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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江织母亲之死的真相(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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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老太太屋里点了熏香,有很淡的桂花香。

骆常芳母女站在床头前。

“母亲,您帮帮我。”

许九如下了床,坐下斟了杯醒神的茶:“我怎么帮?”

骆常芳是恳求的语气:“让陈泰远把嘴巴闭紧了。”

许九如瞥了她一眼,目光幽幽着冷光:“你说得倒容易,他人在警局,我怎么插得上手。”

江家的老太太,哪有她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骆常芳明白她的推辞,只是不死心,厚着脸皮央求:“您肯定有法子,请您帮儿媳一次。”

许九如无动于衷,事不关己地叹了一句:“早知今日,又何必要动歪心思。”

撇得真干净啊。

骆常芳冷笑:“我动歪心思?”她目光渐渐热,口气咄咄逼人,“母亲,过河拆桥也别拆得这么快,没有您的指示,我敢拿江家的声誉来做文章?您现在是要卸磨杀驴让我一个人担吗?”

许九如不悦地将杯子重重撂下:“常芳,话可不能乱说。”

骆常芳怒目而视。

江扶离上前,把话接过去了:“奶奶,先不说这事儿。”她从骆常芳那里拿了手机过来,“有人给我妈的手机上了点儿莫名其妙的东西,您看看,这都是什么。”

许九如只瞧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大喝:“这是哪来的胡言乱语!”

这反应,太过了。

江扶离不紧不慢地说:“这不是三叔的笔迹吗?”

江家的祠堂里还挂着江维宣的墨宝,不止江扶离,江家人都见过。

许九如用力一推,手机砸在了地上,她大雷霆:“简直荒谬。”

像不像做贼心虚、虚张声势?

骆常芳把手机捡起来,屏幕已经碎了,她拂了拂,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荒谬不荒谬,那就要看织哥儿信不信了。”

说曹操曹操到。

“奶奶。”

是江织来了。

许九如立马站了起来,朝骆常芳冷冷一瞥,警告:“常芳,小心你的嘴。”

江织刚好听到这句,进屋:“在说什么,我不能听?”

许九如刚要开口——

“奶奶,”江孝林也来了,他说,“警方来人了。”

之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骆常芳猛然回头。

刑侦队来了四个人,程队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个手铐:“骆常芳女士,你涉嫌一起医疗杀人案,这是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卸磨杀驴了……

骆常芳矢口否认:“什么杀人案,跟我无关!”

程队把逮捕令亮完揣兜里,直接抓住她的手,把手铐扣上:“陈泰远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话,去警局说。”

骆常芳蓦然回头,眼里怒火中烧:“许九如,你出卖我?”

对方脸上波澜不惊。

程队看了江织一眼,吩咐手下弟兄:“把人带走。”

张文和小钟一左一右,把人扣住。

“妈,”江扶离上前,嘱咐了一句,“什么都不要说,我会让律师过去。”

骆常芳点头,路过江织时,她刻意停下来:“看到我的下场了吗?织哥儿,你可要小心了,别像你妈那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才刚说完,许九如立马就大声怒斥:“你胡说什么!”

声东击西,不打自招,是急了吧。

骆常芳洋洋得意地笑了:“我胡说?许九如,你敢说关婉苏的死跟你没关?”

江织抬眸,看向许九如。

她急忙解释:“织哥儿,你莫要听她挑拨离间。”她说完,看着刑侦队的人,眸光一凛,“还不把人带走吗?”

得,家丑不让扬。

刑侦队的人把骆常芳带走了。

人一走,许九如就话:“你们都出去,织哥儿留下来。”

江孝林事不关己一般,一言不地退下了。

江扶离却没有动。

许九如呵斥:“出去!”

她看了江织一眼,唇角勾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慢吞吞地出去了。

许九如朝门口使了个眼色。

桂氏会意,将门关上。

屋里没有别人了,许九如坐下,神色复杂地沉吟了半晌:“你二伯母怪我没有帮她把事情摆平,心里记恨我,才故意说那样的话。”

江织没接话,眼底的光影缭乱。

许九如叹气:“也怪我,若不是我当年容不下她,非要将她赶出去,她也不会出事,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他对此不置一词,态度冷冷淡淡:“我回去了。”

许九如也不留他,待他走远了,唤了一声:“江川。”

江川进屋,关上门。

“阿桂,你去厨房将我的药端来。”

“是,老夫人。”

支走了桂氏,许九如才极小声地问了一句:“维宣的遗书,你烧没烧掉?”

江川惊愕了一下:“烧掉了。”

她将信将疑。

江川郑重地重申:“老夫人,我真烧掉了。”

“那怎么还会有人知道?”

既然烧掉了,骆常芳手机里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那分明是老三的笔迹……

江川摇头,也不知晓。

许九如拂着手腕上的佛珠,思量了许久:“去把离姐儿叫来。”

江扶离就在屋外,根本没有走远。

她进屋来,许九如招手唤她过去,便只说了一句话:“你比你母亲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本来还不确定,这下江扶离可以确定了,关婉苏的死一定和这老太太有关。

她颔:“我知道了,奶奶。”关婉苏的事她一句不提,就问,“我母亲那里?”

她在威胁,明目张胆地。

许九如深吐了一口气,敛了眼底的神色:“我会想办法。”

江扶离莞尔一笑,躬身致谢:“那我就先替我母亲谢谢您了。”

江家是四进四出的院子,最靠后院的屋子被主屋挡住了大半,总照不到太阳,常年阴着,只有正午的时候,二楼才有些许光照。

二楼不住人,江扶汐用来做了画室,地上放了一盘水彩,她绾了,在作画。

桂氏站在一旁:“老夫人正在堵二房的嘴呢。”

“堵得住二房的嘴又有什么用,织哥儿聪明着呢。”她落笔,在画纸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遗书是假的,当年江维宣确实留下了遗书,但当时就被江川烧了,除了许九如和江川之外,只有桂氏见过,遗书上只有两句话:

母亲,我是替您偿的命,下半辈子别过得太安逸了。

维宣绝笔。

别人只知道江扶汐一手国画画得绝,不知道她笔迹也仿得妙。

“喵。”

“喵。”

河西趴在窗台上,懒洋洋地叫着。

江织屋里,周徐纺也在。

自从江织从许九如那儿出来后,就一言不。

周徐纺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江织,你信骆常芳的话吗?”

他看着桌上的老照片,照片里的女子与他眼睛生得很像:“信不信要看她出不出得来。”

周徐纺没听懂。

他把那张照片拿起来,眼里翻涌着的情绪都被压着:“如果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就说明她说的是真的,因为老太太要堵二房的嘴,只能用江家的声誉来换她。”

他们没有留下来吃晚饭,江织带着周徐纺、带着他母亲仅剩的照片回了自己家。

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乔南楚的电话:“陈泰远翻供了,说他是为了替主分忧才自作主张,实属一人所为,与骆常芳无关。”

周徐纺洗澡出来,看见江织站在阳台呆,她叫了他两句,他都没有应。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徐纺。”

“嗯。”

他看着窗外,漫天星辰落在他眼睛里,却黯淡无光:“我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是许九如蓄意杀人。”

她不说话,钻到他怀里去拥抱他,他与月光都被她抱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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