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筹仁被人扶着,每走一步,脚下都是一个血印。
他身上脸上伤口众多,都在流血。
徵常文从贝贝的后背上下来,就要上前和廖筹仁说些什么,被弈翎伸手拦住。
“你拦着我作何?”
徵常文也没有将弈翎手臂按下的意思,就要绕过去。
弈翎忍无可忍,低声对他说:“别轻举妄动,等等。”
弈翎看出来,廖筹仁的这位小公主,不一般。或许,是一个新的转机。
廖筹仁靠近小樱,视线落在被吸附在铁板上的玉玦身上,眼眸里都是得意。在他看来,他培养出来的女儿帮助他抓到了人质,那就是他自己的功劳。
他还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小女儿眼里闪过的一丝戾气。
廖筹仁面对弈翎,得意的翘起嘴角,却扯痛了脸上的伤口,血流的更多了。
他若是不抓紧下去包扎医治,恐怕会流血而死。
“弈翎,投降认输吧,你逃不走的。哈哈...”
噗呲!
廖筹仁得意的小声卡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无力声。
他不甘心的用尽全力转身向后看去,就见到了小樱冷冽的脸。眼神里的光,显示着,她此刻有多开心。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终于将自己的父亲杀死了。
而穿透了廖筹仁心脏的东西,正是之前两米壮汉手中的尖锥。
壮汉是廖筹仁的人,现在,很明显是投奔了小樱。
小樱神色淡然的将尖锥拔出来,鲜血溅飞出去,喷了她满脸都是。就连玉玦的脸上,都被喷溅了几滴温热的血液。
廖筹仁的身体轰然倒地,周围的护卫军一时间停滞了呼吸。
他们保护的君主,被小殿下杀了,这......
“自今日起,南舫国,本殿做主。”小樱没有管脸上的血迹,高声对着护卫军所有人喊。
神色清冷,声音清亮。
她小小年纪,这是要弑君篡位啊。
徵常文终于明白,弈翎为何要拦着他了,原来,就这么一瞬间南舫就已经换主了。
但是,危险并未解除。
廖筹仁活着的时候,要留下弈翎和玉玦的性命在此,那么这位小公主,未必不是这么想的。
玉玦还在她身边做人质,谁知道,下一瞬会不会将那根滴血的尖锥刺向他人。毕竟,她是一个连自己父亲都下得去手杀的人。
没有人可以小觑这个小姑娘。
此刻的玉玦,心中更是大骇。
小樱隐藏的真深,她就在等着一个机会,来助她篡位成功。
不过,她上边还有两个哥哥呢。
“东滨的辅政大人,我和先帝不一样,可以放你离开。不过,是有条件的。”小樱言笑艳艳,笑起来,有些妖媚。
弈翎没说话,等着小樱将条件说出来。
小樱先是看了眼玉玦,后对着弈翎说道:“条件很简单,玉玦姐姐暂时留在宫中帮我巩固政权地位。等我坐上帝位的那一日,就是辅政大人接回玉玦姐姐的时候。”
玉玦不可思议的看向小樱。
她这是要以玉玦为人质,逼迫弈翎帮助她坐稳帝位,斗倒另外两个哥哥啊。
也确实,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弈翎思虑片刻,开口答应:“条件我应了,不过,需要加一条。你我签订一纸合约,此后百年内,南舫军队不得出兵攻打东滨。”
小樱想也没想,立刻答应下来。
周围的护卫军面面相觑,这是不是太儿戏了?这就换新主了?
小樱前头带路,两米壮汉两手举起那块铁板和铁板上的玉玦跟在身旁。弈翎和徵常文,缓步跟上去。
来到廖筹仁的书房,小樱轻车熟路的打开暗格,在一副下山猛虎的壁画后,取出一方黑色的盒子。
里面装着,纯白的玉玺。
在桌案上铺陈开上好的白纸,弈翎开始动手写下条款合约。
落笔后,小樱搬着玉玺印上一方红色的印章。
此张合约,正式签订完成。
“辅政大人,既然这张是我们南舫对东滨的保证书,那辅政大人不如代表东滨。给小樱一个保证,在辅政大人活着的百年内,东滨也不会对南舫挥师进攻,如何?”
玉玦在一旁听着,觉得小樱这姑娘还真的是有做女帝的资格。
虽然南舫保证,不对东滨动兵,可要是弈翎回去,觉得吃亏了一气之下挥师南下攻打南舫的话,小樱岂不是坐不稳帝位了。
弈翎神色幽深,望着案桌上,小樱重新铺好的白纸。
“辅政大人,难道,你要对南舫下手?”
弈翎抬眸看了小樱一眼,声音淡淡:“自然不会,我们东滨主张和平,不喜战乱。”
此合约,对彼此都好。
弈翎重新执笔,对南舫写下保证,有生之年,定保证东滨不会攻打南舫。这个保证,是弈翎个人的保证。
但是现在,在东滨弈翎是有绝对的权力,可以做到的。
小樱看着弈翎亲笔签名的字迹,拿起来吹一吹,咂咂嘴。“哎呀,辅政大人还真是写了一手好字。一如你长相一般,风神俊朗,引人陶醉啊。”看了玉玦一眼,继续说:“可惜了,我没有这个福气啊。”
两方谈妥,弈翎留下徵常文在原地陪着玉玦,自己闪身消失。
外面的护卫军还是成群结队啊聚集着,对于弈翎的离开,都没有去追和阻拦。
他们在等确切的消息,到底南舫会出现什么新的变革,换主了以后,这个小公主会如何整顿南舫国。
徵常文靠近玉玦,看到她肩膀上的伤,拿出怀里的伤药,撒上去。因为无法包扎,只能先上药。
小樱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在写着什么,写了一篇又一篇。
每一张上,都盖着玉玺的印章。
等一切写完抬起头来,就看到徵常文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块布,给玉玦做了个临时的帽子戴在光头上。甚至还调侃:“我说让你去道观,你不来。现在才想通了,你这是想要去做和尚啊。”
玉玦若不是手脚被禁锢,一定一脚踹过去。
用眼刀子刮了徵常文一眼,嘴上也没闲着:“小道士,你最好祈祷我一直被禁锢在这块铁板上,不然...”视线上移到徵常文的头发上。
徵常文温润的笑了笑:“你若是想要剃光我的头发,才能高兴起来,那我便由着你剃就是。道士都当了,也不差再做一回秃头和尚。”
小樱笑了一下,走到两人身旁,意味不明的看着两人。
她总觉得,俩人之间关系不一般,甚至,有些暧昧。
“玉玦姐姐,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还能脚踏两只船呢。”
玉玦和徵常文的神色一顿,脸上的笑意消失。
“小樱,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我知道你不是哑巴,不用证明。”玉玦口气里,有气愤的成分。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