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过去了的往事要么无从谈起,要么倍加缅怀,要么不想彻底的忘记。对于后一种的记忆,正是本篇要写的初衷。零三年来上海至今,不觉将近十年了。其中在万特就业长达六七年的时间里,都干了些什么?话题展开是非一日能够尽述的。本篇就谈一些人和事吧。
至今我犹在工厂里上班,并继续做着机修的工作,是与当初在万特新开的生产线上,被周绍伟给推荐到设备维修部门开始了新起点是有莫大关系的。虽然我现在已经离开万特约近三年了,对于他还是心存感激的。没有他当时的那么一推荐,我后来的工作性质肯定是不一样的,也许早就不在那里上班也是可能的。总之是他影响了我的工作历程并且至今尤是。他虽是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和他接触的时间却是很短暂的。交情也仅是局限在同在escher线呆过的个把星期,当时他是线长,我是他线上的员工。差不多半年的样子,周就从万特离职了,之后也一直未见。而我能够进入万特,对于时任escher生产线主管的陆娜是值得道谢的。当时应聘的人很多,我能够顺利的被录取,在陆娜看来只是随便打个勾那么简单的事,对于我来说,却是结束了来上海约是二个多月无厘头的择业艰辛。陆娜是上海人,约两年不到的样子,在她结婚后就调离生产线去了办公室里的某个部门。
在万特我能够干上技术员的工作,也是与当时所处的环境有关。万特公司由新加坡来到上海拓展,也仅是一年不到的样子。很多新项目和新产线都是刚刚上马,因此在这种利好环境下,再有人从后面给轻轻推一把,也就很容易换了一个在平时来说很是难得转换的角色。我也就是这样,在进厂不到三个月的某一天,在新老数百号普工里挣扎了出来。颇多人羡慕、甚有部分人是不理解加嫉妒的,并且在之后约一个月不到的日子里是差点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挤掉的。起作用的人的当然还是一个上海人,他是我的名誉师傅,顶着宁可得罪人的良苦用心,在一个新加坡藉的工程师安迪那里给予了公证的评价。得到了安迪的首肯和勉励,约三个月试用期满后,我和李强就同时填了表格,转为了正式的技能性工种并换了衣服。
安迪作为我们的上司,确切的说,从事设备维修的这一块,只是他下面的一个重要的分支。技术员直接的头目应是一个叫林水茗的主管,他上面的直接老大才是安迪。只是此人从我做技能维修近一年的时间里,和一个由线长转任为技术员的陈杰是常驻夜班的,陈杰一年后转入白班没多久是辞职了的。故实际上在白班的技术员老大是直接由安迪兼任的。安迪人很好,约一年多的样子,在他交接了这边的工作回新加坡前,还请我们也就是他手下的三个主管和技术员到陆家嘴的正大广场里美餐了一顿。记的在去吃饭前的某一天,他在产线上还很认真的对我说:你一定要去啊。而另外几个却是林水茗传达的,当然对于窦正祥除外。因为他虽是技术员,基本上算是我们技术员的领头羊。虽然内心里大家并不承认,但在林水茗窝在黑夜的那一年多里,他自告奋勇和竭力拉近与安迪关系的,事实上安迪的很多具体事务,比如我们报的考勤和领维修配件什么的,基本上都是通过他去办理的。
大家之所以默认了窦正祥的颐指气使,主要是他作为技术员,是在岗的技术员中资历较老的,技术活也是最成熟的。起初,生产线上好多棘手的不能处理的问题,都是要请教他来协助的。虽然他也有自己负责的sub-assy生产线,但他还是很乐善好施的、很情愿主动的给予化解难题的。公正地说,从我提拔为技术员始,在很多技能性上的提高,都是跟着他窦正祥学的。他有他的徒子徒孙,我虽不是,但我那个名誉上的师傅,除却为我公道的说过话,基本上是没教给我什么东西的,毕竟是没多久他也辞职了的。而当时我的师傅站出来为我说话,其实也就是驳斥了他窦正祥,作为幕后始作俑者的险恶用心。和他产生的过节也就是我刚进万特没多久,还在产线做组装时,有一天晚上,他闲着没事干,手里拿着根木头条到处乱敲。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我身上,我或许是看他那副自鸣得意的样子不怎样顺眼,就很不悦的回了句:干什么。也就仅此而已却成为了他事后耿耿于怀对我泄私愤的源泉。经过陷落我的那一次风波后,出于工作上的需要,彼此交往的多了,大家的关系也就日趋良好和融洽和睦的。当然偶尔涉及到各自的利益时,他善于的小动作还是有的,总之是良好的成份要大于分歧的。后来稳定下来的五六个技术员中,楼下三个包括我,和楼上那两个还是有点派对的温和存在也是事实的。
