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命师卷一大风起兮第112章指掌风云夜已渐深,在风炎铁骑的临时营地中,因为崇渊两人的离去已经恢复了平静。现在除了外围那些负责巡视警戒的骑兵外,其余的蛮族人早已在用兽皮临时搭成的简易帐篷内进入了梦乡。
那片矮坡之后,还有另一个单独搭建得十分严实的帐篷,帐篷内隐隐有火光闪烁。
这个有意远离一众骑兵聚集地的帐篷,正是龙日狂阳今晚的休息之所。
在龙日狂阳刻意的吩咐之下,这个帐篷方圆十几丈内不许有任何人靠近,包括他的亲信合尔赤在内。
作为龙日狂阳最信任的下属,合尔赤清楚龙日狂阳的一些习惯,包括在夜深人静时的独处。这个习惯已经伴随了他许多年,别人只以为他是喜欢安静,故而从未多想其他。所以合尔赤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深夜中,营地内篝火忽明忽暗,月色下的雪原除了有偶尔从寒风中远远传来的狼嚎声外,显得格外寂静。
可就在此时这个帐篷内,却出现了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帐篷内那堆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旁,浑身弥漫着青黑气息的龙日狂阳正如同一只巨大的虾米般跪倒在地,他全身未被铁甲覆盖的脸和双手竟布满了条条暴突的青筋和血管,血管里似有某种力量在疯狂窜动,而他整张脸也扭曲变形,变得狰狞丑恶。他鼻孔里更发出困兽般的低沉的咆哮,仿佛正承受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痛苦。他用双手紧紧抱着头盔用力往上提,似乎是想要将那顶黑铁头盔从头上取下来一样。
若是普通人想要取下戴在头上的帽子或者头盔,想必都不是一件难事,但龙日狂阳却不同,因为他头上的那顶头盔已经仿佛与他的脑袋合二为一,他每用力拉扯头盔一次,他身上黑甲上的神秘暗金色符印就浮现一次,并同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附力,与他的双手进行角力,似乎不想让他将头盔取下。所以龙日狂阳每用力拉扯一次头盔,就要体会着剥皮剐肉的剧烈痛楚。
他身上的符印之甲好像不是在保护他的身体,而是在封印和禁锢着他体内的某种可怕存在一样。
这场景若是让别人看见,定然会惊掉下巴,因为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拥有无比强大力量的龙日狂阳,竟然无法轻易取下自己脑袋上的一顶头盔!
龙日狂阳仿佛已经用尽了气力,他的表情非但狰狞可怕,更显得无比的虚弱和疲惫,好像他身上的这副篆刻了神秘符印的铠甲远比一个强悍的敌人更为棘手。崇渊的确说对了,这副符印之甲穿上容易,可想要脱下,那可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
龙日狂阳却好像非得要将头盔取下一般,他因用尽全力,导致整个上半身都快趴在了地上,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
如此诡异的一幕,便是龙日狂阳不允许别人靠近他的原因所在了。这样的情景他绝不允许别人看见,因为他身上有着不能让别人知晓的秘密。
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龙日狂阳狰狞扭曲的脸上早已布满了冷汗。他双手十指也早已因用力而发白,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过将头盔往上拉扯出几寸而已,而他却早已精疲力竭,且十分痛苦。
他的呼吸沉重,宛如凶兽咆哮,可他却不能让帐篷外的蛮族人听见,所以他已经竭力在控制和忍耐。
沉重的呼吸声里,龙日狂阳湛蓝色的双眼暴射出两道青煞之色,他双手上一条条青筋和血管毒蛇般炸起,将他的脑袋狠狠的砸进了雪泥中,随即他浑身剧烈颤抖,一声尖厉的低吼声在雪泥中响起,那顶头盔终于撕开了皮肉,开始缓缓从他的脑袋上伴随着鲜血脱离。
而同时间,他周身青黑气息越发浓厚,宛如乌云密布,而铠甲上的符印纹路开始闪起阵阵暗金色的光彩,看上去诡异恐怖至极。
又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在泥土里闷然传出,龙日狂阳双掌猛提,头盔与头皮之间倏地血雾炸开,头盔终于彻底从他的脑袋上剥离开来。
头盔离开脑袋的一瞬间,龙日狂阳飞快的腾出一只手掌,猛地一掌就对着自己的天灵盖按了下去。
