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狗市附近吃了点饭,然后再转了一转,已经到了半下午,时间差不多了,我也没心思再转,也没选到好狗,打算回去。 东叔比较失望,因为没有选到他满意的,想打五彩龙的注意,我没给,闹得有点不愉快。 “我们晚上再看看,必须得找一条好狗进戈壁,否则的话,没有狗怎么行?” 我心说必须要有狗吗?狗嗅风水千年煞,没有狗是不行,但不是有我呢吗? 但一想,我不能把我自己比成狗,再说了,戈壁我不想再去。 我就问东叔:“东叔,您进戈壁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也是为了寻找墨狼的吧?墨狼我看您就别找了,那东西比人聪明,您找到它有什么用呢?” “天宝,你不知道,我和你爹那时候聊过,墨狼身上有狗石,价值连城啊,找到一个,我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再说了,我负责替你们销狗石,你们这阶段也没开张,我是揭开锅见炉底灰,青黄不接,我得想办法养活一家老小是不是?”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东叔身上,发现这老小子贼头不小,水分挺大,说话的时候目光躲闪,八成是在撒谎,找狗石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去戈壁八成也是为了了寻找什么狼墓。 狼墓是那么容易找的吗? 我心说,人人都去找狼墓,狼墓就在戈壁里,也没见有人真正得到好处,也就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个珠子,还不知道那珠子有什么用。 现在人心都很歹毒,你和我见面,没几句实话倒也正常,但东叔和我爹认识很长时间了,没理由骗我,我就问他:“那您知道狼墓里到底有什么吗?” 东叔说:“当然知道,不然的话我去找狼墓做什么?” 东叔就说了狼墓里的东西,还真是一个叫“通阴麒麟珠,传说是狼麒麟脑袋里长的,那东西可不得了,得了一个,能买半个罗山市,不过那东西得到了之后,会有危险,得用特殊的手段保护起来。” “怎么保护?”我下意识的问。 东叔说:“具体我也不知道。” 我又问:“那珠子到底危险在什么地方?怎么个危险法,是会炸,还是会变成魔鬼?” “呵呵!”东叔笑出了声,“天宝,你真会开玩笑,那珠子不会炸也不会变成魔鬼,但是那珠子能让人产生幻觉,能够看见几十年前的事,传说能驻颜,能让人长生不老,不过都是传说,而且那珠子和狼国有关,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你问那么多,你是知道珠子吗?” 我忙摇头:“不知道。” “那你问那么多。” 我说我长长知识。 东叔盯着我,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迅速把目光转移了。 书生带着我们去吃了点东西,然后不转了,得回去,书生让我和东叔先回去,他去办点事,晚上不回去吃饭。 我也有事,想去照相馆里把我从录像带上剪下来的那张底片洗出来,因为我不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到底是谁,洗出来之后,我想仔细的研究研究。 我请东叔先回去,狗的事回头再说。 东叔见我们都有事,说了几句,我也没听。 我们各自分开,老猫去哄楚悠然了,也不知道哄去了哪里,我正好趁着现在离开,在罗山市街道上转了好长时间,也没看见有照相馆。 现在科技发达,照相馆这种具有明显时代特色的产业已经是夕阳产业,很多年轻人直接用手机拍照,然后拿到摄影店里洗成照片,或者直接到广告店里打印成照片就行,老式的胶卷已经过世了。 过时归过时,但还有人在用。 摄影发烧友用的莱卡相机,用的还是老胶卷。 所以我耐心的找,应该能找到,但是街面上太热,我找了一会,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喝酸梅汤。 这家酸梅汤是在小巷子里,老店,开店的是对夫妻,早上卖早点,中午卖快餐,晚上搞烧烤,一年下来四五十万不成问题,但是非常累人。 现在是半下午,烧烤还没开始,快餐正好卖完,这个点,丈夫就去菜市场批发菜,妻子在家里熬个酸梅汤,冬天的时候相对轻松一些,到了晚上可就忙起来了。 老板娘是安徽人,说话很客气,见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免费给我续了一杯,我实在喝不下去,就让老板娘替我打包,正要走,便从她家的玻璃柜看向外面,有一家红旗照相馆。 我心说这里还藏着一家照相馆,而不是什么婚纱摄影店,于是立即拿着酸梅汤,付了钱走了过去,来到门口,因为门朝西,怕西山太阳晒,所以门关得很严实,里面还有门帘挡阳光。 