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那座海滨城市。
今天的日期是12月1号,全世界在彷徨不安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年末。
寒雨弥漫在高架桥上,远处的景色都淹没在霜雾中。
汽车轰鸣的引擎声来回响彻,车轮一遍遍切开积水,抛洒出银色的弧线。
楚子航第不知道多少次跑完了这段路程。
他将车停在休息区的屋檐下,让冷空气流进来醒醒神。
如果有人目击到他开车时的样子,肯定会吓到魂飞魄散,立刻呼叫交警把这疯子逮走。
因为这家伙全程闭着眼睛,双手甚至都不在方向盘上,至于脚有没有踏在刹车上,那就不知道了。
这种开车姿势,足以把整条路上的车主都吓到魂飞魄散。
楚子航这么做,当然不是在挑战法律,而是在寻找尼伯龙根的入口。
回到老家以来,除了头几天时间用来陪伴家人,他之后的时间都在调查这座高架桥。
曾经这里是他的梦魔与谜团之地,但后来它似乎完全沉寂了下来,仿佛那位神祇已经从这座城市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原本这里的重要性已经逐渐被澹化了,但随着往事的揭秘,这条高架桥所通往的尼伯龙根再次成为风暴的最中心。
楚子航很费解。
按理来说,他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怪烙印,应该能被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尼伯龙根所接纳,可无论他怎样驱车前行,却始终无法抵达那条记忆中的第0号高速公路,哪怕现在同样下着规模不小的雨。
为此,他甚至祭出了蒙眼前行这种对付尼伯龙根的土办法,切断生物的反应与本能,任凭机械以最原始的力量冲击一切屏障与幻影。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他好几次睁开眼睛,看到的都只是再熟悉不过的正常风景。
寒冷的雨水一直在下,雨水刷左右摇摆,发出规律的节奏声。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是芬格尔。
楚子航摁下接通。
“你那边情况怎样?”芬格尔一上来就进入正题。
“还是一无所获,我无法再次进入那座尼伯龙根。”楚子航说。
“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芬格尔稍显烦躁,抓耳又挠后颈。
“尼伯龙根这东西,除非是利维坦那种奇葩玩意,否则是不会自己长脚跑掉的,它肯定还在那条高架桥上,只是被陈家用某种手段藏起来了。”
“还有一种情况,是它已经毁灭了,但这种情况过于极端,暂且不考虑。”
“关于陈家,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楚子航问。
“和你一样,没什么收获......就目前能找到的资料来看,只知道这是一个延绵了数千年的古老龙血家族,但其屠龙履历并不算出彩,相反给人一种很苟的感觉,好几次家族面临重大挑战,他们都采取了最鳖的方式来避战,也就最近几年有点动作,联姻加图索,加入校董会......至于他们有什么特殊要求,好像只对这条高架桥上的尼伯龙根感兴趣。”
“芬格尔师兄,以你的想象力,觉得这个尼伯龙根里到底会有什么?”楚子航盯着高架桥延伸进白茫茫雨幕中的尽头。
“以我的想象力.....等等?什么叫以我的想象力?为什么在这种语境,从你嘴里说出,总有种很怪的感觉?”芬格尔再次愣住,但对这种奇怪的感觉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跳过。
他开始尝试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与龙族文明有关的任何遗迹都是超出常人想象的,极尽繁华的宫殿,腐朽凋零的城市,神圣无比的墓碑,任何混血种在进入尼伯龙根之前,都会做好面对这些的心理准备,北冰洋尽头的那片冰川就是例子。
但对于这座位于中国某海滨城市的尼伯龙根,芬格尔心里却完全没底。
它本该和这座城市一样普通,但那位至尊,以及林凤隆似乎又都想找到它,这座城市甚至还牵扯着好几位怪物的诞生与宿命,比如路明非,比如西子月,楚子航也勉强能算,这些要素似乎又在表明这座城市有着超越一切的秘密,是与北冰洋尼伯龙根对等的另一个世界尽头。
“你觉得,这里会与世界树的秘密有关吗?”芬格尔小心翼翼猜测。
世界树的秘密,是他们几人在校长办公室内共同讨论出的结果。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承认平行世界这种东西的存在。
根据恺撒的描述,阿巴斯曾在临别前的最后一刻说了许多与时间线有关的话,而且主要以树枝来指代。
在龙族的语境中,只能联想到世界树这个术语。
阿巴斯曾形容世界线有很多条,仿佛参天古木上的树枝,而树木的主干则是唯一真实且不可替代的东西。
像他这样的英灵,几乎全部来自于树枝......也就是世界的分支选项。
《最初进化》
也许在无人注意的世界角落,的确诞生过很多像阿巴斯这样的英雄,他们是混血种,也可能是龙类,他们在原本的世界分支上完成了壮举,死后躺入棺椁,被奥丁用小船运载着送往那座英灵殿,以此长眠。
那座英灵殿,是树木主干上的东西。
至于主干究竟指代什么,他们几人还没有得出明确结论,但想来应该不可代替,当那座英灵殿被归墟毁灭时,应该意味着它的永久终结,不用担心其它世界线上突然又多出来一座满载古龙胚胎的岛屿。
虽然谜团依旧不明朗,但世界树这玩意是真实锤了,还与时间挂钩。
最简单粗暴的猜测,它可能是个类似于时空通道的东西,有了它,能够通向所谓的世界分支选项。
“想来想去,只能是世界树了,也只有重要到这个程度,才值得被众多势力惦记。”芬格尔解释。
这个猜测,与楚子航的想法不谋而合。
“能告诉我陈家的具体地址吧,我想登门拜访一下。”楚子航无意识地握起躺在副驾驶座上的长刀。
“不不不,你那个肯定不叫登门拜访,无论怎么脑补,都只能脑补出一副你用T8000的语气说‘你已经死了’的画面,而不是你们双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把酒言欢。”芬格尔连连摇头。
仔细想想,楚子航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用,至少目前为止,陈家名义上还是站在卡塞尔这边,不太好当场开战。
“那......能告诉我西子月家的地址吗?”楚子航灵机一动,忽然想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