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叔,但是啥呀,您就别绕弯子了!”
郎弘毅在孙家人离开之后,已经自动自发的开始在伍叔家收拾起了卫生,这已经成了我俩承包的工作了!
伍叔今天心情不错,可一点没准备给我个痛快的,笑闹的说道,“看看,看看人家一个大少爷,再看看你一个姑娘家,害羞不?”
这哪和哪都不挨着,伍叔绝对就是故意的,却叫我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这样也证明孙家的事情不是很致命,不然伍叔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想知道原因不?去整点排骨,弄几个小菜,伍叔我喝开心了就告诉你!”
得了,这位大爷一开心,命令下来,我也只能照办。
颠颠的给郎弘毅这位即将要走上灶台的大厨行了一个带有幸灾乐祸的注目礼,转动脚跟朝着小卖部而去。
对于做饭和生活自理方面,我确实像是伍叔说的那样,和人家一位富家大少根本没得比,毕竟我的技能范围只局限在叠个被子,洗洗衣裳,扫地擦地这些简单零技术含量的活上。
拿菜刀,上灶台……还是算了吧!
半个多小时之后,守着四菜一汤,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我孝敬的一瓶好酒,伍叔终于解开了我心里的谜团。
他眯着眼睛,滋溜嘬了一口酒,享受的眯起眼回味口中余香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知道当娘的啥也没看见却身上带着阴气,而毛毛除了晚上不正常睡觉,啥事没有不是为啥不?”
这段时间我虽然一直在想,却根本没有答案,老实的摇了摇头,继续和美味的排骨炖土豆奋战。
伍叔用手里的筷子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才公布答案,“笨丫头,你忘了那毛毛可是个小子,虽然年纪不大,那可是纯阳在身的主,你没问毛毛八字吧,那孩子也是个八字重的,比不上你却也是个好命格。”
这些我哪会知道,毛毛出生的时候,我都已经离开村子,到省城去上学了,也怪自己粗心,没有仔细问问。
“不对呀,伍叔,这八字重命好的孩子不是应该什么都看不到,脏东西遇上都绕路走的么?”
这次回答我的居然是郎弘毅,人家做了一顿饭菜,帅气的头发丝都没乱,高大的身板上围着一条小围裙,都能挥洒出酷帅禁欲的气质,优雅的放下一块骨头说道,“因为孩子小。”
就这么简单?
我不太相信的看向伍叔,伍叔居然赞同的点头,叫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喝多了!
“囟门未关,脚丫子踩地还没有踩实,怎么可能把八字命格的威力发散出来,威慑那些游魂野鬼的!”
好吧,这样一解释我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刚才绝对是冒傻气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都没有想到,不怪伍叔要用筷子敲我头了。
之后在饭桌子上,我始终没再说话,倒不是自己抑郁了,而是在想晚上可能遇到什么情况,到时候自己又应该怎么面对。
酒杯换成了热茶,伍叔才再次开口问我,“想好了吗?”
“好像有点头绪,孙家一家人都在家,偏偏林慧一个人被阴气所侵,老人和孩子反而都没事,我觉得应该是家里的先人吧。”
“嗯,很有可能,晚上有了大概方向,你也就知道应该怎么下手了,回去准备准备吧,我这个病人也要歇会了!”
伍叔这是吃饱了就赶厨子,我和郎弘毅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对着院里喊了一嗓子,“伍叔,你这样吃饱了养膘,肋骨好了还能走动路不?”
伍叔从屋里传来一声大吼,“臭丫头,敢拿我打趣,看我好了不先收拾你的!”
不知不觉,伍叔已经从亦师亦友的角色,变得更像是我的家人一般亲近,有时候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到爷爷的影子。
回家的路上,郎弘毅还说起了一件叫我很窝心的事情,就在刚才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伍叔问了他很多关于我上大学的事情,听上去很是关心我的决定。
“伍叔叫我劝劝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学点妆匠的本事和上学并不冲突,叶家能出你这样一个大才女是好事。”
我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再说吧,还没想好上哪个学校,毕竟现在我也是被几家大学惦记的才女不是!”
话说得轻松,其实我是在担心,不久之后的生死劫,我根本就过不去,现在想以后的事情,还不现实!
眼下我想的就是尽我所能的多积点福报,生死劫来临的时候,能多少给我留口气在。
回到家,我一头就钻进自己的屋里,抱着那本古书开始用功,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每当心绪不宁,或者是准备做什么之前,都要再翻翻这本我已经能倒背如流的古书。
孙家的事情一种可能就是祖上过世的老人回来看孩子的,当然也不能完全肯定,别的可能不是没有,一切都要等到今天晚上,我们到了孙家去守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才能决定。
在太阳开始落山之后,我和郎弘毅简单对付了口吃的,带着伍叔的那口妆匣就出了门,朝着孙家所在而去。
村里的小路依旧只有星月之光,和我们手里摇晃的电筒光亮。
房屋的窗子里面透出点点灯光也只能照亮一小块的区域!
去孙家的院子,必须要经过村里那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老槐树。
黑夜之中,这颗繁茂的大树,枝叶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开始浓密起来的叶片像是一只只伸出来的大手,在地面上形成很大一片群魔乱舞的黑影。
已经用柳树泡的水给自己开了眼的我,看向这棵大槐树,总觉得在枝丫间藏着不少看不清的影子。
槐树又名鬼树,属于五鬼木之一,越是年深日久的大槐树上越容易聚集游魂野鬼,这里就像是他们的乐园。
所以村里的老人们即便在夏天,也不会叫孩子们在树下玩耍乘凉。
以前我小的时候,记得曾经有个很淘气的玩伴,贪凉快在这树下玩累了睡了个午觉,当天晚上就开始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说胡话,最后还是爷爷出手帮着给弄好的。
以前不懂,现在我才明白,这是被阴气过剩的槐树影子压住了魂。
现在即便直接穿过槐树阴影对面不远就是孙家的大门,我依旧拽着郎弘毅绕开了被月光照射出来的那一大圈阴影部分,绕了个远,才辗转朝着孙家大门而去。
“孙家嫂子,我们过来了!”
院门已经关上,我只能抬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小声问道,“是三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