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好像她多愿意管似的！
“行，没问题。”
季月荷一口应下。
她原本就不乐意管。既然对方主动发话，更好。
“老|二家的是怎么回事？”
“还能咋回事？”
季月荷掀了掀眼皮子，依旧虎着个脸：“不是都好好的么？”
“……”
就是因为好好地，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他记得清楚，老|二明明只有两个孙女，这女人居然趁他不在家时，把大丫卖掉了。其后，老|二家的投了河，也让老|二和自己彻底离了心。
后来更发生了不少事，他疲于应付，老|二整天抱着他的小女儿，醉生梦死。
偏生老大一家子和他们主动断了亲……
等他们一大家子被发配漠北后，一直陪着他吃苦受罪的，一直护着他的，就是老|二和老四。至于其他人……不提也罢！
可以说，家中乱糟糟的根源，都在眼前这个老婆子身上。
只是眼下，老|二家的生产的居然是一对龙凤胎！
两个孩子都平平安安不说，瞧着老|二家的气色，这个月子应该是养得很不错。
还有老|二，整天都咧着大嘴在笑。
唯恐旁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
还有老大一家，居然做起了小吃摊生意，还做得分外红火。每天收入的铜钱，少则一吊，多则两三吊有余！
这还是他那连温饱都没解决的家么？
他都迷糊了。
“我是说，怎么会是双胎？”
“老大和老|二原本就是双胎，袁氏也生双胎，不是很正常？”
“这……这不一样！”
关嘉茂没问出自己想要消息来，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不由有些暗恼，“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舍得请女郎中和稳婆！”
是了！
这就是她露出马脚的地方。
季月荷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掀，
“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不该对老|二媳妇好，不该给她请女郎中还是不该请稳婆？
老大老|二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好歹叫我一声娘。我至于让老|二断了根？
再说了，老大媳妇害得老|二媳妇难产，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吧？”
“老大家的害……这是怎么回事？”
关嘉茂恼了！
难道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不错！”
季月荷自然没有隐瞒，用三言两语便说明白了事情关键。
之前她一直没处理刘氏，就是等他清醒了，自己处理。省得又说她这个当后娘的，故意针对前头留下的两个孩子。
天知道，她可半点这种心思都没有！
“好在女郎中和稳婆的本事大，才救了小孙子一命，也救了老|二家的。否则，不说小孙子，就是老|二家的恐怕也……
老大家的这么做，我不追究，也不想知道缘由。你想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这种事，原本她就不好沾手。
有的事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她是后娘，她的存在原本就是错误。
“哦，对了。我还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之前以为王猴儿来捣乱，恰巧被猪肉荣救下，他便趁机提了要求，这个小吃摊的生意，得归老大和老|二所有。我也答应他了。”
关嘉茂黑了脸。
自己家的事，居然要旁人来指手画脚。这种感觉，简直就是打脸！赤果果打脸。
“他猪肉荣本事再大，难不成还想当我老关家的家？别管他！”
关嘉茂沉着脸出去了，想来，多半是去核查她的这些话是真是假。
季月荷也不管。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也不知道关嘉茂找的谁核实，吃晚饭后，他首先去了老三的房间。
老三虽然断了一条腿，却整天哎哟连天，惨叫连连，瞧着似乎比浑身都是伤的关嘉茂严重多了。
也不知道二人究竟谈了什么，第二天天亮后，他就带着冯氏搬到了对面的柴房暂住。
看着该躺着养胎的冯氏，忙忙碌碌不断收拾柴房，季月荷就忍不住蹙眉。
回头就把关宝珠叫来，附耳说了几句，见宝珠噘着小嘴儿不肯动，少不得又是一阵低语。
关宝珠这才欢天喜地跑过去帮忙了。
“三嫂，我来帮你。”
关宝珠长得漂亮，但凡她愿意，她可会哄人了，小嘴儿也甜得很。
如果她厌恶谁，那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气死个人。
眼下得了季月荷许诺的糕点，做起事情来那叫一个麻利，不但帮着冯氏把柴火也送到了屋后的屋檐底下，还哄得冯氏乐得不住地笑。
等把柴房收拾出来，又打扫干净了，这才把原来屋子的床搬了过去。
瞅着机会，关宝珠就跑了回来。
“娘，我都打探清楚了。说是爹的意思，让三哥三嫂分出去单过。娘，三哥端着腿，三嫂也怀着身孕，爹他怎么那么糊涂，在这种时候把他们赶出去呀？”
“小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就别问。”
季月荷呵斥。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做事倒是干脆。说分就真的把老三分出去了。
老三都分出去了，关老大和关老|二也快了吧？
果然，等中午老大和老|二摆摊回家，三叔公和两位族中长辈也被请了过来。
直到此刻，季月荷才知道了男人的打算。
“分灶不分家，你们得记住！虽然你们以后都自己开火自己做饭，可你们依然是一家人。不但是血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更要守望相助，不要忘了根本。”
三叔公严厉环视众人一圈，见没有人提出反对，这才点点头：“行了，如果你们都没什么意见，就在这份协议上签字画押吧。”
被分出去的，不只是是老大、老|二、老三，还有老四。剩下的，就是老五和关宝珠和他们老两口一起住。
关宝珠总是要嫁人的。
等她嫁人后，老五一旦成了亲，老两口就由五房人轮流奉养。
——以上，都是老关头和三叔公等人议定的协议，季月荷全程没有开口的机会。也没人问过她的意思。
分了灶，不在一口锅里吃饭，这些个儿子想怎么经营自己的小家，都是自己做主。也省得再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几个儿媳妇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喜色。
因为腿脚不便，老三在柴房暂时落脚，而老大和老|二则另择合适的宅基地，另起宅子，安置自己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