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返回地球空间物理研究所的李默森教授,在其办公室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刘翰洋,双方并没有交流,只是几个简单的眼神,便各自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两人面向而立,相视而无话,各自沉思着,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之中...
显然,他们对于伯顿的死,既有惋惜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对于李默森而言,“探针行动”的失败,对他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行动的失败已经表明:对于那个神秘外星不规则体的探测,甚至是对话,都已经不可能,哪怕是友好的接触,也会遭到对方毫无征兆的攻击。
接连的损失,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孤独和无助,到目前为止,他们仍然不清楚,这个神秘的不规则体究竟来自何方?
意图又是什么?
它与月球的远离究竟有没有关系?
这些谜团不解开,地球始终处于被动之中。
对于刘翰洋来说,除了执行危机计划署分配的任务外,他把希望寄托于MR影像再建系统,希望通过它,来了解Z国南部海域那次接触事件的来龙去脉。
鉴于目前的形势,他隐约地感到,危机计划署接下来将会采取更加激进的措施,也许,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现在全球的焦点都聚焦在Z国南部海域那个神秘的外星不规则身上,全球各大媒体不分昼夜、不遗余力、纷纷以大篇幅予以报道。
这也使地球对于不规则体而言,已经完全透明,而对方,却犹如一道黑幕无法窥探,更无法企及。
“探针行动”失败后的几分钟之内,刘翰洋已经从全球各大媒体中了解到整个行动失败的消息,甚至是详细的细节。
舆论的狂轰乱炸,已经让各成员国政府备受压力。
他现在很担心,在不明晰外星不规则体意图的情况下,贸然采取激进的措施,将会再一次重蹈失败的覆辙。
他一向坚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所以,利用MR影像再建系统已经迫在眉睫。
“教授,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通过您找一下周芸。”刘翰洋喝了一口水说道。
“现在,你应该在欧空局总部,而不是我这儿!”李默森一脸疲倦地回答道。
“是的,您说的对。不过,在去欧空局之前,我想利用MR影像再建系统,还原周恒祥大校和姆巴顿中校在事发海域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导致了南川号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掉?”
“结果还不明确吗?这一切都是那个外星不规则体使然。”
“可是,我要的是过程和细节!”
“细节就是在我们谈话的这2分钟之内,月球已经远离了地球整整120米!”李默森语气严厉,眼睛冷峻。
刘翰洋能感受到,他当下所承受的压力,的确,现在每一秒对地球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月球每秒2米的远离速度,容不得半点迟疑。
刘翰洋的眼神看向别处,他想给他一个调整情绪的时间。
蓦地,一张照片映入他的眼帘,只见身着连衣裙的李素佳挽着李默森的手臂,两人站在海边微笑着面对着镜头。
他缓缓地走进照片,拿起相框,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神色凝重,转过头来一脸惊异地看向李默森,他再向他寻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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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森的眼睛也随之看向照片,顿时,一丝悲伤从他的眼睛里掠过。
“您认识李素佳?”刘翰洋指着照片问道。
李默森脸色变得严肃而凝重起来,他点了点头,眼神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长吸了一口气,转身回避了刘翰洋。
片刻后,传来李默森沉重的声音:“素佳是我唯一的女儿。”
“嗡!”一道惊雷仿佛在刘翰洋的脑子里炸响,他万万没有想到,为自己甘愿舍弃生命的李素佳,竟然是李默森的女儿,而且是唯一的女儿。
这么多天了,他几乎与他朝夕相处,他竟然只口不提!
刘翰洋表情僵硬,呆滞的眼神死死第盯着照片,他亏欠李素佳太多了,至今,他都不知道她的死活。
“素佳现在在哪儿?”刘翰洋眼神渴望而急切。
李默森挺直身子、深深地呼了口气:“在医院!”
“医院?”
“她成了植物人。”
“什么?”刘翰洋惊声叫道,眼神惊愕而茫然,他使劲地摇着头,显得异常痛苦,突然,他像是发疯了一般吼道,“哪家医院?我要去看她!”
李默森语气平和,他缓了缓说道:“我也是最近才得知了她的消息。”
“为什么?”
“她工作特殊,他们单位的人告诉我,如果让受保护的人知道了她的状况,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内疚,所以,她出事后,长达3个月的时间里,我都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刘翰洋久久地矗立在原地,他凝视着她的照片,思绪飘向与她分离的那一幕...
那一刻、那一瞬,如同钢铁烙印一般,已经深深里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永无忘却。
“说说月星5号和费斯吧!”李默森打破了寂静。
刘翰洋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调整了下情绪,面向李默森。
“我已经与我国的航天部门先行对接了,2个小时前,实施了对月星5号月球探测车的接管工作,第一批月球数据30分钟内就会传到您这里。”
刘翰洋放下李素佳的合影照片,深深的愧意袭上他的心头,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欧空局的费斯号金星探测器的变轨工作,危机计划署配给我的助手因有其它任务,暂时不能与我同行,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我会单独前往。”
“现在,你就应该动身前往欧空局总部,至于助手,我会向危机计划署打报告,另给你指派一个人!”李默森表情严肃,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教授,利用MR影像再建系统还原细节对你的工作,对探明外星不规则体都有重大意义!到目前为止,我们并不知道它使用的是什么武器?文斯克号和伊诺伊斯号为什么要互射导弹?为什么又悄无声息地消失?还有南川号!
李默森被刘翰洋一连串的反问,问的一时不知所措,他沉思了一会,然后提起笔,在一张便笺上写了一串号码。
“这是周芸所在地的联络号码,去之前,我先给你打个申请。”李默森说着将便笺递给了刘翰洋。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批准?”
“你先去,运气好的话,今天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