楼上那两个除却窦正祥就是梅竹了。梅竹中等偏下的个子,作为男人留着过长的右偏分头头发,一年四季,除去严寒和酷暑,总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外加铮亮的皮鞋就是他基本的装束。他的身上总是留有着香水味,闭着眼睛都能闻出他何时的来到了你的身旁。他很会忽悠人,也总爱把自己置于和老窦一样摆大的位置上,摆大就得要有过硬的技能,甚至能通吃生产线的所有设备。他和老窦最大的区别是:老窦那双犀利的眼睛,再加上那一副灵活多智的脑袋,还真是能发现问题和超乎众人想象的解决问题。而梅竹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人为的制造问题并消除问题的显的很能干。其多变的脑瓜善于忽悠的本领,是与老窦有的一拼的。当然他也有难以敷衍的时候,被醒悟过来感到受愚的cohen生产线的人员是跺着脚对其嘲讽的。
交待完梅竹,论资排队该亮相负责escher生产线及后来的aq+mlk生产线的本人、我自己了。出于下面文字的需要就暂时先略过,说说有脾性的叶志森吧。老叶是安徽人,凑巧的是,我和李强两人也是。窦正祥、陈杰、梅竹,还有后来提拔上来的陆海波等都是江苏的。叶志森能做技术员,大家都无可置疑的知道,是时任本厂工艺工程师、他的小舅子给弄进来的。他小舅子还没跳槽前,老叶是很高调的。高调到刚从楼上sub-assy线调下来、加强李强负责的curie和celsius线时,由于他弄的手忙脚乱,需要人帮助还不知道客气点,差点和不满其徳性的人打起来,这个人当然就是没有靠山却还算明智的我。老叶还没在技能上缓过劲,他的小舅子就另觅高枝的走了。开始正视现实的老叶,终于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和干好本职工作的紧迫性。一度和众人关系不怎么融洽的他,开始主动的伸出了橄榄枝。他和窦梅的关系一直维持在表面的还算过的去的份围上,毕竟都在一个壕沟里,不沟通不协调也是很难的。低调以后的叶志森,我和他的关系是持续走好的。促使关系进一步改善的愿因,是技能上互通有无、相互帮助的需要,也是他老叶本人也确实是很不错的了。
说到李强,这小子和我的关系是在众多技术员中,是起初走的最近并且是不曾揉过沙子的那种友好。他刚做技术员的前个把月,绝对的是老实本份。老实到整天都没有几句话可说的跟在梅竹后面实习、只知道埋头苦干的或站在生产线像根木头似的那种。若是你以这开始的印象来定性他是个老实人的话,绝对是大错特错了。到后来他话语多的象个娘们似的喋喋不休,你即使不理他了,一个人自言自语都能说上半天。整天很勤快的往生产线上跑,不明就理人的以为他是修机器去了,实则是和小姑娘聊天的不亦乐乎,打情骂俏的不知道白天黑夜。再后来发展到在某一天的晚上,喝多了酒拿了把砍刀,带着数多个所谓的兄弟,均拿着个家伙、到厂子里要开打某一个看着别扭的工程师来了。当然这么个从技术员提拨上来的工程师,在得到情报后是溜之大吉了。
另一个性格随和的陆海波,是在我们这些窝里斗的、基本上磨合的各自失去棱角时,经老窦折腾进来的。原因是我们部门的老大,新加坡藉的高经理在接管了相邻的pcba部门后,老部门的触角在他的安排下也就很正常的伸了过去。后来pcba的所有esd检测和维护就具体落实到了我们t/ l部门技术员头上。老叶去专职过,李强也接替过,发展到后来每个人也都轮流的去弄过那些烦人的esd事项。窦正祥就是被老高指定调到pcba生产区域去的人之一,陆海波也就是补这个空缺,被老窦引荐给了刚到任不久的接替林水茗职务的徐四海。陆海波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大家惴测为是窦正祥的铁杆了,老窦在后来也确实很关照他。好在这小子很会做人,和每个人的关系都维持的笑咪咪的,因此包括老叶也和他的关系维持的较好。