春困秋乏夏打盹,夏天一到,人一到下午的时候就爱打盹,西山太阳一照,人更困,因此西山太阳比中午时分的太阳还能蒸人。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没发现里面有人,也许是在睡午觉,反正现在这个店也没人来照相,而且这个年代了,年轻人拍证件照,在广告门店里就能办妥,也没必要到照相馆里来。 除非是有洗照片的,老人去世洗黑白照,或者是拿着胶卷过来冲洗的,会找到他们,所以像这样的照相馆要么是有后台,接着婚纱摄影的生意,要么就是本着情怀去的。 我敲了敲门,等了一会,然后又敲了两下。 敲门也有讲究,一下为镇,两下为请,三下为催,四下为号,五下叫急,六下往上的,八成是家里死了人。 为什么那么说呢,敲一下门的,多半不是来叫人的,而是来说事的,就是说我不管你里面有没有人,敲一下是让屋子里的人鬼神听着,我来了,凡事避让。 两下为请的意思是属于晚辈上门,请家里长辈说点事,敲两下,再敲两下,两下两下的敲,这叫二敲金楣龙门开。 三下叫催,急速的三下,连在一起,那就是催着有事,赶紧的,别耽误,三下三下的那么敲。 四下就是号,什么叫号,就是暗号,号令的意思,这个说头更大,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有那么个说头。敲五下的,要么是没素质,要么是家里有急事。 六下往上的,那就不是敲门,而是砸门。 所以,这敲门讲究颇多,不懂的别乱敲,里面的人但凡有讲究,你进去人家没好脸色给你。 我敲了两下,见里面没动静,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动静,心想着这里面的人睡得也太死了,怎么还没听见,正要敲三下,屋子里面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随后,门打开了,是个留着长发染着黄毛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穿着一件“导演服”,下巴上的山羊胡也不知道是祖传的还是后粘上去的,看着特别怪异。 他抬头看了看我,问:“拍照?” 我说:“洗照片。” “几寸的?”他把我请了进来问。 “最大的几寸?”我问。 黄毛头也不抬:“最大的是喷绘,到广告公司里去,看见门口墙头上地产商的广告牌了吗?就那么大。” 他的语气充满戏谑,我耐着性子,看着他家墙上一张明星海报,说:“比这小一半,行吗?” “五十。”他说。 我点头:“洗吧。” “照片呢?” 我一愣,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纸包裹起来的底片,放在了他的柜台上,他扫了一眼,拿过去打开,一愣。 “哟,还是底片,你这是柯达的胶卷,保护得还不错,不过这是录像带的底片,不是普通胶卷,尺寸要大一些,两天后来取,现在给钱。” 我不能等那么久,问:“能快点吗?” 他想了想,说:“我熬个夜,明天能出来,影印要时间,还要晾干等工序,急不了。你留个电话,我弄好了就给你打电话,不过加急得加钱。” 我放了一百在柜台上:“够不够?” 他点点头,说:“够了,电话留一下。” 我没有手机,但也不能留书生家里的座机,想来想去,我说:“我明天早上六点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好我什么时候取。” “行。” 他见我没留电话,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问。 我离开了照相馆,给他们几人带了几份酸梅汤,然后回到了书生家,书生还没回来,我逛了一下午,实在有点累,老猫和楚悠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不想去多问,眯瞪了一会,再睁开眼,已经是夜里三点多钟。 我心想怎么没人叫我起来吃饭? 起来后,老猫没回来,可能是回自己家了,我听着书生房间里声音,很小,似乎是有人在说话,我没去多想,看哪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不想睡了,看着酸梅汤还有几份,喝了几口后,抹了把脸就出门去照相馆。 到照相馆正好是五点,敲了敲门,黄毛带着满眼血丝开了门,见是我,说:“老板,有点问题。”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问题?” “洗是洗出来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曝光了还是怎么的,胶卷里一有个光斑,洗不出来,就是白的。” 我说我想看看成片。 黄毛看了看时间:“再等半小时,对了,没有其它胶卷了吗?你拿过来的应该是测试部分,后面应该还有。” 我一愣,说:“没有了。” 他说:“不可能,应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