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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御书房内,慕容淮瑾正端坐在书桌前神情严肃的阅览着一份卷宗。
“父皇。”在凌公公的带领下,蓝婴缓步进入了御书房内,乖巧的行了个礼。
他就像是没看见蓝婴似的,依旧是不发一言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的阅览着手中的卷宗。
搞的蓝婴是满肚子的怒火,这个冷血的男人每次都是这样,惜字如金又喜怒不形于色,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这份《议政》可是你写的?”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慕容淮瑾这才算是开了口。他缓缓地抬起眼帘,第一次用正眼去瞧自己那五年未见的女儿。
听闻这,蓝婴这才算是放心了,看来这次父皇召见她并非是狩猎的事情,她又过分担忧了。“系(是)呀。”
“说吧,要什么奖励!”慕容淮瑾放下手中的卷宗,冷峻的面庞中不着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虽然父皇板着一张脸,可蓝婴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真正争宠的机会降临了!
哼,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父皇奖励婴儿系(是)因为婴儿在御殿堂拿到了文章的第一名吗?可不系已经奖励了婴儿陪父皇参加狩猎了嘛?况且,拿第一名不系应该的嘛?为什么还要奖励?”生怕错过这次单独面圣的机会,她一脸茫然的眨巴着大眼睛,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应该的?”
“系(是)呀。生活的全部意义在于无穷地探索尚未知晓的东西,在于不断地增加更多的知识。婴儿获取第一名本就是应当之事,又谈何奖励呢?”
蓝婴的这一言,瞬间令慕容淮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了一丝精光。
嘿,是不是觉得她这番话特有哲理?
那是当然。
这句话可是法国现实主义批判作家左拉说的呢,自然有哲理。
“那若是朕奖励你并非是因为你这次文章第一名,而是单纯的想要奖励你,那你想要什么?比如说,你娘……?”慕容淮瑾身体前倾,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沃德天呢,她这个冷血爹终于把话说的超过十个字了,太TM感人了。
“虽然婴儿一直不曾知晓父皇为何将偶(我)娘亲囚禁于冷宫之内,但,婴儿在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娘亲与父皇乃属长者,那么长者之间的事情就应由长者自行处理,婴儿不应多事参与。”
闻言,慕容淮瑾的瞳孔明显扩张了一下。
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五岁的孩子竟能用那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言语!
见状,蓝婴不禁压低脑袋,忍俊不禁的憋着笑意。
哼,这个办事谨慎的父皇想试探她是否利益熏心,为了捞出娘亲不择手段?
门也没有啊。
想要把落岚秋从冷宫里捞出来,那就跟男女搞对象的定律是一样的,得欲拒还迎才行。
释放落岚秋这件事只能出自她父皇的口,若是出自她的口,最终只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罢了!
“不过……”忽地,蓝婴语锋一转,笨拙的跪在了地上:“娘亲跟婴儿说过,我南平国的疆土是父皇亲手打下的,若是父皇真想奖励婴儿,那就请父皇准许婴儿伴其左右,学习强国安家之道,为父皇分忧解劳!”
“你只是女儿身,况且只有五岁就想学习这些?”慕容淮瑾狐疑的眯了眯眼睛。
“娘亲说过,父皇也是五岁起就征战沙场的,那婴儿又有何不可捏?况且婴儿坚信,以父皇的雄才伟略应不会芥蒂男女之分的。”
“噗,哈哈哈哈哈……”待蓝婴这番高谈阔论一经落下,顿时惹的慕容淮瑾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来。
他那洪亮的笑声回荡在这诺大的御书房内久久无法散去,令站在一旁的凌公公都不禁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嘿,看来她这番花里胡哨的彩虹屁算是给这位冷血父皇拍高兴了。
别说,今天土地爷出现的还真是时候,若不是从他口中了解到了慕容淮瑾的过去,她还真没办法那么精准的‘对症下药’。
犹记得,潇锦瑟曾说过慕容淮瑾不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是重男轻女,现在看来皆是因为他自身太过于强大,所以导致他看待别的孩子都是一群只会哭闹的废物而已,女孩就更别说了。
说的在明白点,就是他只喜欢有用之人!
现今,她极力在展现自己的高瞻远瞩、胸怀大志,慕容淮瑾能不乐吗?
“行了,你退下吧。”忽地,慕容淮瑾收起了笑容,冷冷的摆了摆手。
啊?
蓝婴身子一怔,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靠!这家伙乐也乐了,美也美了,结果就这样把她给轰走了?这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亏她还费尽心思的取悦他,看来又白费了,果然是快难啃的硬骨头!
呸!
按耐着心中的不悦,她甜笑的站起身,礼貌的行了个礼:“父皇,婴儿退下了,妄请父皇多加注意休息。”
望着蓝婴逐渐远去的背影,凌公公不禁喜极而泣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爷,您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或许吧。”自他成人以后,加在一起的笑容几乎用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也不知道为何,刚刚他竟会如此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蓝婴公主真可谓是千古罕见的孩童。”凌公公赞叹有加的说道。
关于这一点,慕容淮瑾早在五年前就已然领教过了。
其实他一直未曾忘却过这个女儿,更深知她的与众不同,现今,在狩猎场上更是万众瞩目的将他的箭羽一劈两断。
再回头来看看她的文章,铁画银钩、立场鲜明,简直比文武朝臣的奏折还要有见地。
就在刚刚,若不是她那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一直将他拉回现实,他几度以为那番话是出自成人之口。
想到这,慕容淮瑾那片性感的唇情不自禁的漫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