徐四海是从北方某学校毕业没多久,在他老同学的引荐下进入万特的。他身上的学生气很浓,感觉也就是嫩了点。因此大家都不怎么服他,好在他的心胸正如他名子那样很宽阔,经常和他的手下人上午争执的面红耳赤,下午又嘻皮笑脸的来和你沟通显得没有间隙。由于不怎么善管理,常常是捏不动石头,就持续的拿软柿子下手。久而久之软柿子变成钢铁丸时,他也就叫苦不迭了,故众人是经常被老高揪到他办公室里,一字排开或簇拥在一起被训话被弹压的。小徐对设备维修,事实求是的说,他是什么也不懂他也不想懂。后来他适应了自己的工作职责,其活思想就逐渐冒了出来,整天抱着电脑炒股和设法沟通对象的把大把时间用在多情电话上。炒股不时的赚了一把,也就时不时的请手下机油们吃个饭来安抚一下。在这么个位置上呆久了,他也就越来越上道了,混的是漫不经心,混的是游刃有余,也玩出了他自己的小花样。
这些大家都还在岗,还算热闹的日子,大约是两年多一点吧。经常是,在某条产线遇到较大设备故障时,基本上t/l部门的技术员都是能汇聚集到一起群策群力或外加个该设备供应商的献计献策,其场面是壮观的,技术员们一大片藏青色的身影也是在众目睽睽下忙碌的。在零六年初,由于外高桥小万特需要技术员加强。李强这个让新任主管徐四海都有点拿捏不住的家伙,经高经理批复给调了过去,不到三个月,因不能适应那边恶劣的工作环境就辞职不干了。后又把梅竹调了过去,说是这边产线忙了、需要人时再调他回来。问题是产线真忙了,陆海波也辞职了,重新从pcba那边物色了一个新人王俊过来了,也没有调他回来的意思。这个颇为自负的家伙失望了。对外高桥万特这么个的破地方、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最终也是走了李强的路子,不知是到哪里高就去了。梅竹之所以被调走,主要是他自己虽不像李强那样耍流氓习气,却是根本不把徐四海放在眼中有着莫大关系的。比如他和小徐一同从二楼下到一楼时,本是自己拎着的东西都能很随便的扔给小徐提着,自己却抱着胳膊像个他老大似的把小徐当成了他手下。当然调梅竹到外高桥去,他也是极力反对的,闹到高经理办公室里,'说是正式技术员不至他一个',不得已我和他是在老高的办公桌上,以小徐写的两个去或不去的纸条,以抓阄的荒堂方式定夺的。天意不可违,最终还是他去了。但这个结果也顺带的被动了我一段时间,因为在高经理的办公室里,我昂首挺胸掷地有声的说到:绝不去外高桥,既使我抓阄抓到了,也仅有辞职而已。气的一向对我挺有好感的高经理,是一度有意冷落了我好久。
窦正祥在零五年夏季的样子,调到pcba部门去的。叶志森在零六年春末,选择离职的主要原因,是窦、梅、我都升了职,到他这里却卡了壳其心情是极度郁闷的,是心凉透顶后、直接奔着他在昆山的小舅子去的。陆海波的离职是很突然的,也是出乎他自己预料的举动。在技术员调走的调走、辞职的辞职后,偌大的t/l部门也就仅剩我们两个技术员了。由于产品订单上的锐减,昔日为主打产品的生产线,都相继关闭和彻底停产了。留下过多闲置的生产线设备,还得正常的、甚至过勤的、进行5s维护保养。呆在二楼办公室里、轻易不进入生产区域的老高,在某个周五下午未打招呼的独自晃悠了下来。喜欢用手擦拭机器的他,举着沾染灰尘的手,对着徐四海骂开了。平时还算宽容的老高,既然直接提出了要给他的technician口头警告。我和陆当然是不服气的。当小徐拿着警告单让我们签字时,我是直接递了张辞职单给他提前下班了。陆海波当然也不能接受,可能也受了点我的举动影响,在第二天觉的一个人干活很不爽的某一时刻,他也递交了份辞职单,并且是坚决彻底的遂行了。而我在家里窝了两天,种种原因,总之是不了了之的又上了班。陆海波在挽留无果后是直接办理了离职手续走了。t/l生产部这边的技术员,一度也就仅剩下我一个人在支撑了。后来我是带出了个王俊,一个很务实很机灵的小伙,和我搭档一年多的样子,在零八年底徐四海辞职的当天也跟着辞职了。再后来就不值得一提了,我也有了离开的念头。零九年底,当我办妥了离职手续,从万特工厂出来时,感触最多的是在这个并不平静的厂子里耗去了近七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