头顶百会穴乃人体最重要的穴位,也是几大死穴之一。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练武的高手,百会穴若遭重击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毙命。可龙日狂阳一掌拍下,却并未重伤,反而有一股强悍的气机便顺着百会穴猛灌而入,将他体内某种力量硬生生压制住,而后铠甲上的符印之力竟缓缓消散,但青黑之气却仍是不散,依旧紧紧缠绕这他的躯体。随后他魁梧的身躯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倒在地,那顶头盔滚落一旁。
龙日狂阳瘫倒在地,开始急促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他脸沾满了血渍和汗水,他脑袋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头顶不但没有头发,反而长着条条青黑色的触须,这些触须掺夹在血肉中,一片触目惊心,让他原本颇为英挺的相貌更增添了几分凶狞诡异之相。
昏暗的火光中,龙日狂阳浑身颤抖,这一刻他仿佛已经不是那个名动北荒的狂霸战神,而只是一个极度虚弱疲惫的病人。
他双目无神的仰望着暗黑的帐篷顶,贪婪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仿佛这空气才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龙日狂阳忽然喃喃的轻声自语,他再次用双手轻轻抚摸着他那满是血肉触须的脑袋,表情却无比的平静和舒坦,他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轻轻说道:
可当他放下手,忽然触碰到身旁那顶头盔时,他的表情就立刻又凝重阴沉起来,他不再说话,只有沉重的鼻息声不停起伏着。
许久后,龙日狂阳重新抓起了头盔,目中那冷狂的光芒复现,就听他冷冷自语道:
他忽然又伸手摸向血肉模糊的脑袋,皱眉沉吟,他咬牙冷声道:
言罢,他重又缓缓坐下,双手捧着那顶头盔,神色阴沉道:他忽而诡异一笑,面目狰狞的喃喃道:
龙日狂阳说完,又重重的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细细回味后,便表情凝重的将头盔举到了头顶。但那满头血色的触须甫一接触到头盔,竟犹如遇到了天敌的活物般开始挣扎,意图抗拒,同时铠甲上再度浮现出暗金色的符印纹路,仿佛正与那头盔遥相呼应。
龙日狂阳紧闭着嘴唇咬着牙关,忍受着体内疯狂窜动的某种存在带来的难以形容的痛苦,最后用力的将头盔朝着头顶重新戴了上去……
当最深沉的黑夜褪去,东方微露鱼白,昭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闻风山庄内一处占地颇广却极为隐秘房间内,四面摆放着高达两丈的架子,架子被分隔成十层,每一层又被分隔成十个小笼子,而每一个笼子里都有一只鸽子。
这种房间
,在闻风山庄内被称为鸽房。而像这种规模的鸽房,山庄里至少还有数十间。
闻风山庄以买卖江湖情报为主,只有出得起价钱,这世上就没有闻风山庄打探不到的情报。而情报的来源,就是那些鸽房里的鸽子。
但鸽子只是传递消息的工具,闻风山庄真正的鸽子,却是那些散布在江湖各处的耳目眼线。他们日复一日的负责打探每天江湖上的大小事情的消息,然后收集归类,再由那些鸽子带回闻风山庄。
此时,一位身形普通相貌也普通的老者,正提着一只大木桶,木桶里装满了上等的细米,老者细致且耐心的用细米喂着架子中的那些鸽子,因为再过半个时辰,这些数不清具体数目的鸽子就将从闻风山庄内飞出去,等到日落时,它们就会带来这一天江湖上所发生的各种情况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将会为闻风山庄带来巨大的财富。
所以老者在喂鸽子的时候,他的神态和煦,眼神温和,就好像他喂的不是鸽子,而是自己的孩子一样。闻风山庄内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鸽子一直都是他的宝贝。
这个老者当然就闻风山庄的庄主,鸽老。
鸽老虽其貌不扬,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出众之处,可江湖上却从无人敢轻视他。鸽老非但神秘,且耳目遍布江湖,能有如此势力的人,谁都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鸽老习惯每天都早起,然后去喂他那些精心饲养的鸽子。他早起的原因除了要喂鸽子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睡不着。
如果换作别人,拥有势力且不差银子,按道理说他一定会生活得很舒坦,也一定会睡得着觉,且每天都会做美梦。可鸽老不是别人,所以他每天都要很晚才能睡着,也会很早就醒来,因为他每天都会去思考许多事情。像他这种年纪的人,也会有很多的往事忍不住去回忆,而回忆最会使人忧愁。
人一旦有了忧愁,岂非就会想得太多,然后就会失眠?
