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站在船尾,海上风大,一头雾霾蓝的短吹得乱糟糟,他纠正:“是未婚夫。”
这不重要,人来了就行。
他敢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地来,就足够说明一件事了——周徐纺是他的死穴。
苏鼎致打量了一番:“陆家人是吧?”
江织:“是。”
苏鼎致没再说什么,看向苏卿侯,背着手命令:“过来。”
口气像在叫一只狗。
老不死的东西啊。苏卿侯烦躁地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走过去。打架斗殴的时候,领带一定得摘,不然容易被勒死。
苏鼎致伸手,Baron立马递上铁棍。
老规矩,先打一顿再说。
苏鼎致拿着棍子拖在地上:“知不知道你哪儿做错了?”
苏卿侯从善如流:“我就应该弄死你,留着太麻烦。”
小畜生!
苏鼎致毫不手软,狠狠一棍子过去。
铁棍打在了后背,苏卿侯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在了甲板上,正要站起来,苏鼎致就一脚把他踹倒了。
苏卿侯按着胸口咳了两声,抬起眸子,眼底燃着一把火,桀骜不驯得像只野兽。
还不服气是吧?
苏鼎致用铁棍杵着他腹部,越杵越上火,扔了棍子直接上脚踹:“为了个女人干了那么多蠢事,老子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怎么教的?
教他阴险毒辣,教他杀人放火,教他草菅人命,教他无恶不作,就是没教过他怎么做人、怎么对人。
“没出息的东西!”苏鼎致踹红了眼,一脚比一脚狠,“死了算了!”
苏卿侯吐了一口血沫,唇色嫣红:“我死了,你不就断子绝孙了。”
苏鼎致活动活动脚踝,解了领口的一颗扣子:“也是。”他目光犀利,盯着自个儿的种,“那就不弄死你,先让你配种,等老子有孙子了,再弄死你。”
苏卿侯:“……”
他摇摇晃晃地从船上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叫了句:“爸。”
苏鼎致脚下趔趄,差点栽倒。
“你叫我什么?”
风太大,肯定是听错了。
这小子,没妈教,说话是自己学的,从他会说话起,就直呼他老子大名,要不然就“禽兽”、“变态”、“老不死”地叫。
苏卿侯说:“帮我杀个人。”
到底是不是听错了?
杀人都不眨眼的老致爷眨了一下眼:“谁?”
苏卿侯抬了抬下巴,指萧轶:“杀了他。”
所以,管他叫爸,只是想让他帮忙杀人?
歪门邪道,哪儿学来的?
苏鼎致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我是你老子,不是你手下。”
这时,萧轶大喊:“致爷!救救我,致爷!”
船上这三人,只有苏鼎致可能留他一条生路,另外两个,只要从周徐纺那里腾出手来,他就必死无疑。
苏鼎致两鬓斑白,眼神锋利:“说一个我必须救你的理由。”
“卡内维斯的实验室已经被炸了,除了我,所有实验人员无一生还,数据和资料也都被毁了。”萧轶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致爷,您十几年的心血都在我脑子里。除了我,短时间内您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复制周徐纺基因异能的人。”
他炸了实验室有两个目的,杀掉江织是其一,自保是其二。
苏鼎致沉吟未决。
江织在这时开了口:“我这儿也有一个他必须死的理由。”他问苏鼎致,“要不要听听?”
“说说看。”
江织背靠着游轮的护栏,眼里盖着一层月光,森冷的戾气从朦胧的月白色里直射出来。他说:“你差点断子绝孙了。”目光凛凛,看着萧轶,“他搞的鬼。”
萧轶顿时后背凉。
苏鼎致回头:“你被他算计了?”
苏卿侯阴着脸不作声,江织这小变态,又在这玩弄人心呢。
“没用的东西!”
苏鼎致捡起甲板上的铁棍砸过去,苏卿侯侧身一闪,躲开了。
“致爷,”萧轶抱着痛麻木了的右手,衬衫上血迹斑斑,他咬着牙解释,“小治爷他一直跟你作对,我——”
苏鼎致打断:“那也是我儿子,轮得到你来管教?”
萧轶瞠目结舌。
普尔曼哪个不知道老致爷和小治爷水火不容,父子俩斗了十几年,一碰面就是打打杀杀。
父子情深?可能吗?
中文水平四级的Baron想到了一句话——虎毒不食子。
“老子打了他二十六年,也没舍得真把他打死,你居然想搞死他。”苏鼎致瞥了他的种一眼,的确是恨不得打死他。
但到底是他的种!
他命令:“把萧轶绑起来,丢到海里喂鱼。”
萧轶傻了。
不止他,苏卿侯也破天荒地愣了神。只有江织,淡然自若,半点惊讶都没有。
Baron拿了绳子过去。
萧轶往后退,惊恐万状地大喊:“致爷,我还有作用!”
“我可以替您研究011,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把她制成药,一定能让您称霸医疗界。”
“致爷饶命,致爷饶命!”
苏鼎致眼神毫无波澜:“丢下去。”
Baron领命。
“致爷,致——”
砰的一声,溅起水花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