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孙副院敲了三声门:“江少。”
江织嗯了声。
孙副院进了病房。
“挖出来了?”江织问。
孙副院颔:“是三小姐。”他上前,“秦院长是三小姐的人。”
亲缘鉴定的事,是故意漏了底,这么一试便试出来了,江家最深居简出的这位,居然藏得最深。
果然啊。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响了六下,三轻三重。
江织眸光柔了两分:“进来。”
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进来了。
“你先出去。”
孙副院看了那护士一眼,出去了,并将病房门关上。
江织下床,把那小护士抱上了病床:“不是让你在楼下病房等我吗?”
周徐纺把口罩摘掉,身上还穿着护士服:“我有事情问你。”她表情严肃,“江织,你是不是又吃那个会不孕不育的药了?”
昨晚江织因为‘悲痛过度’,‘晕厥’后送去了最近的常康医院,醒来后与陆星澜起冲突,之后被拘留在警局,这一系列变故,许九如都没有亲眼目睹,江织就又演了一出,好让她把疑心揣回肚子里。
周徐纺听乔南楚说,江织吐血了,是真吐血了。
他一定是吃了什么药!
他笑:“怕我不孕不育啊?”
周徐纺很严肃:“你先回答我。”
“没吃那药,就让冰雪弄了点会让我吐血的药。”江织坐在她旁边,摸摸她头上的护士帽,越看越觉得可爱。
周徐纺把他还在打点滴的手拽开,握着不让他乱动:“那会有副作用吗?”
他没当回事:“养几天就好了。”
太不爱惜自己了!
周徐纺心疼,摸摸他的脸,觉得他今天好像瘦了,肯定是吐血吐多了:“为什么非得弄吐血?和昨晚一样,装晕倒不行吗?”
江织去把门锁上,再折回他的小护士身边:“这还是轻的,你要真没了,我今天就得跟着去死。”
周徐纺晃着腿踢他:“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江织蹲下,把她的鞋脱了,让她半躺在病床上,自己坐到她身边,揉揉她的肚子:“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秦世瑜是江扶汐的人,一直在背后帮我的人就是她,她对我是没恶意,但不代表对你没恶意,不能让她起疑,我就得装得像一点。”
“这件事,她也有份?”
“有没有份还不知道,但可以确定,她一定是知情者。”
桂氏就是她养在许九如身边的一条毒蛇。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江织想到什么,拿起手机,离周徐纺远点,才接了。
是乔南楚打来的:“那个报警电话,查到了是第三方所为。”
“查得到具体是谁吗?”
“暂时查不到。”乔南楚转述温白杨的观点,“手法太刻意,对方像是故意留了点痕迹给我们。”
对方是在传达一件事,这个报警电话不是陆家打的。
江织挂断电话,心里有数了。
“什么意思?”周徐纺没听懂。
江织解释:“可以确定了,江扶汐也有份。”
如果是江扶汐干的……
周徐纺明白了:“她故意让你知道陆家是无辜的?”
“嗯。”
“为什么?”
为什么江扶汐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江织?从桂氏到秦世瑜,她的两枚棋子,都在替江织谋划。
“因为她跟许九如有仇,她帮我,也是利用我。”
江家人,都一个德行,喜欢借刀杀人。
周徐纺还有一个疑问:“她们有什么仇?”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江织说,“是杀父之仇。”
她一点就通,立马把前因后果都串起来了:“和你母亲一起出车祸的司机,是她父亲?”
江扶汐的父亲一直是个谜,只查到了她母亲生前与许九如断交过,最后抑郁而死。
“薛宝怡找人去了桂氏的老家,查到她曾经在老家生了一个儿子。”
那个遇害的司机不是桂氏的远房侄子,而是儿子。
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桂氏会背叛许九如,向江织投诚。
“我越来越确定了。”周徐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确定什么?”
“你是陆家人,不是江家人,而且江扶汐早就知道。”所以她才会看中江织这把利刃,因为她知道,江织和许九如早晚有一天会鱼死网破。
“为什么这样觉得?”
是有根据的,而且这个根据让周徐纺非常的不开心:“我一直觉得她喜欢你,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她眼神怎样,我不清楚。”江织怕他家小孕妇吃醋,“我从来不看她。”
语气听得出来,他对江扶汐有很重的敌意。
因为骆四,也因为周徐纺。
“宝宝乖不乖?”说到她肚子里那个,江织心情就好了,“有没有闹你?”
周徐纺摸摸肚皮:“没有,特别乖。”
“像你。”
她也乖。
“我让南楚给弄了两副手铐。”他摸摸她的肚子。
周徐纺把他打点滴的手按住不让动:“你要手铐干嘛?”
“睡觉用。”
睡觉用手铐?
看过无数耽美言情的周徐纺想歪了,面红耳赤:“江织,你是抖吗?”
“周徐纺!”
周徐纺坐直了。
江织拍了拍她脑门:“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怕踢到你,打算铐着脚跟你睡。”
周徐纺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我力气超大。”
江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