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到达城门口时,这里已经打了起来。
十几名安东卫守军此时正推着一辆堵门刀车,堵在了城门口。
所谓的堵门刀车,就是在一个与城门齐高的战车上,插满刀尖朝外的利刃,一旦城门被攻破,敌军通常会一拥而入, 这时若是有一辆刀车拦路,前面的敌人就很容易被自己人挤到刀尖上,活活捅死。
这玩意虽然实用性一等一,但属实挺缺德,不过对付倭寇,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对面既然派出奸细里应外合, 显然是事先早有预料, 此时他们抱着一根长木,抵在了刀车之上。
由于门口区域狭窄, 两方皆只能派出十数人顶在前面,局势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
“王爷,刀剑无眼,此处太危险了,您还是……”
文德海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柄权冲向了人群,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人群中,顿时一股无力感涌向心头。
这时,一旁的刘卢明凑了过来,宽慰道:“文大人不必过分担心,王兄实力很强的。”
他话音刚落,王柄权那边就已经从守卫军身边略过,不知何时手中“霜寒”也出了鞘。
“扁舟!”王柄权口中轻吐两字,然后迅速刺向敌军。
最前排环抱巨木的倭寇,如何也没想到,对面竟窜出一个不怕死的家伙,因为寻常兵丁见到他们, 不立马掉头逃窜, 已算是胆量大的了。
不等他们拔刀反抗,王柄权就已经来到近前,手中利刃划出,顿时收割了几颗脑袋。
这几个人不是不想躲,可后面全是自己人,往哪躲?
很快,后面的倭寇反应过来,有几人直接放弃圆木,拔刀向王柄权砍来。
王柄权如今修为尽失,单凭肉身之力,属实不敢和他们硬拼,于是他一击得手,迅速向后退去,然后从刀车的缝隙中,又溜回了后方。
本在追击的倭寇见状,本想停住脚步,怎奈后面又冲过来几个同伴,由于门口视野狭窄,他们哪里知道前面那个可恶的家伙已经溜走了。
于是后面挤前面,前面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推向刀车, 他们心中的无力感,可比文德海刚才强太多了。
眼见自己亲手把同伴推上了刀车,这帮后来的倭寇说不尴尬是假的,但为了防止自己也遭到同样的待遇,他们连忙抽身开始往回撤。
可就在这时,那个可恶的家伙又来了。
只见王柄权再一次侧着身从刀车与城墙间的缝隙钻出,直接来了一招“回手掏”。
几个跑得稍慢的倭寇,直接被从背后捅了一剑。
等前面的人反应过来,想再次回头追的时候,却看见那滑得像泥鳅一样的家伙,再次钻回了刀车后方。
王柄权来回跑了两趟,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不过这种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行为,还真他娘刺激。
“兄弟们,加把劲,他们已经顶不住了。”
已经不打算继续戏耍他们的王柄权,直接朝身旁的官兵喊道。
由于他刚才的一番操作,敌方负责拿长木顶住刀车那些人,已经损失了近半,此消彼长之下,安东卫这边的士兵已经渐渐用刀车将他们又逼回了城门外。
随着“轰隆”一声城门关闭的声音,这波倭寇被彻底赶了出去。
从刚才就一直待在后面观战的人,此时都傻了,尤其是文德海,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王柄权这种既英勇又机智,还掺杂了不少无耻的行为,他属实是第一次见。
刘卢明倒是见怪不怪,第一个凑到王柄权身边,谄媚道:“不愧是王兄,够卑鄙!”
王柄权则是颇为自豪道:“那是,我这本事,够你学一辈子了。”
说完,两人竟一齐嘿嘿怪笑起来,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意思。
就在这时,先前那名百户再度走上前来。
“禀大人,放走信鸽的奸细已经抓到了。”
“哦?有没有问出些什么?”
“这……大人,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
曹姓官员刚才已经通过王柄权和文德海的谈话,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此刻他也是一脸谄媚地来到王柄权身边,轻声说道:“王爷,奸细抓到了,您要不要亲自去审问一下?”
王柄权心说你们这边的官员怎么都这个德性,一个个活脱脱的贱骨头。
……
来到关押奸细的地方后,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转头向那名百户询问道:“奸细身上可有凶器?”
现在他没了修为,凡事还是小心为好,怕死也是真怕死。
那名百户闻言一愣,随即答道:“没有。”
“那他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穷凶极恶。”
“额……不是。”
妥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因为待会场面会十分血腥!”
王柄权恶狠狠地说道,随即昂首挺胸进了屋子。
前脚刚进屋的王柄权又重新退了出来,狐疑道:“人呢?”
“里面没人吗?”
百户也有些疑惑,奸细被抓到之后一直派人严加看管来着,就这一会,不至于逃跑吧。
“里面就一个小丫头片子。”
“哦,王爷有所不知,她就是那个奸细,而且她十分地……”
“行了,我知道了。”
王柄权直接打断对方的话,一个小丫头还不是任他拿捏?
他眉开眼笑地再度回到屋内,看着对面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尽量挤出一丝和善地笑容说道:
“小妹妹,今年几岁了。”
对面小女孩显然有些害怕,怯怯地说道:“十……十四了。”
见对方这么配合,王柄权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继续语气温柔道:
“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要放走城里的信鸽?”
小女孩现在已经快哭出来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有人给了我十文钱,说让我把信鸽都放了,我也觉得它们被关着很可怜,所以趁天黑打开了笼门。”
说完,小女孩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王柄权闻言也有些可怜她,毕竟她这个年纪能知道些什么,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想到这王柄权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想安慰一下她。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女孩嘴角竟扯出一丝笑容,一股不妙的感觉,顿时从心底涌现。
一炷香后。
屋门被打开,刘卢明伸进一个脑袋,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他疑惑的问道:
“王兄,你这是闹哪出?”
“少废话,别打扰老子审讯犯人。”
此时只见王柄权将小姑娘逼到角落,一手撑住墙,一手勾起对方的下巴,轻蔑地笑道:
“小丫头片子,要不是我之前中过招,这次还真就被你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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