沟通,你后面还要跟王律师见一面。”“随意。”田甜淡淡地瞟了眼喝茶的言冉,于是也放下戒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身边的林黎则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顺手就将茶水一饮而尽。眼见田甜和林黎喝了不少茶水,言冉不再掩饰,而是笑呵呵的:“茶水可好?”“润喉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田甜不愿跟言冉再多口舌,只是站起身来,开始摆弄起自己带过来的行李箱。倒是一边的林黎还在琢磨着怎么去掉自己勾搭人妇的名头呢!言冉悠哉悠哉地撑在扶手上,神情逐渐冷冽下来:“田甜啊,你知道要是放在古代, 你这事儿是要受什么处罚吗?”在
摆弄行李箱的田甜皱眉不悦:“说什么胡话?”这话音一落,田甜就觉着天旋地转的, 眼睛皮跟千斤重似的,不住地往下耷拉,仿佛倒头就能睡着。“咦,怎么这么乏了?”田甜目光转动,却是瞟见身旁还坐在沙发上的林黎已然倒头睡去。然而,田甜脑筋显然并不那么灵活,即使到了现在的情境,她甚至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不过,言冉扶着额头,刚才他还是稍稍抿了些茶水,药效没那么强烈,但还是有点儿的。当然,言冉的困意还在可控范围内。他看着已然昏睡过去的林黎以及快支撑不住的田甜,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疯狂起来:“我可不是在说胡话,你和他应该被浸猪笼的,不是吗?”到这里,就算田甜再如何反应迟钝,也明白言冉别有所图。只是,在她发现问题的时候,视野已经慢慢模糊下来,最后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滨江市郊某野外芦苇地。这片野地杂草丛生,其中大多是齐人高的芦苇,稍微矮些没在其中甚至都不见踪影。跟不远处鳞次栉比,灯光耀眼的都市圈产生了极大的对比,这里就是被遗忘和舍弃的地方。然而,就在幽静凄冷的环境里却稀稀落落地响起来丝丝杂草芦苇窸窸窣窣的动静。借着远处大厦投射过来的微弱灯光,在芦苇地差不多中央的位置,这片芦苇密度比较低,算是这片野地里少有的“空地”。在这片空地的边缘竟然停了一辆车,只是这车的车身上尽是泥点子,估摸着开过来这一路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而且在微光的映照下,这车子明显是那种极为老旧的,甚至车玻璃都掉了一块,可硬是还在开着。而在这旧车旁边,昏睡的田甜和林黎竟然就躺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在两人不远处,言冉则是拿着铁锹哼哧哼哧地在掘地,已然挖出了一个长近两米,深度接近一米五的大坑。这么大的坑明显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可能昨天他就在这里挖了好一会儿了。言冉一边挖着,目光落到躺着的田甜和林黎,冷笑不已:“原本该让你们沉江的,这次算是便宜你们了,只能活埋了。”如果是按照言冉最初的构想,就该把田甜和林黎放竹笼和着石头沉江。不过,滨江市附近的河流周围人口密集,而且水面上船舶众多,打渔的也不少。要是沉江的话,被人发现的风险还是有些的。而且,就算没发现,万一哪个打渔的撒网下来,把他们的尸体捞上来了也就不美了。倒是这片芦苇地,平时根本就没人过来。运气好的话,等个三五年都不会有人发现。而且,按照天气预报,明天会有大雨。在雨水的冲刷下,自己埋人的痕迹也能冲刷掉不少。安全性上要提高不少,无疑给自己出国躲避争取来不少时间了。就在言冉歇息的间隙,手机突然来了提示,拿出来一看是
银行卡金额变动的信息,正是林盛转过来的两千万封口费。看到这短信,言冉都快笑出声了。自己都要将他儿子活埋了,林盛那老家伙竟然还给自己一笔巨款。不过,言冉也知道林盛其实不关心林黎搞没搞他老婆。林盛愿意给言冉一大笔封口费的原因还是在于五年前他们合谋弄死徐思宇的事情。林盛害怕言冉盛怒之下将徐思宇死亡真相捅出来,到时候才是大麻烦,至于自己儿子乱搞有夫之妇的事儿,林盛根本就不在意。不管林盛出于什么想法才给他钱,但是钱已经到手了,加上前几年他攒的钱,一家子在国外舒舒服服地过完下辈子绝对是足够了。从昨天跟李航医拿扎来普隆开始,言冉就没打算做什么解释,明天晚上出国的机票已经准备好了,他终于能脱离这个让他无比恼火的地方了。言冉环视四周,觉得这坑差不多够田甜和林黎躺了,就想着去将两人拖过来。可当他往田甜和林黎的方向看去的时候,似有所觉,猛地回身,顿时冷汗直流。只见在车子对面的空地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点点亮光,而且借着光亮照射四周,在亮光之后隐约蹲着一个人影。“谁?”言冉猛地大喝,又惊又怒。随着言冉暴喝落下,那个莫名而出的亮光陡然消失,而在其后的人影缓缓走近,待到深坑边缘处,言冉终于能看清来人身份。“徐......徐离!”言冉几乎吓得双腿发软,一掌抵住土壁才算是稳住身形。徐离就这么闲逸地蹲在土坑边缘,似笑非笑地望着坑里的言冉:“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忍下去呢!”