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尧东正心绪纠结地琢磨呢,吴言走进来了,脸气得通红,“尧东书记,省纪检委返给秦小方一封信,我有朋友知道了,信上说陈太忠跟我那啥……不正当男女关系,这件事,您得给我做主。”
“混蛋!”章尧东正气儿不顺呢,听到这话,狠狠地一拍桌子,“信是谁写的?”
“按语气和了解的事情的分析,应该是我们区的赵璞,”吴言直视着章尧东,“就是跟您打招呼的人民大学曹教授的学生。”
“双开,”章尧东二话不说,手一挥,“让警察机关介入,真是他的话,就是双开,实在不行,我支持你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可是陈太忠现在……”吴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要不等他的事情过去再说?”
“他能有什么事情?”章尧东可没想到自己的爱将在试探自己的口风,“我就担心这件事情之后,这家伙在凤凰就没人治得了啦。”
于此同时,素波也有人惦记着这事儿呢,常务副省长范晓军抬头看看自己的秘书,“陈太忠还没押到素波吗?”
原本,将凤凰的签约仪式搞到素波去,就是范省长的点子,这么做既能大肆宣传一下以便将来讨好黄老,又能恶心一下朱秉松,何乐而不为呢?
朱秉松对这件事没什么抵触,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范省长却没有想到,朱市长不出手不是为了忌惮黄老,而是琢磨着直接将投资卡在素波。
范晓军是吃过陈太忠亏的主儿,对陈某人和蒙艺的关系,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当他听说蔡莉受了朱秉松蛊惑,派人下去审查陈太忠的时候,心里就是一乐:机会来了。
其实,对省纪检委的做法大家心里都有数,查陈太忠,那是查得有理,党风廉政建设什么时候都该抓,对那些不正常事情保持高度的敏感和警觉绝对是不错的。
但是……这么查就没道理了。
既然机会来了,范省长肯定是不会就此放过的,然后,一个棋子儿就被他翻腾出来了:凤凰市常务副市长郭宇。
郭宇是走了范晓军的门路上来的,这里面原因很多,但是杨斌的因素也在其中,范省长现自己在凤凰的势力大不如昔了,居然连小舅子都护不周全——杨斌是不值得重视的,但是凤凰丢不得啊。
不过,郭宇上来之后,风头有点太劲了,这让范晓军有点不满意,心说入个常你就这么得瑟,不够稳重啊。
为了中关村街的事儿,郭宇天天地跑省里,搞得范省长心里也是有点乱糟糟的,前一阵郭宇还打抱怨,说科委有钱,就是不知道支持高新区,那个陈太忠,真的不是玩意儿。
确实,陈太忠不是玩意儿!范晓军心里高度认可这话,但是他不能跟郭宇说——传出去可不得了,少不得他打个哈哈,敷衍两句就过去了,还建议双方多沟通。
好死不死的是,陈太忠一被审查,郭宇的请示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说是想借机压一压陈太忠,好弄点钱出来搞中关村街,“陈太忠的问题,严重不严重?还是请晓军省长指示,毕竟关系到家乡的经济建设。”
郭宇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搞不定省纪检,这是找范老板打听内幕兼求援来了。
我还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范晓军沉吟一下,回答得四平八稳,“嗯,你先试着跟他谈谈吧,陈太忠这次大概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对了,最好找个可靠的人传话。”
“我打算找张智慧,那个人嘴紧,跟陈太忠关系也好,”得,不等范省长挤出来这个人呢,郭宇先自报家门了,果真是不稳重得紧。
挂了电话之后,范晓军一脸冷笑,陈太忠是什么人?人家能吃你郭宇的压力吗?唉,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感慨归感慨,大约等了十来分钟,范省长拨通了张智慧的电话,“智慧啊,我范晓军,刚才郭宇找你了吧?”
“……哦,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传话的时候,别光说郭市长,这个,朱市长这边,不是也需要点资金?你顺口把素波带上吧,别说是我的意思啊……我可是知道,智慧你一向嘴紧。”
这话里有点威胁的意思,不过张智慧没在意,他琢磨了半天,心说这范晓军倒是真黑,不吭不哈的,直接就把朱秉松拽进来了。
张总对陈太忠的姓子,那也是了如指掌,明明知道,自己这一趟,注定是火上浇油的,可是总不能不去吧?太忠大概……不会连我这传话的人都恨上吧?
所以,范晓军这个电话的目的,就很明白了,十有**是在为郭宇松绑,最起码也是要多带个对手出来,当然,明白归明白,这个节骨眼上,也由不得张智慧后悔了,其实,范省长松绑的心思并不重,他是想让陈太忠知道,这件事里害你的有朱秉松,是的,他很了解陈太忠的脾气:那厮要是毛躁起来,没准敢当着省纪检的人说两句关于素波投资的风凉话——毫无疑问,这话可以传到朱秉松耳中。
那么,这把火岂不是越点越旺?小陈啊,你可别辜负了我的这番苦心哦。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陈太忠居然硬气到那种程度,拿着电话直接通知英国人了:没我的准许,投资不许落地。
郭宇大怒、何铁英跳脚的时候,范晓军却是在哈哈大笑,“这个陈太忠,果然不是玩意儿。”
就陈太忠这个电话而言,郭宇是因被拒绝而生气,可是朱秉松不知道素波市被某个副省长代表了,就觉得是挑衅了,真正知道内情的,就只有张智慧和范晓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