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王士方坐直了身子，生出了些许无力感。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有师父在身边，谁能伤的了我？”
孙启山不紧不慢的吃着葡萄，一言不发。
王士方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老孙，你说……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嘿，你担心个啥？”孙启山悠然道：
“敌在暗你在明，你要是先乱了方寸，那开心的是谁？就你这，还想继承家业呢？”
“谁想继承家业了！”王士方怒道：
“我爹春秋正盛，哪里轮得到我，再说……只要我见到我师父，跟师父学上两手，那还不立刻脱胎换骨！”
“呵。”孙启山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跟高爷学本事，高爷答应教你了么。”
王士方沉默下来，心事重重。
看他那可怜模样，孙启山也不忍太过打击。
他虽然纨绔，可心肠还不坏，跟许多其他的军阀子弟比起来，简直算是圣人了。
“别想那么多，你现在就该吃吃该玩玩，我觉得……安排这事儿的人肯定不会只动手一次。
这次失败了，他一定还有后招，你就安心等着就得了，我估摸着高爷大概也快来了……”
“也是。”王士方突然欢喜起来：“等师父来了，我要带着他把滨江所有出名的馆子全都吃上一遍！”
“呵呵。”孙启山摇头失笑，心道这王士方还真是赤子心性。
顿了片刻，他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心心念念那个珍珍姑娘，有点不太对劲…………”
他可还没忘记，昨天去看珍珍的面相，分明已经是个死人！
不是她命格特殊，就是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
“珍珍？”
王士方撇撇嘴：“你把我看成啥了，少爷我啥样姑娘没见过？”
“我就是跟你说说，给你提个醒，你要是心里有数，就当我没说。”
孙启山再度躺下，肥大的身子占满了半个软塌，从隔壁传来一阵大烟膏的味道，让他厌恶的皱起了眉。
“这破玩意儿，迟早老子都给他弄没！”
……
明月高悬，整个秦家透着一股死寂。
仆役们脸上带着兴奋与担忧，晚上发生的一幕幕早就被传开，先是少爷中邪，随后马大夫又蜕皮化纸人。
这一系列只发生在戏本子里面的事情，今日却切实在身边出现，让所有人的神经都无法放松，即使是夜深了也毫无睡意。
人们三三两两的攒在一起，互相八卦着白天发生的事，以及后来的见闻，关于神秘出现的高惊雷与夫人之间发生的事情。
只有靠左侧的一个小院子，没有人敢靠近。
秦川带着几个信得过的护卫，在院子的左右守着，无人可以突破他的防线，进入小院。
当然，院子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院子里面关着的，就是秦老爷的新任夫人，清清。
秦老爷陪着她在屋中待了许久，才出门离开。
高惊雷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想要跟他谈谈关于疑似妖女的事情。
秦老爷对于高惊雷的态度很复杂，一方面他知道高惊雷不是常人，肯定不能轻易得罪，尤其是高惊雷刚刚救了他的儿子。
可另一方面，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娇妻，更别说娇妻还怀着自己的儿子！
“高先生，不知犬子如何了。”
秦老爷恭谨的拱手问道。
“状态还好，已经睡了。”
秦少爷不知中了何种术法，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在高惊雷的术法加持净化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多谢高先生！”
秦老爷大礼致意，发自内心。
“我来找你不是因为你儿子的事，他已经没事，可是…………张家险些覆灭的惨剧就在不久之前，难道秦老爷你，就丝毫也不在意么？”
“这…………”
“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探查，我跟他们家的佩儿小姐还算有几分交情。
你去问她，她定然会如实说给你听。
同样是戏子入门，同样的人皮诡术，我相信秦老爷你会有自己的判断。”
高惊雷拱了拱手，他已然将话说尽，若是秦老爷仍旧执迷不悟，那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换条路来追寻厄德勒教的邪魔。
他转身离开，只剩下独自站在原地的秦老爷。
良言难劝该死鬼，听天由命吧。
至于他，要再去见见那清清。
高惊雷就不信，若真是厄德勒的闻香使，可以隐瞒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跟秦川打了个招呼，他就进了门，此时的屋中，清清还没有睡下。
见高惊雷进了门，清清依然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起来分外惹人心疼。
高惊雷坐到她的对面，一语不发，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手上沾了血，说洗就能洗的掉么？”
高惊雷的声音带着些许缥缈。
“先生……先生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清清身子向后蜷缩，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
“呵，若是没几分把握，我也找不上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是清楚！”
高惊雷一直都在想，自己用灵力试探，清清毫无反应。
可若是她真是普通人，就能那么安然么？
高惊雷从小就在异人身边长大，对普通人的世界并不了解。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灵力若是全力施开，普通人一定会有应激反应！
清清，实在太淡定了些……
“呜呜……”清清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她泫然道：“可是……我真的不清楚，奴家是清白的，先生又何必苦苦相逼！”
“呵呵。”高惊雷笑容渐冷：
“你若是真清白，也好……我已经让秦老爷派人去嫩江。
坐车的话，大概几日就能来回，嫩江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嫩江……”清清哭声突顿，片刻后才又摇头道：“先生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我从未去过嫩江！”
高惊雷摇了摇头，跟她再废话，也没有什么效果。
若是她真沉得住气，就等秦老爷查明了事情后，再做决定吧。
如果真是他做的，就肯定会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