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建筑,藏匿于巨大的树缝之后,如果不是因为狼眼手电的光极为松散,我们根本无法发现这座廟。
陈锋见状,心中万分好奇。
“我在这西山足足转了三天,居然没有能够找到任何一个类似的建筑,今夜,终于让我找到了一点眉目。”
陈锋说着便是就要朝古廟奔去。
“等会儿。”我一把拉住他,“你不怕你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怕什么?我都来了三天了,也不是啥也没有发生?”
陈锋没有理会我,直接跨入树林。
适时,阴风倒卷,枯叶卷舞,四周一片昏黑,陈锋的手电光,就像是一把利剑,切开前方的黑暗。
可,还没等陈锋钻入古树林内,便在入口处,满是倒吊苔的地方停住了。
我正诧异,陈锋突然朝我走来。
“怎么了?”
我随口问道。
只见,此时的陈锋,面色极为难看。
表情不知应该怎么形容。
这时,陈锋的眼角,忽然渗出血液!
恶黑的污血,缓缓渗落下来,此时的陈锋,面色瞬间变得枯槁!
整个人的气势,也都变了!
看到这里,我一把捏住陈锋的肩膀。
可,就在此时,我的手,仿佛被冰锥扎了一下!
冷得刺骨。
“你,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冷?”
我咽了口唾沫,向后踉跄了数步,手中已经拽紧了老烟杆。
“你,你要杀我?”陈锋突然笑得极为狰狞,“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说!”
我眉头紧皱,眼前的陈锋,早就不是我在一开始看到的那个陈锋。
此时的他形容枯槁,面黄肌瘦,黑血不断的从他的眼角渗出。
不仅如此,更可怕的是,他的肚腹处,竟是开了一个大洞!
陈锋仿佛也感觉到了一阵阵剧痛,随即,低下头来。
这一低头,陈锋突然哇的一声,竟是呕出一大片黑色脓血。
脓血之中,竟然还有被撕碎,尚未被消化的动物内脏。
更恐怖的是,他肚皮上的缺口,越来越大。
肚破肠流的一瞬间,一具长满鳞片的泥塑,竟是从他肚子里钻了出来!
桀桀桀!
泥塑的笑声,顿时让我一阵头皮发麻。
随之而来的,原本体型硕大的陈锋,竟是化为一张皮囊!
而此时,他的手电,正好照在入口处。
这一瞬,我借着光线,居然发现,入口处,竟然横陈着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虽然已经开始腐烂,可是,我依旧立马将他认了出来!
这,便是陈锋的尸体!
也就是说,刚刚陈锋放弃了进入阴人廟的原因,正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那一具泥塑,脸上诡异的呈现出两种表情,左半边,嘴角上扬,分明在笑,而右半边的嘴角往下耷拉着,分明是不悦!
看到这样一座泥塑,我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而,就在此时,天幕之上,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哐啷!
这道闪电,将阴人廟破败的阁窗,照得透亮!
只见,四道人影,正贴在阁窗之上。
一张惨白阴沉的脸,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双瞳淌下极为殷红的血来!
这四人,不正是李狗蛋四人的老婆吗?
看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想要立马逃走,可双脚已然不听使唤。
而此时,对面那一尊满是鳞甲的泥塑,竟是突然间消失了!
我长舒一口气,拿了陈锋的手电,还有地上的背包,便是仓皇逃遁。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逃出西山的。
刚刚回到山下,我便碰到了正准备上山寻我的白翊。
“你怎么回事?”白翊见我面色铁青,顿时一阵数落,“我不是让你就用白天的时间去探查西山,怎么现在才回来?”
白翊一脸担心之色,虽然语气很冲,不过,我很清楚,这完全就是处于关心。
“说来话长,回家再说。”我气喘吁吁的道。
白翊见我魂不守舍,也没有继续数落,立马跟我回到了家中。
一回到家,我整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冷汗,早就濡湿了我的整件衣服。
见我稍稍喘过一口气,白翊才道,“一身邪祟的味道,你遇到什么了?”
“泥塑,阴人廟。”我猛灌了一口水,这才一口气吐出,“西山深处,有一座藏在古树林里的廟,李狗蛋的老婆,她们怕是被关在里面,而且,大概率出事了。”
一听我这般笃定的道,白翊蹙眉,随即又看了看我身后背的包。
“这包上也沾染了邪祟的气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西山里回来的。”
白翊说到这,我便是将这个背包,放到白翊面前。
“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同我进西山调查的人。”
我将陈锋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白翊。
“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早就死了的家伙,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一件事,西山确实有问题,就像是方老太爷家一样,在阴气极重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白翊说到这,随手便翻开了这一本陈锋爷爷所记录的手札。
越往后翻,白翊的脸色,越发难看。
直到将手札翻完了之后,她才抬起头来,面色凝重。
“阴人廟,看来我们明天得去看看了。”
说到这,白翊又看了看我的家,突然蹙眉。
“你们家倒是挺空的,有没有被子?”
“嗯?白小姐,你想干嘛?”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白翊看了看天,“这么晚了,我累了,不想动了行不行?”
说到这,我终于明白了白翊的意思。
“不,不不,这不行,你我都是单身,留宿我家太不像话了。”
可我刚刚说到这,白翊便是坐在了檐下的摇椅上,看样子,确实累得不行。
看到这里,我心中亦是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白天她需要施术,替李狗蛋等人驱邪,而且,还得给那个大坑施术,以防里面的东西出来作乱,想必,现在确实是太累。
我叹了口气,刚刚找出干净的被子和床套,便听得堂叔从院门外冲了进来。
“不好了!白小姐是不是在你这里!”
堂叔见了我,顿时问道。
“在,怎么了堂叔?”我眉头紧皱,毕竟,就算是我,也很少看到堂叔如此紧张。
“河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