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忘记村长转身离开前的那个不确定的眼神,接起了电话,“喂?”
“三蔓,不是叫你在村子里呆着么?谁叫你这个时候还跑出去接活的?”
一阵咆哮的声音,震得我差点把手里的老年机给扔出去,拿的远离了一些,不确定的朝着来电人看了一眼,是张伟啊?
真是失策,没想到伍叔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碰到了回去拿东西的张伟,估计那叛徒已经在他大舅的淫威之下把昨天我们的经历和现在的情况都和伍叔坦白从宽了。
不然伍叔也不会这样生气,我知道伍叔主要也是担心我过几天就到了的那个唠什子生死之劫,怕我遇上什么危险,把小命搭进去。
可是现在腊梅的事情已经办到这个地步,叫我现在撒手不管,我还真有点良心不得劲!
“伍叔,伍叔您先别生气,您听我把后来的事情和你说说,你再骂我……”
电话里伍叔喘着粗气,那声音通过老年机的放大,清晰的好像人就在我旁边,对着我叉着腰吹胡子瞪眼!
果然,伍叔没有继续炮轰,可能也是想听听我处置的方法。
于是我就简单的把后来了解到腊梅生前的遭遇,以及后来遇害的这些村里人,还有腊梅死后跟船回来过,之后又自己离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伍叔,我想怎么也要把腊梅从水库里捞上来,可是现在都十年了,我有点没底气,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是依旧如同生人,还是已经化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这一点没有人知道。
可我就是有点不死心。
伍叔在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的沉默,倒是张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怂唧唧的小心翼翼,“大舅,你……你说完了么?电话……电话费……我这个是包月的网卡,没有多少分钟的!”
网虫张伟估计是心疼电话费了,我在这边都不用问,光是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叽声,就知道伍叔又爱抚了可爱的大外甥。
“行了,三蔓算你命好,我这次带回来的正好就是老泥鳅,你在牛家屯等着我们吧,我们这就过去,我告诉你,我这是看在那姑娘命苦的份上,但是你这样胆大妄为不听话,还是要揍的。”
听了这话,我别提多高兴了,连声在电话里答应下来,“伍叔,事情办完了你想怎么收拾我都成,我保准比张伟抗揍!”
“叶三蔓……”张伟磨牙的声音清晰的穿过来。
“对了,弘毅怎么样?”伍叔也担心着没了护身符,再次病倒的郎弘毅。
“他大事没有,我用桃木安家符暂时给他对付上了,除了没劲之外,别的都挺好,也不发烧了。”说起这个我就有点嘚瑟,看看本小姐这急智,智商少说二百八起步。
“哈哈哈哈……叶三蔓啊叶三蔓,你叫我怎么夸你……你这是给猪套马嚼子,那配套么,真是胡来,但也不能不说,算是救急了,挂了吧挂了吧,早晚我叫你们几个小的气死。”
电话那边传来忙音,伍叔挂断了电话,我偷偷撇嘴,给猪套马嚼子,伍叔这比喻说的就是郎弘毅是猪呗,哈哈……回头告诉郎弘毅,大伙一起乐呵乐呵去!
有了外援,我心里也轻松了些,朝着牛犇旺家走去,那里现在还有两个躺着的呢,我怎么也得回去看看,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郎弘毅。
家里并不平静,可能是看到走着出去,被抬着回去的牛犇旺,那一家子都很担心,但是在见到我,知道人是叫我敲晕,并且是在那种情况下,一家子都对我连连道谢。
我推开郎弘毅那屋的门,看到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是眉头还微微皱着,就没有吵醒他,而是转身单独去了养牛的那间屋子。
进门的时候顺便在厨房门口的架子上拿了两根萝卜,两个红薯,想找牛兄说说话。
在我的认知里,这样年岁的老牛,已经有了人类几岁孩子的灵智,是绝对能够听得懂人话的存在,另外牛眼可以看到脏东西。
它每次在腊梅出来找人复仇的时候,都会到水库边上发呆,很可能是比人知道的还多,甚至……当年的那些事情,老牛也知道不少。
进屋之后,看到并没有被拴住,而是自己老老实实窝在角落干草上的老牛,它转头看向我的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猜对了,这货离成精都不远了,眼里都是人类的感情。
此时它看我的时候明显就是把我当成了坏人,眼里带着鄙夷还有指责,叫我觉得八成连我们昨晚的经历它都偷偷听去了。
面对这好几百斤的老牛,我没敢靠太近,而是平和的蹲下身子,展示出自己手里带来的礼物,咱串门可是带东西了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牛兄你可要厚道啊。
“老牛,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是想和你说说晚上我们准备到水库去找腊梅尸身的事,想叫她入土为安进入轮回的。”
现在要是有人看到我的样子,八成以为我是个神经病院的出逃人员!
笑呵呵的对着头牛说话,脸上还带着点怕怕的样子,自己想想都可笑。
可是没想到,这老牛居然真的收起了眼里的鄙夷,缓慢的站起身子,甩动着脑袋和尾巴,朝我缓步走来。
它站起来我才敢站起身,实在不敢用刚才的姿势和一头牛面对,站起来至少跑还能快一点。
我对着月亮发誓……我绝逼看到老牛眼里闪过了唏嘘的笑意,叫我心里忍不住一顿mmp……
我试探着伸出手里的萝卜和山芋,叫老牛自己选择。
老牛根本没着急吃,而是一样样的把四样东西都叼走,慢悠悠的放在一边,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和我开始大眼瞪小眼。
这是收了礼,已经肯听我絮叨了?
我试着伸手摸了摸牛头,手感真的不咋地,有点扎手,“你还挺聪明,要是你真有灵,应该也希望我们成功是不是?你还记得腊梅是吧?”
“她活着的时候我还小,也没见过,真不知道是一位怎样的姑娘,这一晃都十年了,希望晚上她别闹腾,仇也报了,该走上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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