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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魔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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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征途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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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龙城,苏又面对着一大堆事务性的工作,随着任务等级的提高,任务交接、报告归档、领取酬金之类事情的程序变得更为繁琐冗长,用去了整整两天时间,酬金方面则只有区区8万元,远远无法和前面几次任务相比,不过苏也有來自其他方面的收获,这一系列战斗带给他的更多是经验、考验以及团队的磨合与锻炼。

玛瑟姆身体组织的残片被海伦收走用于研究,沒有交给暗黑龙骑的总部,缴获的灾祸之蝎战斗机械残片也乏善可陈,更不会有额外的酬金,这让习惯了一场战斗进帐几十万的苏非常不适应,直到这时,苏才真正感受到作为一名战斗型龙骑赚取酬金的压力,毕竟获得新变异生物的样本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在有限的收入下,暗黑龙骑总部供应的各项物资就显得过于昂贵了,直到这个时候,稍稍有了一点经济学基础知识的苏才明白N958的意义,理解了为什么所有的龙骑只要有可能,都会想方设法建议自己的工场,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手工作坊,使用自己生产出來的次一级武器弹药,也不去使用龙骑总部供应的明显要先进的枪械。

成本,利润,费用,苏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它们的魔力,一支先进的龙枪三型自动步枪花不了多少钱,它们的必要性使龙骑们愿意为之付出大价钱,何况总部在这件商品上只订了100%的利润率,但问題在于弹药和易耗件也是100%利润的话,使用这支枪就变成了十分奢侈的事,实际上生产它所适用的普通子弹并不难,N958的加工厂就完全可以做到,甚至于一些相对简单的备件,拥有塑型能力的奎因也可以通过手工的方式生产出來。

现在苏已经知道,总部供应的所有东西都至少是100%的利润,也只有这个利润才会让总部那些极为先进的工厂开动机器,生产沒什么技术含量的弹药,虽然大多家族自备的工厂都能够生产制式弹药武器,但是总会有些沒有根基、或者是缺乏经济头脑的龙骑來订购它们,甘愿让总部痛宰一刀,比如说,苏。

苏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总部主管物资的军官心目中正是这种形象,就算知道也无所谓,他从不为已经生的事情过度懊悔,苏已经将开启基地的密码传输给了奎因,让他先行熟悉N958的功能和布局,以及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一个几十年前的基地,要改造的地方决不会是一处两处。

当所有琐碎的事务处理完毕,苏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就接到了胡里奥中校的通知,要他立刻到总部去一次,虽然和中校上一次的会面谈不上愉快,但苏仍然按时进入了胡里奥的办公室。

和上次见面时一样,不怎么注意仪表的胡里奥依旧将自己埋在高高的文件堆里,看到苏进來,他只简单地让苏坐下,就重新投入到无休无止与文件的搏斗中,整整十分钟过去,胡里奥才出了一口气,抬起头來,喃喃地抱怨着:“该死的,捣乱的家伙越來越多了,这样可达不成预想的战略目标,为什么就沒有人肯做些基础的任务呢,”

苏不确定胡里奥这番话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坐着,耐心地等待着中校的下文。

看着面前以火箭般速度升迁到少校的苏,胡里奥不得不承认,苏并不仅仅是靠着帕瑟芬妮的关系爬上來的,然而问題在于苏实在是长得太漂亮了,在他安静的时候更有一种神秘而又深沉的气质,甚至会让人联想起拥有古老传承的大贵族。

沒有人会喜欢太漂亮的同性,特别这家伙还和容貌、身材、能力、权势具全的帕瑟芬妮有一腿,所以胡里奥也很不喜欢苏,即使他从未对帕瑟芬妮有过幻想。

啪的一声,中校将一个黑色镶暗金纹路的文件袋扔到了苏的面前,不动声色地说:“这里有个任务,上头指定由你來完成,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样我会另外找人,”

苏拿过文件袋,打开,现里面仅有薄薄的一页纸,他取出文件,认真而仔细地读着,不愿错过每一个字节,任务书的包装方式表明这是绝密级别的任务,与龙骑系统面向所有龙骑的公开任务有本质区别。

文件的内容很简单:“暗杀,目标:卡里.冯.玛诺,男性,69岁,前暗黑龙骑中校,务必取回目标完整的脑组织,作为任务完成凭证,附加要求:少校以上军阶,保密,并消灭一切目击者,”

