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燕京,没有因为广粤与中部两省的矛盾而有丝毫异样。
站在落地窗前,许一山看着脚下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心里暗自感叹,什么时候桔城也能像燕京这般繁华,自己才不辱使命。
燕京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这座汇聚华夏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就像一颗璀璨的明星一样,高悬在华夏人们的心中。
在这里出的每一道命令,都是庄严和不可更改的最终结果。如果不在结果布之前改变事情的走向。一旦形成了决定,在无人可以改变。
休息了一晚的许一山,此刻显得精神饱满,精力旺盛。
昨晚回驻京办的路上,奚美丽明着暗着提醒他,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她的这个“保护自己”的弦外之音,其实就是暗示许一山可以选择放弃东湖水库的权属。
奚美丽的想法,许一山是断然不可接受的。虽然他心里明白,奚美丽能说出这样的话,明显就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但他却不想领她这个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选择放弃东湖水库的权属,他将会成为中部省历史上不可饶恕的罪人。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一旦电话过来,他就要披挂上阵。
突然,秘书孔野急匆匆进来,神色紧张地低声对许一山说道:“许书记,您的电话。”
许一山摆摆手道:“不接。”
他需要稳定心神。现在外界任何的一个消息,都可能会动摇他的思想。
“是祝老。”孔野小声道:“祝老亲自打来的。”
许一山啊了一声,赶紧去接过来电话,态度谦恭地问候了一声,“您好,长,我是许一山。”
“小许小朋友啊,你的电话还真难打嘛。”电话里传来祝老爽朗的大笑声。
“没有没有。”许一山讪讪解释道:“您有何指示?”
“来燕京了?”
“报告长,昨晚到的。”
“来了燕京,也不想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啊。”祝老抱怨道:“看来我不亲自给你打电话,还找不到你人了啊?”
“没有没有。”许一山尴尬不已,低声说道:“我想在办完事后,再去拜访长您。”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祝老笑笑道:“我知道你来燕京的情况。你过来我这里一趟吧,我想与你聊聊。”
这下许一山为难了,祝老相邀,他不可拒绝。可是如果处理东湖水库的电话来了,他怎么办?
祝老显然猜透了他的心思,“小许啊,今天你是没事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许一山闻言,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很显然,东湖事件已经惊动到了祝老。像祝老这种早就退居二线的长,完全是不问政事的。何况东湖水库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
祝老知道了,说明东湖水库的问题已经广为人知。事件能引起祝老的重视,可见广粤方面下的功夫不少。
奚美丽听说许一山要去见祝老,她又惊又喜,激动不安地说道:“小许,祝老是我们中部人呢。”
许一山笑道:“我知道。祝老很关心我们中部的展。”
“亲不亲,家乡人呀。”奚美丽道:“祝老是胸怀天下的长。我们平常都很难见到他老人家。特别是他老人家退下来之后,再想见他,可比登天还难。”
奚美丽作为中部省驻京办主任,在许一山来京办事时,她需要全程协助和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许一山要去见祝老,她责无旁贷要陪同前往。
按照约定的时间,许一山到达祝老的居所门前。
这是一座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口甚至都没看到岗哨。院子里,一株高大的枣树,枝桠已经伸到了围墙之外。
院门缓缓打开,出来一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他将许一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问道:“许一山同志?”
许一山连忙迎上前道:“是我。”
“你随我进来吧,长在等您。”年轻人看一眼站在许一山旁边的奚美丽,抱歉道:“您稍等。”
他居然婉拒了奚美丽进去小院。
院子里的地板是由一块块青砖铺的,脚踩在上面,隐隐能感受到历史的回音。
许一山聚精会神,紧随着年轻人进去一座小厅。眼前的这一幕,他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他猛地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跟随胡进回家的时候,当时还天真地认为,胡进家在一座四合院里,连个高楼大厦都没住上,在燕京实在是算不得大户人家。
他的这个想法差点让他将脸丢到天霄云外去了。后来过了很久他才知道,在燕京能住上这种独立四合院的人,并不是有钱人就能办到。钱在住四合院的人眼里,真就如粪土一般。
眼前的四合院,与胡进家似乎一样,却又隐隐透露出更多的威严。
许一山当然知道祝老原来的身份。祝老这种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物,放眼整个燕京城,又能有几个?
没一会,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祝老精神矍铄,健步如飞地出现在许一山面前。
许一山屁股底下就像装了一根弹簧一样的将自己弹了起来。桔城一别,祝老风采依旧。
“一山小朋友,请坐啊。”祝老招呼他道:“随便一些,不要太拘谨了。我们是朋友嘛。”
许一山赶紧说道:“长您请坐。”
在祝老坐下去之后,许一山才敢小心翼翼地坐下。
“这次进京来,是关于与广粤的纠纷吧?”祝老开门见山地打开话题。他笑眯眯地问:“你们中部怎么就派了你一个人来?小陆和小容同志呢?他们怎么不来?”
许一山小声解释道:“长,我们中部省今年遇到了三百年不遇的旱情。现在省委省政府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抗旱上面了。陆书记和容省长都是枕戈待旦,夙夜难眠。”
祝老点点头,忧伤浮上他的脸颊,“是啊,今年的旱情,确实比较严重。但是,我们都是困难打不倒的。我相信,经过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会赶走旱魔的。”
许一山道:“长您说得对。人定胜天。”
祝老笑了笑道:“小陆他们不亲自来,这点小心思我还是能看懂的嘛。是不是觉得广粤省只来了一个副书记,他们就不愿放下身段啊?”
许一山尴尬道:“不是不是。关键是现在全省的抗旱,陆书记和容省长根本抽不开身。”
“你就可以抽得开身?”祝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一山小朋友,你这次来,有什么打算啊?”
许一山诚惶诚恐道:“我服从组织决定。”
“如果将东湖水库权属划给广粤,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