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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病娇,得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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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要宠着他,狠狠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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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想冲他吼:“下去!”

江孝林倒也不恼,下了车,姿态闲散地站着,瞧车里的人。

她拧着眉,手放在方向盘上,车半晌都没动,目光时不时地掠过后视镜。

“怎么还不走?舍不得我啊?”他俯身,凑近车窗,好整以暇地看她。

“黄沛东,”唐想转过头去,问,“是不是凶手?”

与江孝林一样,黄沛东手上也有抓痕,同样是嫌疑人,而且,黄沛东是江扶离的手下,作案动机也足够充分。

江孝林抱着手站直了:“这你得问警察。”

行。

唐想直接把车窗关上,车玻璃还没全部升上去,一只手按住了:“他不是。”

就是说,江织被推下海,和江扶离无关。

唐想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明白了,侧看窗外的人:“那他手上的抓痕,是你搞的吧?”

江孝林不置可否,松了手,笑得意味深长:“色情狂说的话,你也信啊。”

“……”

她甩上车窗,一踩油门,开车走了。

一点耐心都没有,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烂脾气!江孝林瞧着远去的车尾,笑了笑。

片刻后。

一辆宾利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绕到后座去开门。

江孝林上了车,道:“回老宅。”

约摸着一点,江孝林到了江家,一家子人都到了,只少了一个还在住院的江维尔,就是平日里极少来老宅的几个旁支也来了,他姗姗来迟。

下人先一步进去通报:“老夫人,林哥儿到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

江孝林进了屋,闲庭信步般:“抱歉,来晚了些。”

江老夫人坐正前方,放下杯子,询问他:“午饭吃过了?”

江孝林摇头:“不打紧。”

“哪能不吃饭。”老夫人吩咐,“阿桂,让厨房给林哥儿温点汤送过来。”

桂氏说好,去了厨房。

这时,江织咳嗽了两声,他在老夫人左手边,离碳火最近的位置,江家规矩多,一屋子老老少少的,不是坐着,便是站着,哪一个都是抬头挺胸的,只有他,半靠半躺着,窝在一张铺了厚厚一层褥子的摇椅上,他偶尔咳嗽,摇椅也偶尔摇着。

真真是娇生惯养啊。

江老夫人宠着他,生怕他冻着,叫下人过来:“再添点碳火。”又催老管家,“暖手的炉子怎么还没送过来?”

“来了来了。”屋外头,桂氏端了汤进来,还拎了个精致的小手炉。

那小手炉是个古董。

老夫人也舍得,在外头套了一层绒布,给江织暖手用了。

冬至快到了,天气是越来越冷,江织抱着炉子,避开人,咳嗽不停,声音都咳得有些沙了:“去我屋里给我拿件毯子过来。”

阿晚刚要去。

江扶汐过来给江织添茶:“我去吧。”

整个江家,就这位扶汐小姐最好脾气,没什么架子,总是轻声细语的,对谁都很温柔,阿晚觉得她是个好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雇主大人对她一直很冷漠。

“不用。”江织往后瞥了一眼,“林晚晚,你去。”

阿晚:“哦。”

一屋子人相互寒暄了几句,江老夫人就进正题了。

“今儿个让你们过来,是有两件事儿。”老夫人精神头好,说话中气十足,“前几日织哥儿被人推下了海,伤了身子,到现在都还要在医院里头养着。”

这账,老夫人一直记着,现在开始算。

“生意场上的事儿,我这老婆子老了,管不动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们怎么闹。”她语速不紧不慢,掷地有声,“可用这腌臜手段害我织哥儿性命,那就得追究到底了。”

江家五房素来不和,在生意场上,是竞争的关系。

老夫人平日里也由着他们各自为营,手里都捏着股份,她也管不了,但底线不能碰,江织就是那条线。

这是江家人都知道的。

“母亲您说的是。”

说话的是江孝林的父亲,江家长子江维开,他从政,家里的事管得少:“这样不入流的行径,是纵容不得。”

老二江维礼也连忙附和说是。

这兄弟俩,一个不苟言笑,一个逢人就笑,性子一点儿也不像,是两个典型的极端,

江老夫人扫了一眼兄弟二人:“四个嫌疑人里头,大房一个,二房一个。”语气一顿,“你们可有话说?”

江维开看了江孝林一眼,他喝着他的汤,不作声。

二房先说话了,是江维礼的妻子骆常芳开了口,笑吟吟的,不动气:“母亲,您这话我就不大赞同了,且先不说那黄沛东是不是谋害咱织哥儿的凶手,可即便他是,他与我二房有何干系?”

二房的骆常芳,是骆家的三姑娘,像她父亲,精明得很。

江老夫人也不急,摊开来与她掰扯:“黄沛东是扶离一手提拔到了现在的位置,给他作不在场证明的也是扶离,我这老婆子脑子愚笨,也就只能这么猜想,左膀右臂的,终归是你二房的手。”

骆常芳脸上笑意收了,刚要辩白,被女儿江扶离拉住了。

骆常芳便收了话,让江扶离说。

“奶奶。”她斟了一杯茶,润润喉,“那您觉着我可愚笨?”