文件的下半页,是卡里的能力列表,以及他可能藏身的区域地图。

胡里奥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看着苏,一想到完成这个任务后苏很有可能变成中校,他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了,或许,应该好好协助一下奥贝雷恩,听说他和苏之间很不对付,中校默默地想着,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苏主动拒绝这个任务。

苏将文件放回袋中,推回给胡里奥中校,平静地说:“一个69岁的老人,却需要动用少校以上的龙骑去暗杀,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见苏沒有直接拒绝,胡里奥有些失望地挪了挪身子,说:“我们怀疑他与龙骑的某个敌人有关联,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另外,听说他很危险,这算是私人忠告,”

“怀疑,”苏看着胡里奥,碧色的目光让中校沒來由的一阵心慌。

胡里奥很快镇定下來,并且暗自痛恨则才的懦弱,他定了定神,说:“在很多时候,仅仅怀疑就足够了,而且这不是你应该提问的范围,那么,苏少校,你是不准备接下这个任务了,”

苏看着胡里奥,淡若水波的目光总是让中校已开始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渗出汗水來,那张漂亮得过分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有若浮空之花,幽淡绚丽中隐含着说不出的沉重压力。

“我接了,”苏取过文件袋,用手轻轻抚摸了一遍,然后就揉成一团,在右手中用力一握,扔到了屋角的废纸筐中。

直到苏离开整整一分钟,张口结舌的胡里奥这才回过神來,他悻悻地骂了句“什么玩意,”,忽然站了起來,从屋角的废纸筐中拿出被苏揉烂的文件,打开,展平,然后呆住。

袋子只是皱了,里面的文件却是一片焦黑,象是被火烧过,上面的所有内容全部损毁,但另一面却冷得象冰,也只有这样的冰冷才保住了文件纸的另一半,所以薄薄的一张纸,就是一面烧焦,一面如冰。

许久,胡里奥中校才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气,狠狠地吐了口痰,喃喃地说:“这种程度的能力掌控,他妈的……真是太他妈的了,”

很多人都能够拥有能力,不同能力的调配配合,所得到的战斗力很可能会天差地别,这也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极少数有天赋的人,会在某个领域或者是某个能力上特别突出,他们对能力细致入微的把握可以产生许许多多的特殊附加效果,这就是衍生能力,比如说奥贝雷恩由五阶寒冷衍生出來的极冰囚笼,或者举个例子,同样是一阶火焰,有的人可以用來点烟,有的人就只能纵火,而苏,他能用这个熨衬衣。

在黑暗中奔行的苏,并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举动让胡里奥中校彻夜难眠,他正在出任务的路上,小心地规避着黑夜中的重重危险,观察着周围一切不自然的地方。

这一带已经接近卡里的居住地,地图上标注的并不是一个点,而是一片近一平方公里的区域,当然,能够作到这么精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情报能力,苏沒什么好抱怨的。

只不过……

苏蹲在一株干枯的大树下,仔细地看着树根附近略显轻软的泥土,又抬头看看树干上被砍削的痕迹,慢慢地站了起來,在黑夜里,苏就如同一个幽灵,渐渐与黑暗完全融为一体,这里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也许离卡里的居所不远了。

只不过,苏有些不明白他们基于什么考量而挑中自己,难道说总部的官员认为自己很适合暗杀,不管怎么说,卡里.冯.诺阿身上应该藏着不少的秘密,也许直接把他杀了会是个不错的主意,知道得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

苏背着一支普通的自动步枪,拆除了里面用于定位和计算弹道的智能芯片,它虽然不如专业的狙击枪,但在苏的手里,黑暗中狙杀五百米内的目标还不是问題。

既然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苏很快就现了目标。

那是一栋建在湖边的木屋,上下两层,用木篱围了个不大的后院,院落里有一株古树,树荫遮挡了大半的木屋,门前修了条石子小路,蜿蜒通向湖边,这个冰寒时节,湖面早已冰封,一条原始的木船被拖上來放在岸边,湖面上的冰盖有开凿过的痕迹,看來木屋的主人经常破冰取鱼。

看上去,这就是一户普通的过着悠闲乡村生活的人家,但是苏却知道问題出在哪里,森林中栖息着许多危险的变异生物,许多是依靠毒素和敏捷捕食的变异品种,一只拳头大小的昆虫就足以致人于死地,而湖水里,和这个时代所有的地表水体一样,充满了强烈的辐射,苏可以若无其事地站在湖边,甚至下去洗个澡,但是大多数低军阶的龙骑都需要防护设备,或者是服过抗辐射药剂,才能够在湖边立足。

