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何方？
这个问题着实把高惊雷问住了……
在爷爷离开部落去往北平之前，他也经常听爷爷说起过这些问题。
从前朝的农民起义，到之后的拳乱，还有一直未曾停息的各地暴动，爷爷都经常会说起。
爷爷的推演之法很是厉害，至少在高惊雷的记忆里，爷爷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错过。
推演之法不同于孙启山的卜算之术，虽然看起来很相似，但若是了解这两门术法，就会知道其中的差别就如同天与地，隔着巨大的沟壑。
卜算之术算的是命理，破开重重迷雾去追寻那泄露出的一丝天机。
可推演之法，是结合天下大势以及散逸出的天机去推算天地之走向，甚或是……改变期间的定数。
还有一种说法，叫做……盗天机！
爷爷曾经跟他讲过，这两种术法本质上甚至还有些冲突，两派继承人之间，多多少少还会产生些矛盾，曾经不死不休！
其中比较出名的当属元末明初的两大奇人，刘伯温和黑衣宰相姚广孝。
刘伯温从小有过目不忘之能，卜算之术登峰造极。
他认定朱元璋是真命天子，便随朱元璋征伐天下。
接着卜算之术，对所有对手了如指掌，更可以提前窥算运势，帮助朱元璋百战百胜。
最后刘伯温更是借助朱元璋之命势，捕捉到了元朝龙脉之所在，逆天改命，将元朝龙脉一举斩断。
之后又利用龙脉之威，将剩余几条蛟龙直接吞噬，定下了有明一朝三百年天下！
这已是将卜算一门做到了极致了，不会再有人更厉害了。
而黑衣宰相姚广孝呢？
他所学的，就是推演之法。
传说他幼年便极为聪慧，家中虽巨富却对穷奢极欲的生活丝毫不感兴趣，直到他得异人传法，才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可等他术法有成，年满二十岁之时，天下已经有了定数，刘伯温慑服龙脉，吞噬蛟龙，大势已成。
此时他再出山，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于是姚广孝选择了潜修蓄势，等待天机有变。
之后他兼修佛道两家，博采天下之长，将推演之法修行到了大成！
出山后，他跟在朱棣身边，人称黑袍宰相！
靖难开始，他始终在追寻天机大势，可刘伯温定下的龙脉着实太过霸道，即使朱棣本身是潜龙，可仍旧被压服的动弹不得。
开战三年，朱棣也只是拥有三郡之力，在掌握了九州的真龙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眼看着朱棣要被真龙吞噬，姚广孝出手了。
他一身法力通天，用自己蓄了几十年的势，一举蒙蔽了天机！
之后朱棣兵发燕地，利用天时地利，真龙闭眼，直捣黄龙，占据北方中心！
以一地战一国！
从此天下易主！
姚广孝一身艺业通天，偷天换日成功之时，也是他功成身退之日。
他走的时候，明朝的国祚动荡不安。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得到了什么。
只是刘伯温定下的有明一朝三百年天下，最后也仅仅勉强维持了两百多年。
明末更是天灾人祸不断。
连万年罕见的小冰河都出现在了中土，民不聊生。
这就是卜算一门和推演之术的交锋，虽然两派相争不见血腥，但其间隐藏的危险，死掉的人，都足以让天下震惊！
现在宋江声问他，关于中土大地的局势。
高惊雷从小耳濡目染，也多少了解一些。
爷爷曾经对他说过，现在中土也正处于千年未有之变局，虽多有磨难，但英雄辈出，正是群星璀璨的时代。
可未来的一段时间，仍会是黎明前的黑暗。
奶奶死的时候，也曾经对他说过，不要太过听信别人的话，哪怕是最亲的人也不行。
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心。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出山。
高惊雷捏着茶杯，在手中来回打转。
“我就是个山沟里面出来的穷小子，你问我这些，我上哪儿知道去。”
宋江声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
“高兄实在太过自谦，在我见过的人里面，称的上人杰的也就寥寥几人，高兄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位。”
“这让你夸的。”高惊雷咧嘴笑道：“你说的人杰里面，有没有唐靖啊。”
“团长自然是不算的。”
高惊雷微微一怔，接着笑的更欢。
“你还挺实在的，别忘了你可是跟着人家混饭，这么说他，也不怕丢了饭碗。”
宋江声笑容不变：“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缺这一口饭吃。”
“哈哈哈哈！”
高惊雷忍不住大笑，只觉得宋江声这人属实有意思。
他出山之后，见过有意思的人也不多，孙启山是一个，再一个就是这宋江声了。
论年纪，他才二十出头，还年轻的很。
可是他的国术修为竟也入了暗劲，不说是宗师，可就算在津门这种武风蔚然之地，也足够闯出自己的名号。
更不用说他的学问也不差。
宋江声神情突然郑重了不少，他轻声道：
“前朝虽覆亡，可全世界的列强仍旧对我中土大地虎视眈眈。
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年的沙日之争，若是日岛败了，那东三省这偌大的地盘，就要落到沙国的手里。
一旦进了人家的手，再想夺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恩。”
高惊雷想到了被他们困杀的一小波溃散逃兵，那群人仗着兵器之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只是溃兵尚且如此，如果真变成了丧国之人，那将会遭受怎样的羞辱？
“可是……”高惊雷思索片刻道：“现在前朝已亡，不是政权都变了嘛，现在总不会像以前一样，任人宰割了吧。”
“高兄，你把这事情想简单了。”
宋江声摇头道：
“袁大总统上位，对国家的改变可能会有，但绝对不足以对抗各国列强。
现在外国人仍旧在我国土内肆虐，如果自身不够强横，始终都会受别人的压制！
想要不受人欺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