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地处西南,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城市因为建在层层叠叠的大山上而闻名。倭寇犯境时,山城是唯一的大后方。
山城市二十年前被单独拎了出来,成为了五大直辖市之一。
能担任直辖市一二把手,证明已经跻身正部级行列。
胡进去山城当市长?如果消息没错,他就真像英朝晖说的一样,他坐了火箭了。
英朝晖要故伎重演的想法被许一山坚决拦阻住了。这次不比前次,如果英朝晖还想着耍这一出,势必会遭到猛烈的回击。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英朝晖被撤职。而且,会影响到衡岳市整个班子。
驱逐调查组,完全可以上升到政治事件的层面上来。前次是指导小组,这次是调查小组。两个小组的目的和任务完全不一样,英朝晖居然还想着来玩一次。
许一山心里明白,英朝晖之所以敢提出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还在以为自己属于龚省长的阵营。无论是指导小组还是现在的调查小组,背景都毫不例外指向了龚省长。
可以这样说,两个小组的诞生都是龚省长一手扶持和操纵起来的。英朝晖认为,他就算惹得龚省长不高兴了,最多也就被训斥为政治不成熟。
英朝晖不会想到,在他日趋紧随许一山之后,他已经被龚省长从他的阵营里悄悄排除在外了。
这正应了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而在许一山看来,现在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从他决定将龚伟拿下开始,他就知道与龚省长的关系不可再调合。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以他目前的地位去对抗龚省长,无异于螳臂挡车。但是他不得不去挡。他清晰地知道,一旦错过时机,损失便真成了损失。
其实,他也曾有过妥协的念头。商业银行存款去向不明案生后,他想过用财政去填补这个巨大的亏空。无论结局怎么样,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老百姓的存款打了水漂,遭受损失。
这个念头让他一度放弃了追查存款失踪的想法。可是后来一件事的生,让他再次坚定了追查到底的决心。
这件事是聂波亲口告诉他的。说是有一个储户,家里三代人的积蓄全部存进了商业银行。这笔钱,是准备给孙子娶亲用的。
三代人省吃俭用积累下来的这笔钱,是他们三代人的全部希望。
因为,现在没有房子,根本就没办法娶到亲。
在这个家里,三代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除了付出劳动获得报酬,再无任何其他收入。
要知道在一座号称三线的城市里想买一套房,普通的工薪家庭必须要穷尽三代人的积蓄才有一丝希望。而且还付不了全款,只能无奈接受按揭的盘剥。
这家人在得知银行存款取法取出,且无人理的情况下,年迈的爷爷奶奶一气之下,喝了农药,双双死在湘水河边。
这家人的母亲也绝望上了吊。剩下一对父子,父亲从此疯疯癫癫,逢人便双膝一跪,将手举过头顶哀求道:“还我钱,还我钱。”
孙子被家庭变故弄得愤怒不堪,拿了一把铁锤将商业银行的大门锤了一个稀巴烂,结果因破坏公私财物罪被抓,至今还关在看守所里。
一家人的家破人亡,让许一山痛心疾。
他暗暗誓,即便赔上自己全部的前程,甚至性命,他也要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于是,将龚伟缉拿归案,就成了他心里最大的一个念头。
如今,龚伟已经被控制在手了。但想让他吐出吞进去的赃款,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从调查组迅速进驻衡岳市开始,他就感觉到一张大网正在向他张开。
调查组拿李想是假,迫使许一山让步才是真。
英朝晖因为想法没被许一山接受,他心里很不甘。他现在急于想表现自己,他要让许一山知道,他英朝晖也是个浑身充满正义感的人。
在林荫假日酒店的调查组驻地,英朝晖找到调查组长,承认衡岳市云轨项目物业出让存在的问题,都是他一手安排指挥和落实的。
他要求调查组解除对李想的调查,他主动接受调查。
“英市长,你这是唱哪一出?”调查组长得知他的来意后,笑眯眯问他。
“我来主动配合你们说明问题啊!”英朝晖冷笑道:“你们不就是想找衡岳市的麻烦吗?”
调查组长无奈摇头道:“英市长,你一市之长,说出这样没水平的话来,你让我失望啊。”
“失望也好,绝望也好,衡岳市的问题,总得有人站出来挑担子吧?”英朝晖叹口气道:“如果你们心里还有老百姓,你们就不要打许书记的主意。我的话,够明白了吧?”
调查组长将脸一沉道:“朝晖同志,你的思想出了严重的问题啊。什么打谁的主意?你知道这句话严重的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英朝晖苦笑道:“总之一句话,许一山同志即使工作中存在一些问题,我们也应该要一分为二来看待。我想请问你,全省还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市委书记吗?”
调查组长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说道:“朝晖同志,我郑重提醒你。我们调查组不是哪一个人的私人力量。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英朝晖跑去调查组驻地要求配合调查,被视为无理取闹。
调查组长甚至警告英朝晖,上级派出调查组进驻衡岳市,是上级对衡岳市的关心。如果衡岳市委市政府在这方面执迷不悟,必将受到相关处分。
许一山对英朝晖去调查组闹事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提醒英朝晖,调查组是冲自己来的,英朝晖不要惹火上身。他权衡再三,暗示英朝晖道:“老英,如果我出了事,我希望你把衡岳市的局面撑起来。”
英朝晖摇摇头道:“你别给我压担子。许书记,衡岳市离不开你。”
在英朝晖的鼓动下,衡岳市与调查组形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
局面在梁国明再次来衡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