破冰取鱼,这个湖里即使有鱼,也不是普通人类能够食用的。

苏弓起身体,借助地形和阴影的掩护,快速向木屋突进,自动步枪依然背在背上,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军刀。

木屋的大门虚掩着,苏在门边靠墙站了三秒钟,突然拉开大门,然后闪了进去,在进门的瞬间,因为光线的变化让他的视线有了刹那间的模糊,当视野重新清晰时,苏看到的是一个距离额头仅仅两米的枪口。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客厅突然变得真实起來,超距触感、透测和精神感应都重新挥作用,持枪人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强劲有力的心脏以超过每分钟三百跳的频率将血液泵流到全身,并为这个身体提供了充沛的活力和强悍的力量,而且在苏的精神感应触摸下,完全可以感觉到她的惊慌、恐惧、愤怒与杀机。

几乎是本能般的反应,生命受到威胁的苏一个侧身,让开了枪口的弹道,然后以惊人的爆力前冲,合身撞入持枪人怀中,在将持枪人撞飞的瞬间,他的左臂揽住了她的背臀,头钻入腋下,依靠透测的定位,右手的军刀准确地从她两根肋骨间刺入。

疯狂的心脏骤然收缩,裹住了并不冰冷的刀锋。

而枪里的那颗子弹,始终沒有射出來。

苏将她的身体轻柔地放在地上,沒有出任何声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样子。

这是个不算年轻的女人,大约二十五六,蓬松的头随意地束在脑后,虽然脸上有星星点点辐射留下的雀斑,但她仍然称是上秀丽,丰满的身体弹性和曲线兼备,充斥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她大张着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身体仍在不断地抽搐着,呻吟却被苏的左手牢牢扼在了喉咙里,那只握枪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即使沒有透测的能力,从刀柄上传來的感觉,苏也知道她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并且失去了反抗能力,他犹豫了一下,认为沒有必要再旋转一下刀锋,哪怕她身上隐藏着他并不知道的秘密,苏也有能力应付。

“把她放下,”苏的身后响起了一个苍老而悲怆的声音。

苏确定在听到声音前,他沒有丝毫感应到有人如此接近,他抬起头,看到楼梯上站着一个老人,雪白的头有些凌乱,老人很瘦,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深邃,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的嘴角向下,因为过于用力,脸上的青筋都在跳动着。

看了看老人手中的那把大口径老式火药手枪,苏迅速计算了一下自己在开枪瞬间闪开弹道的机率,然后慢慢松开紧握刀柄的手,站了起來,退后一步。

“向后退,”老人的眼神凌利得就象苏的刀锋,而苏的左眼就如同一汪碧色的湖,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苏依言退后,直到后背贴上墙壁才停下,老人这才从楼梯上走下,蹲在地上的年轻女人跟前,用颤抖的左手抚摸着她的脸和胸口的伤处,他握住了刀柄,却沒有把刀拔出來,那样只会加快她的死亡。

年轻女人失神的瞳孔凝望着天空,她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天花板,落在无尽遥远的地方,这时候,她好象看到了什么,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痛苦,微笑起來,脸上也泛起了美丽的晕红。

老人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在微笑中安然睡去,苏这时现,这个女人眼睛似乎是看不见的。

“她叫卡莲娜,是我的女儿,你既然找到了这里,想必就是为了我來的,我就是卡里,二十年前,人们都叫我钢铁卡里,”老人站了起來,短短几分钟,他就变得苍老和虚弱了许多。

虽然仍被枪口指着,但苏现在有绝对把握闪过去。

卡里來到客厅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他吐着酒气,将手枪一摆,对苏说:“你,坐到那边去,”

苏很服从地从到了吧台的另一端,这个吧台是用厚重实木打造的,等于将他的身体挡住了大半,他现在更有把握闪开卡里的子弹了,但现在还不着急,看样子卡里还会喝酒,那就不如等他喝多点再说,从资料上看,卡里退役前可是有着六阶的格斗能力和五阶的武器操控,这样的家伙即使到了70岁也不能小看。

有些出乎苏的意料,一杯酒顺着吧台滑了过來,停在苏的面前。

“喝吧,年轻人,这样才公平,”卡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犹豫了一下,他对烈酒的畏惧要比子弹强烈得多,然而奇异的是,他在卡里身上感觉不到多少敌意和杀机,这有可些不大对劲,毕竟他刚刚杀了他的女儿。

看到苏拿起酒杯,慢慢地喝着,卡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满满一大杯烈酒一饮而尽,然后说:“年轻人,你比其它的暗黑龙骑要干净得多,这是我要请你喝一杯的原因,你很象30年前的我们,”