“你,”江老夫人笑了,“聪明着呢。”

她母亲的精明聪慧,父亲的八面玲珑,她都学了个透。

江扶离从容淡定地娓娓道来:“那便是了,我要真想谋害咱江家人,哪会蠢笨到用自己的左膀右臂。”她放下杯子,眼神一转,微微悲戚,“织哥儿可是我的亲堂弟,他身子也不好,一想到他兴许……”

兴许活不过二十五。

哪里需要她脏了手。

她缓了缓情绪,才继续道:“这样想来,我这当姐姐的就心如刀割,哪还会这么狠毒,而且,这等手足相残的行径,不是平白惹奶奶您生厌吗?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愚笨到这个地步。”

三言两语,推得一干二净。

她真是生了一张巧嘴,能言善道得很。

江老夫人转头,又问长房长孙:“林哥儿,你有什么话说?”

他手背上也有抓痕,脱不了嫌疑。

他却回道:“没有。”放下汤匙,他面色沉稳,毫不见慌乱,“我方才就是从警局回来,奶奶您问问刑侦队就行,我不复述了,省了耽误您午憩。”

一个花言巧语,一个寡言少语,都有自己的一套。

江老夫人端起茶杯,拂了拂面上的茶叶,品了一口:“你们各执一词,都在理,我年纪大了,脑子也转得慢,没法子分辨你们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既如此,那就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在凶手抓着之前,除了织哥儿,你们就都在老宅落脚,有什么事儿要外出,也到我这来报备一下,可有意见?”

江维开道:“母亲您决定就是。”

江老夫人放下杯子:“话我搁这儿了,最好查出来跟你们没有关系,不然,”停顿片刻,嗓音一沉,“我便亲手清理门户。”

众人都不作声。

只有江织在咳嗽,事不关己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病恹恹地窝着。

“我这儿还有一件事。”江老夫人把管家叫上前,“江川,把录音放给大家听听。”

录音不是原文件,用手机放出来,有些杂音,但还是听得清楚。

是靳松的声音。

“我掳了江家的小公子。”

声音听着颤颤巍巍,像是受了惊吓。

除了靳松,还有女孩子的声音,刻意伪装过,听起来很低沉。

“为什么掳他?”

靳松没有立刻回答,女孩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掳他?”

“他换了电影的女主角,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靳松支支吾吾了一阵,“也、也想玩弄他,而且,江家人让我试探试探,看他是不是装病。”

“江家哪个人?”

“江扶离。”

“还有呢?”

“上个月,我让人撞了他。”又哆嗦着解释,“但没有成功。”

“谁开车撞的?”

“肖麟书。”

录音就到此停止。

前后几句话,意思也很明确。

江老夫人目光定住:“扶离,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也不等她开口,又道,“你和靳松的往来,我差人查过了,也确有其事。”

查清楚了,也省的她狡辩了。

老夫人语气一沉,脸色冷了:“我们江家和靳家一直闹得不太愉快,我倒还不知道,你私下与靳松还有接触。”

江扶离也不慌乱,半点心虚之色都没有,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之前是有,生意上的事,也没什么交情。”

老夫人哼了一声:“没交情你托他去试探织哥儿?”

她连思考都没有,很快就回了话,有理有据:“我不放心织哥儿的病,便托了他多注意些,没料到他还存了不轨的心思,若是知道他用这样的手段,我又怎么会同意?”她抬头,对视着老夫人的眼睛,目光不闪不躲,坦坦荡荡,“而且,我也怕伤着织哥儿,还专门多差了一伙人去盯着。”

三言二语的,头头是道,前言后语也都搭上了,一点破绽都没有。

她始终处之泰然:“奶奶您若是不信,可以遣人去查查,我雇的那个跑腿公司,也是正经运作的。”

江老夫人一时无言反驳了。

她先前是做了二手准备,估摸着是信不过靳松,另雇了人。

如今,倒成了她开脱的理由,想来她也都打点好了,圆得天衣无缝。

“我不管你雇的人正不正经,你就给我一个理由,好端端,你试探织哥儿做什么?他病了十几年了,你怎么就觉得他是装的?”江老夫人气恼,有些咄咄逼人了,“再说了,就算他是装的,你又要打什么算盘?”

江扶离面露委屈:“奶奶为何会这么想?”她看了江织一眼,说,“织哥儿身体无恙了,我当然是让他来接我的担子,江家五房里头,三叔是股份最多的,那一部分也自然应该由织哥儿来接手,我能力有限,是打心眼里盼着织哥儿身子好,早些进公司帮我分担。”

巧舌如簧啊,巧舌如簧。

江老夫人叹了一声:“死的都能叫你说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她这个孙女,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她笑,是玩笑的口吻:“奶奶,您明鉴啊。”

江家啊,就是聪明人太多了。

一团糟。

江老夫人捏了捏眉心,让下人添了杯茶,歇了口气,顺着她的杆子将了她一军:“既然你都说了,你能力有限,那酒店那个模块,就给林哥儿管吧,等织哥儿身子好些了,就让他接手。”

江扶离应承得很快:“好,奶奶您做主就行。”

