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村长拿出他那老旧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后,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好像是,没能打通电话。
接着,他让我先吃着,他出去找找人。
可看他那样子,我心里却出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表情已经十分凝重,眉心拧成了一团。
“陈叔,怎么了?”我连忙问他。
他叹了一口气,才无奈的说道:“张家人……都联系不上了。”
“什么?联系不上?怎么回事。”此话一出,我顿时觉得抓到了什么重点。张老头这才给我托梦,他家人就消失了?
“有人说,看到他们连夜出了村子开车走了。应该是回城里了。哎,多年来那么孝顺,怎么到这时候反而……”陈村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始唉声叹气。
不过听说是自己离开的,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张老头杀了他们,那事情就还没那么糟糕。
但很明显,他们也是知道些什么,这才不顾老人和家人的尸体,这……应该能算得上逃跑。
没办法,我只能想其他的法子。
在屋子里呆坐了一会,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连忙对陈村长说:“陈叔,你说村里的老人会不会知道些什么?要不你带我去找个年长的老人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张家人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陈村长想了想,直接就带着我出了门。然后来到村里年纪最大那个老人家里。
可是这老人九十出头,年纪实在太大了,陈村长跟他家里人说明情况去问他时,他只能嗯嗯啊啊的根本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耽误了半个多小时,在我的授意下,陈村长才带着我出来。
“陈叔,像这种年纪大到已经没办法表达自己想法的老人就算了,你带我找个那种……”
没等我说完,陈村长就有点不好意思的打断我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好久没过来他家了,之前这老头还挺清醒的。你知道年纪大了,糊涂可能就在一瞬间……我这就带你去找另一个老人。而且这个老人,跟死掉那个张老头关系好像还不错。年轻的时候,经常跟老张头去山上打猎。”
“哦?那敢情好啊。快走吧!”一听这个老人还认识张老头,我就有点迫不及待。
很快,陈村长就带着我进了一个院子。
但一进这院子,我就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什么地方盯着我,可我又不知道他躲在了什么地方。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县城遭遇鬼打墙的时候。
“叔,这大白天的,你怎么又自己喝上了。”
陈村长推开门进去,立即喊了一声叔。
我跟进来,立即就看到一个老头坐在火边,炉子旁边是一盆花生,还有一个酒壶。不过陈村长喊了一声后,他并没有抬头,直到陈村长又大声喊了一次,他才抬头朝我们看来。
“哎,狗娃,你来啦,快来,陪我喝两杯。”
老头子好像已经喝高了,冲陈村长招了招手后才看到我,随即又盯着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问陈村长:“这小娃娃是谁家的?很面生啊。”
“哦,叔,这是我去邻村请来的,邵大仙的孙子。这不是张老头家那个问题,让他来帮忙处理一下。”陈村长连忙介绍。
“噢?你是说……不对啊,那怎么弄到我这来了?”老头子又喝了一口。
陈村长这才领我到炉子边坐下,对老头说道:“叔,张老头家那个事儿有点棘手,他想了解一下张老头的生平,所以,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说起张老头,这老头表情里也多了几分黯然,又喝了一口,才叹息道:“了解他有什么用,可惜啊,没人跟我一起喝酒了。”
我能感觉到,老头好像不太愿意提起张老头。但好不容易找过来,我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于是没等陈村长再说话,我就自己问道:“大爷,听你的意思,你们之前经常一起喝几杯吧?那你们肯定是有什么共同的兴趣爱好对不对。”
以老头的态度,如果直接正面问,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说,但侧面去慢慢提,说不定能有收获。
一方面,之前陈村长跟我说过,年轻的时候老头跟张老头经常去山上打猎。一方面,现在他自己也说后来还一起喝酒。更重要的是,从他的语气里,我能听出,对张老头的死,他是很惋惜的。
所以,才想了个旁敲侧击的方法。
果然,听我这么问,老头顿时点头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然有共同爱好,年轻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山上打猎,弄点儿野鸡野兔什么的,回来就一起喝点儿。不过其实以前我也是单打独斗的,有一次我被自己的捕兽夹给夹住了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后来,老张刚好上山碰见我,是他把我硬生生从山上背回家的。我们这才成了朋友。”
“没想到啊,不久前我们还一起喝酒,这人,说死就死了。”
说到这里,老头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看他越说越难过的样子,我也有些感触,这大概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
“那……平时你们一起喝酒,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想了想,我又问老头。
既然是喝酒,那就得聊天,喝酒之后聊的东西那范围可就广了,指不定张老头就给他透露过一些关于自己家族的事情。
“也没说什么,就是聊点儿山上哪一片野味多一点之类的,他对山上比较熟悉。”
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酒,老头砸了咂嘴又要倒酒。陈村长连忙拦住他:“叔,你喝多了,少喝点儿,对身体不好。”
而老头的“他对山上比较熟悉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连忙追问:“他比较熟悉山里,是不是经常去山上?打猎的次数肯定比您多吧?”
没想到老头却摇头道:“他是经常去山上不假,但好像不是专门去打猎的,很多时候他带着野味找我喝酒,都说是碰上的。”
这离我的想法就很近了。也就是说,张老头虽然经常上山,但不专门去打猎,而是也去做了其他的事情。
“那,大爷,陈叔跟我说张老家是很多年前迁过来的,对他家族的事情你有了解吗?”这是我最想问的问题,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终于问了出来。
“这个嘛,我也只是知道他们家是多年前从外地过来的,可是他们家过来定居的时间也很长了,大家也从没把他们家当成外乡人看……真要说他祖上的事儿,我还真不清楚,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可老头的话却给我泼了一盆凉水。连他都不知道,那这个问题看来是没希望了。
但过来找他也有很多收获,比如说,张老头生前经常去山上。那关于他的秘密,或者就在山上的某个地方。
出了老头家之后,陈村长表示还有一个老人可以去问问,但我觉得再问可能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就提议道:“陈叔,我觉得还是要想办法联系一下张老的家人,跟你说实话,我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但必须要找到他的家人才能求证。他是有两个儿子对吧?”
“没错。但要联系他们……到也可以联系,我这就去想办法,村里也有其他家有孩子在城里,我让他们去帮忙找找吧。”
“行,联系上之后,就告诉他们,解铃还需系铃人,跑是跑不掉的,必须要来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否则,我也帮不了他们。”
我把这几句话说得很重,因为在我心里,他们这时候离开,是一种极不负责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