“干净,”苏有些意外,他杀的人可不少,甚至可能比大多数龙骑都要多些。

老卡里似乎看透了苏在想些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不是说你杀了多少人,而是说这里,现在的暗黑龙骑,脑子里有的只是杀戮、权势、财富和欲望,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节制,沒有节制的欲望,最终都会走向毁灭,我从你的眼睛里沒有看到欲望,”

苏沒有回答这个问題,如果沒有帕瑟芬妮和梅迪尔丽,如果不是潜藏于体能深处的莫名恐惧,苏非常愿意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就象卡里这样。

“是老摩根派你來杀我的吧,他很会选人,这一点从未变过,”卡里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眼神也有些散乱。

“我是从负责任务分配的军官那领的任务,不知道给出任务的人是不是摩根将军,”苏十分诚实地回答。

“任务分配的军官,暗黑龙骑真的越來越象国家机器了,”老卡里讥讽地说,他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说:“一定是老摩根,我和他一起打了十几年的仗,派你來就是他的风格,就象他了解我一样,我也同样的了解他,”

卡里看着女儿的尸体,她看上去就象是睡着了一样,显得非常的安详,他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说:“卡莲娜,我的女儿,再过几天就是30岁了,她看不见,但是却有着奇异的精神感应能力,你潜行的能力非常出色,连我都沒有察觉你的行踪,但是她会知道,你进來的时候,她一定在用枪指着你,就象是布下了陷阱,等着你送上门來一样,”

苏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骤然看到卡莲娜时的感觉,也是令他全力出手搏杀的原因,这是面对强大对手时的本能反应。

卡里叹了口气,说:“她看不见,即使是眼睛好的时候,枪法也很差,九年前,摩根的人找到了我们,那时候我正好外出,摩根派來的人杀了她的丈夫和刚出生的孩子,三个龙骑和他们的扈从整整折磨了她一夜,第二天清晨我赶回來的时候,他们还沒有结束,我杀了所有的人,带着卡莲娜辗转躲藏,但从那时起,每到晚上,她都必须独自呆在客厅里,并且握着枪,要和想象中的敌人战斗,保护她的爱人和孩子,这九年里,她其实一直都活在那地狱般的一天里,未曾变过,”

苏沉默着,沒有想到当中还牵涉了这么多的秘密,他可以想象卡莲娜的痛苦,当年梅迪尔丽被蜘蛛女皇带走时,他也曾经有过整整一年的适应过程,这样一个女人,却死在他的手上,苏看着宛若沉睡的卡莲娜,胸口有隐约的抽紧。

就在这个时候,苏心头忽然毫无來由的掠过一阵冰寒,他不假思索,双腿用力在吧台上一踏,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出,直接从木制的墙壁中撞出屋外。

轰,高能炸药炽热的冲击气浪狠狠地撞在蜷成一团的苏的身上,将他直接抛飞到20米外。

通的一声,苏沉重地摔在地上,刚一触地,苏即弹跃了起來,四肢着地,象一只螃蟹般闪电横移。

不过苏并沒有等來预想中的子弹,只听到沉重的一声,被爆炸气流掀飞的老卡里象个破口袋般摔在地上。

木屋早已被夷平,烈性炸药的威力预先规避的苏都断了几根骨头,更不要说能力随着年龄衰减的卡里了,苏走到卡里身边,慢慢蹲下,俯视着这个肯定在暗黑龙骑历史上留下过重重一笔的老人。

卡里看不出有什么伤,血却不断地从身体下面涌出來,卡里看到了苏,艰难地笑了笑,说:“真沒想到,你也拥有和卡莲娜一样的精神感应能力,有时候……我真的嫉妒摩根……他总能找到很好的人,”

卡里剧烈地咳嗽了起來,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苏取出一块干净的布,为他拭去嘴里的血,卡里看了看苏背后露出的特殊背包,又露出虚弱而讥讽的笑容:“我知道,他们想要我的脑袋,那就……给他们拿去,他们会现……那里面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信仰……对自由的信仰,”

苏看着卡里,老人身躯中的生机已经所余无几,不过,他感觉得到,从看到卡莲娜倒下的那时起,老人的心就已经死了。

老人用力地喘息着,呼出的空气却怎么都吸不回肺里,他不知道从哪來的力气,一把抓住苏的手,用尽最后的生机,说:“年轻人,如果有一天你也感觉到迷茫,那就去……北方,去找……圣辉……十字……那里会有……你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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