这下,不行也得行了。

酒店那一块,也不小,够她脱一层皮了。

还没完,江老夫人又道:“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自家兄弟姐妹,有什么疑问不能当面说,要在背地里使手段,去我书房跪着吧,反省好了再出来。”

给江织出头呢。

江家嫡出庶出一堆的子子孙孙,就江织,是老太太的心头宝。

江扶离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一分,脸上还挂着笑:“嗯,孙女晓得错了。”目光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摇椅的方向。

一屋子人都屏气凝神的,就江织,漫不经心地把玩他的小手炉。

他投了个好胎,他的父亲江维宣,是老太太最疼爱的一个儿子,就是命不好,死得早。

他那张脸,像她母亲,一样红颜祸水。

“今儿个你们都在,我就把话撂这了,生意场上各凭本事,我不管。”话锋一转,江老夫人厉声道,“但要是谁再敢在私底下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绝不轻饶。”

几个儿子孙子都连忙应了。

老夫人这才拄着拐杖起身:“织哥儿,你随我过来。”

“咳咳咳咳……”

江织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一步一小咳,病病歪歪的,由人搀着走了。

这场戏,他看看就罢,小打小闹,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没劲儿得很。

等到了卧室里头,江老夫人把下人差走,问江织:“怎么回事儿啊?”

他走了几步,就没力气了,寻了个地方躺着,有点困顿:“什么怎么回事儿?”

“扶离怎么会觉得你是装病?”

“这就要问她了。”江织有些低烧,脸颊透着一层薄红,昏昏无力地撑着眼皮,“我有病您是知道的,她也有病。”

“什么病?”

他哼哼:“疑心病。”

江老夫人骂他没个正经,倒也没有再问了。

侯在门口的阿晚就有点晕乎了,好矛盾啊,怎么觉得老夫人把雇主大人当眼珠子疼,可这眼珠子似乎不想待在眼眶里啊。

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外头的厅里,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江扶离喊住了江孝林。

“堂哥留步。”

江孝林态度不冷不热:“有事?”

她笑着上前:“没什么事,就是好奇,你怎么布局的,消息这么灵通,警方才刚知道凶手的手背上有抓痕,你就给我手底下人也添了一个。”

这一盆脏水,一起淌。

他摊上了麻烦,转身就给她也弄了个麻烦,这下老太太也不会只盯着他大房一边了,还真是有难同当。

江孝林戴着眼镜,斯文沉稳的模样:“祸从口出。”他用长辈的口吻,奉劝似的,“扶离,没有证据,说话是要小心的。”

老狐狸!

江扶离笑:“多谢大堂哥提醒。”

江孝林道‘客气’,挥挥手:“去跪着吧,反省好了再来向我取经。”

“……”

她咬牙不语。

等江孝林出去了,骆常芳念叨了句:“他不是讨厌织哥儿吗?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跟你对上了?”

这江家的林哥儿,亦正亦邪。

他的阵营,似乎随时都在变。

江维礼从座位上起身,提点了一句:“扶离,别太心急了。”见四下无人,道,“靳松那里盯着点,他要是敢乱说话……”

话,点到为止。

江扶离点头,会意了。

今儿个江织要在老宅留宿,他看了一会儿剧本,就心不在焉了,一点都看不进去,念着周徐纺去了。

他现了件事儿,自从这姑娘在他心上撒野开始,他对别的什么就都兴致缺缺了。

他摸到手机,给她语音。

“周徐纺。”

周徐纺回了他一个句号。

字都不给他打一个,就回他一个标点符号。江织有点不满:“在干什么?”

周徐纺这才回了两个字。

“摆摊。”

因为江织今日要宿在江家,不需要她‘尾随’,她才得了空,骑着她的电动小三轮去打工。

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你又去贴膜了?”

“嗯。”

江织忍不住念她了:“你就不能歇歇?”

周徐纺回:“。”

又是句号!

他这么多话想跟她讲,她就没话跟他说?!

江织心里十分不痛快,把剧本捏成了一团,忍着才没对她撒气:“外面冷不冷?”

“不冷。”

“在桥下等着。”

周徐纺这下语音了:“你别来。”她是不怕冷,但江织可娇气了。

江织是蛮不讲理的口吻:“我就要去。”

周徐纺:“。”

又是句号。

江织越来越忍不了这个句号了,让他有种被冷落、被敷衍、不被宠爱、不被重视的感觉:“别句号,以后你要是没话说,就给我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周徐纺打字过来:“我没有表情包。”

“你上网去找。”

“。”

好吧。

江织自己去找了一个,给她。

“给我这个。”

她可能折腾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才回他:“我不会。”

周徐纺从来不表情,基本没有社交,对社交软件也一窍不通,只会最基本的打字和语音。

她是个高智商的生活白痴,用得最好的软件是叫外卖的。

“你点这个表情包,然后添加。”江织对这个亲亲的表情包很固执,“再转给我。”

周徐纺还在摸索。

“周徐纺。”

“嗯。”

“会了没有。”

“会了。”

“给我。”

“哦。”

周徐纺就把那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

江织截了个图,原本烦躁的心情被她哄服帖了:“等着,现在就过去给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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