“什么意思?”言冉一怔,脑中思绪乱飞,隐约抓到了些许线索:“那个匿名信息是你发的?”徐离耸耸肩:“不然你以为呢?”言冉呼吸一窒:“那公司的流言?”徐离咧嘴一笑:“当然也是我!”“你.......”言冉脑子瞬间空白起来。这一刻,他开始有些乱了,如今的情况已然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我,我什么?”徐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你真是让我感到惊讶。不过,正好也给我送来了一个不错的素材。”言冉这下是明白了,立即联想到此前徐离所在位置的亮光,全身汗毛都炸起来了:“你刚才在干什么?”徐离漫不经心地举起右手,在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手机:“活埋人啊,这样的画面不得记录下来?”听到这话,言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你阴我!?”“不不不不,这话不能这么说,应该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徐离摊开双手:“你说如果我现在报警,如何?”到这个时候,言冉反倒是冷静下来了,他按压下内心的慌乱:“不对,你如果真要报警,刚才早就报警了,还会等到现在?”言冉眼珠子乱转:“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次你倒是
聪明了。”徐离没有再提报警的事情,而是收起手机:“五年前,我父亲的死有你一份吧?”言冉脸色大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嗯?”徐离重重地哼了一声:“林盛,王敏行,还有你!我有没有说错?”徐离精确地点出当年参与的人选直接击破了言冉的心防,可言冉没有当场崩溃,而是还在嘴硬:“我不能接受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你是想让我报警,还是将刚才拍的视频寄给警察?”徐离也不着急:“如果你能指认王敏行和林盛,我可以为你出具谅解书,这样你就可以适当减刑。而且,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今天的事都是你的阴谋,你还想拿这东西威胁我?”言冉几欲疯狂:“徐离,你以为耍些小心机就能得逞?”徐离叹息不已,仿佛是无比的失望。他慢慢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言冉:“言冉,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我促成的,你活埋这两人的行为都是铁一般的事实,有什么可以否认的。而且,就算不通过警察,林盛知道你要活埋他儿子,你觉得他还能跟你一条心,还能放过你?另外,五年前的事情你还想否认?”言冉此时也是赖着脸了:“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徐离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前些时日作风委员会收到举报,说我在当医生的时候有重大违纪,举报的人是你吧?”言冉冷着脸,却是没有说话。然而,徐离也不甚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当时你举报我有重大违纪,难道就没有打听一下我为什么违纪了?”言冉眼皮一跳:“你什么意思?”其实这句反问基本就是言冉承认了自己举报徐离的行为。不过,徐离已经是心知肚明也没有纠结这事儿。“四年前,我在滨江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确实有过一次重大违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四年前,滨江第一人民医院......”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勾动了言冉心中某个敏感的点。他隐隐有一点儿不好的预感。徐离弹了弹手指甲,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我重大违纪的原因就是......违规调取了其他病人的档案,一个据说是因为流产而患上抑郁症的女人的档案。”说到这里,此前还一直在嘴硬的言冉彻底绷不住了,脸上露出无比骇然的神色,比之刚才发现徐离的踪迹还要震惊。他指着徐离,浑身都在发抖:“你......你知道什么?”徐离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知道!”说着,徐离将一份档案纸袋丢给言冉:“你或许可以打开来看一看。”言冉接住档案纸袋,然而他的心脏却是砰砰直跳。“这是什么?”言冉下意识地问道。徐离轻笑一声:“你老婆的医学档
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