从样貌上看,其貌不扬的鸽老最多不过六十岁出头。但鲜有人知的是,他真实的年纪其实远远不止六十岁,或许比六十岁还多一倍都有可能。所以像他这种活了很漫长岁月的人,他应该早已看透了世上的许多事情,可他为何还会去忧心某些事呢?
世上只有一件事能让人无法轻易抛却,那就是执念。
而鸽老心中便有一个执念,所以他还会去思考,去回忆,这些因由便是忧愁的来源之一。但鸽老心中忧愁之事,几乎没有几个人清楚。
所以在很早以前,鸽老就已经习惯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在他看来,睡得太多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那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他宁愿每天早起来喂他的鸽子。
要喂养数量如此众多的鸽子,自然需要花费很多的银子。而这些花银子养起来的鸽子,却会给闻风山庄带来更多的银子。
而这,也是鸽老乐于其中的原因之一。
鸽老给一只鸽子撒了一把细米进笼子里,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鸽房外。
鸽房外天色渐渐明亮,是该放鸽子的时候了。
却在这时,鸽老听见鸽房外传来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鸽老对这样的脚步声已经太熟悉不过,所以他丝毫不觉得意外,尽管闻风山庄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鸽老的允许,除了每天早晨放出鸽子的时间外,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接近鸽房。
因为鸽房里的鸽子每天都会带来各种消息,这些消息包括各类情报,也包括各种各样的秘密,而闻风山庄就是靠这些情报和秘密立足于江湖,所以鸽房就是闻风山庄内的机密重地。
但这个能随意接近鸽房的人,却并不在」任何人」的范畴之内。
这个人就是
蒙衍。
蒙衍是鸽老最亲近信任的人,所以他在闻风山庄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唯一能拥有自由出入鸽房特权的人。
蒙衍的身形从鸽房外轻飘飘仿佛幽灵一样的飘了进来,恭谨的站在了鸽老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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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捏着三卷纸条。
鸽老还在细心的给最后几只鸽子喂着细米,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蒙衍点了点头,语气恭谨:言罢,他将手中的纸卷双手递了出去。
鸽老淡淡说了一句,轻轻放下木桶,转身取过纸卷,随手打开其中一卷看了起来。
纸卷上的字虽不过寥寥数语,但鸽老的神色却微微一变。
鸽老的神色浮现出几分诧异,他微微皱眉,然后看了一眼蒙衍,道:
蒙衍摇头道:
蛮族风炎部夜扰西北边境之事不过就发生在一天之前,如此短的时间,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只怕西北境内都还没有完全传开,更别提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中原了。但就在短短一天多的时间里,地处中原的闻风山庄却已经收到了情报。由此可见,闻风山庄对消息情报的收集和传递的确有着令人惊叹的准确和迅速,闻风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鸽老点头道:
他略作沉吟,随后对蒙衍道:
蒙衍立即点了点头,随后忽然微笑道:
或许是因为他生性冷漠,又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经常会笑的人,所以他在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生硬,所以笑得极为古怪。
鸽老似笑非笑,淡淡道:
蒙衍心领神会,附和道:
鸽老淡淡嗯了一声,微笑道:
他忽然又看了一眼那张纸卷,目光落在纸卷上的一个四字姓名上,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鸽老忽然轻轻笑道:
蒙衍不由微微皱眉,问道:
蒙衍微微抬头,似一下子回忆起了某件事,「蒙衍,可记得十几年前,我们曾在北荒
遇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吗?」
蒙衍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然后皱眉问道:
鸽老微微侧头,目光望向遥远的西北方向,闻言微笑点头,他忽然看向蒙衍,微笑着问道:
蒙衍闻言,脸色浮现出几分古怪,随即他轻轻冷笑一声,
他说着,忽然眉头一扬,有些差异的望向鸽老,疑惑道:
鸽老呵呵轻笑,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语,
鸽老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蒙衍彻底愣住了,这件事他竟然从未听鸽老提过,所以他只能摇头。可他的心里却有了些许想法。
鸽老又望向西北方,笑道:
蒙衍冷峻沧桑的脸上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语气有些些许嘲讽的道:
鸽老笑意深沉地道:
蒙衍沉吟道:
鸽老轻轻点头,
蒙衍恍然道:
鸽老意味深长的道:
蒙衍沉吟片刻,忽然问道:
鸽老先是轻轻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看不出丝毫奇特的脸上露出隐晦的笑意,淡淡道:
鸽老语气平静,神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跟随他已经数十年的蒙衍却能感受到,此刻这个相貌平平无奇的老者,内心正沸腾着何等汹涌的愤怒。
蒙衍没敢轻易接话,只是暗自握紧了拳头。
鸽老轻舒一口气,接道:
蒙衍思索着,忽然问道:
鸽老淡淡道:
蒙衍想了想,皱眉问道:
鸽老沉吟许久,而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语气平静的道:
他顿了一顿,目光依旧望向西北方向,忽然又微笑道:
蒙衍心里一动,忍不住追问道:
鸽老闻言,缓缓收回目光,他看了一眼蒙衍,淡淡回答道:
蒙衍闻言,脸上的好奇之色越来越强烈起来。
鸽老继续解释,说道:
蒙衍听得惊诧不已,可他毕竟跟随鸽老多年,早已见识过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物,所以短暂的讶异过后,他就恢复正常,然后他刚想开口,却马上闭上了嘴。
他虽有许多的疑问,但作为鸽老最亲近的人,他早已知晓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在老者面前说太多话问太多问题,除非他自己想告诉你,而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规矩。
但现在,鸽老的谈兴似乎正盛,他淡淡的问道:
蒙衍立即躬身道:
鸽老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至于我为何会选择将惑命蛊交给龙日狂阳,是因为在遇到他之前,我还没有找到能成为惑命蛊宿主的合适人选。如果没有天生的特异体质和超强的意志
,一般人是绝不能承受惑命蛊的力量和反噬的,倘若随便找个人让他成为宿主,一旦被惑命蛊夺舍成为蛊兽,必将引起别人的注意,惑命蛊如此奇物,天下间觊觎它力量的人大有人在。而龙日狂阳不但体魄强悍异于常人,更有无比坚决的意志力,所以他是最适合做惑命蛊宿主的人选。把惑命蛊交给他,不但能以此与他达成交易获得利益,最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惑命蛊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它究竟能将一个人变成何种程度,也很想知道龙日狂阳能不能抵抗得了惑命蛊的侵蚀吞噬。」
蒙衍一边听着一边暗自沉思,接着话道:
鸽老却微微皱眉,说道:
他忽然话头微顿,继而眉头不由紧了一紧,然后才继续说道:
蒙衍忽然轻声一叹,正色道:
鸽老眉毛一挑,微微颔首道:
蒙衍若有所思,忽然正色道:
鸽老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森然笑意,他瞥了蒙衍一眼,
蒙衍背脊微微一寒,连忙道:
鸽老表情平淡,丝毫不见波动。
蒙衍沉默片刻,忽然又疑惑的问道:
鸽老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他神情有一瞬间的凝重,而后就听他用低沉的语气缓缓说道:鸽老说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蒙衍虽觉诧异,但察言观色,便知鸽老所言应是不假。但他心中疑惑却更深,不由皱眉问道:
鸽老呵呵一笑,说道:「那样惊世骇俗之物,又岂有不
为人知的道理?只是知晓魔种存在的人并不多而已。因为太过玄异之物的存在,往往也只有奇人异士方有机会接触了解。而魔种最近一次为人所知,就是在二十年前……」鸽老话音微顿,似乎欲言又止。
蒙衍面现诧异,同时念头飞转,忽然间目光一闪,不由得脱口问道:
鸽老对他的猜测并未有任何意外,闻言点了点头,道:
蒙衍恍然点头,他想了想,随后道:
鸽老却淡然一笑,随即摇头道:
蒙衍暗自一惊,随即皱眉道:
鸽老语气首次出现难以掩饰的起伏,脸上更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神情,缓缓道:里见过那人一面,彼时的他不但是统领天罗的帝君,更被天罗族人尊为神祇,拥有着近神之力的能为。只可惜他后来被族人背叛,据说他一怒之下以一人之力几乎灭尽了天罗全族,然后身负重伤后下落不明。有传说他携着心爱女人的尸体将自己沉入了千年冰湖中殉情而死。否则以他的能为,若有意出世,必将成为千古传奇。」
这位相貌平平但经历背景和来历却极不平凡的老者,语气中首次出现了几分唏嘘感慨之意。
尽管蒙衍也同样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不俗之人,听到鸽老这番叙述也难免心潮起伏,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就在蒙衍还在反复默念这个名字并神情恍惚时,鸽老却忽然淡淡道:
蒙衍慌忙回神,连忙道:随即转身走到鸽房的大门口处,伸手轻轻击了两掌。
掌声响起后片刻,整个闻风山庄内就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翅膀扑腾之声,然后黑压压一片几乎能遮蔽整个闻风山庄上空的鸽子就腾空而起,在晨曦中朝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鸽老没有说话,安静的从每一排架子前经过,并亲自打开了那些笼子,闻风山庄内最后一批鸽子也随即飞了出去。
鸽老抬头看着最后一只鸽子消失在还有些灰暗的天空中后,才随手翻开了第二张纸卷,目光一扫,随即双眉就轻轻皱了一皱。
鸽老语气里有轻微的诧异,
「不止是落日马场,从西北传来的其他消息里,还有至少十几家帮派势力都在一夜之间
出了事。那些帮派中的老大不是突然暴毙,就是纷纷让位,还有一部分更被连根拔起,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其中就包括颇有声名的铁枪门。」
蒙衍脸色有些沉重,续道:
鸽老目光中忽然有锐芒一闪,问道:
蒙衍沉吟道:
鸽老又瞧了一眼那张纸卷,忽然隐有所悟,不由沉声道:
蒙衍眉头一挑,疑惑的问道:
鸽老微微抬头,看着阴云逐渐散去的清晨苍穹,缓缓道:
他忽然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喃喃道:
蒙衍思索片刻,忽然看着鸽老,皱眉道:
鸽老略作沉吟道:
蒙衍道:
鸽老眉头一扬,摇头道:
他多了顿,又道:
蒙衍没有再说话,他正在思索。
鸽老缓缓的沉吟一声,而后吩咐道:
蒙衍躬身道:
鸽老忽然沉声道:
蒙衍心头
一震,连忙又躬身道:
鸽老又打开了最后一张纸卷,看了一眼后微笑道:
蒙衍点头附和道:
鸽老手掌轻握,手中三张纸卷无声无息的化为了一团青烟消散。他呵呵笑道:
蒙衍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诧异的问道:
鸽老双手负后,看着东方一轮刚冒出头的金灿朝阳,道:
他语气一顿,而后转头看向蒙衍,淡淡道:
蒙衍诧异道:
鸽老意味深长的笑道:
蒙衍心念疾转,脸上却面不改色,恭声道:
鸽老点头,忽然脸色一沉,目光炯炯的看着蒙衍缓缓道:
没等蒙衍回答,鸽老却已经说道:
蒙衍慌忙躬身,将头压得低垂,他肩头微颤,颤声道:
鸽老举步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淡淡道:
等蒙衍的身影退出鸽房后,鸽老长长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