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白龙观下山的时候,严礼强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就像卸下了心中的一个重担一样,走路都感觉轻快了许多,瞬间海阔天空心神无碍。
这些日子,未来的那场天劫就像一块巨石一样一直沉沉的压在严礼强的心头,让严礼强每天睡觉都睡不好,辗转反侧,不知如何应对,不知自己究竟能做点什么,而现在,一旦下定决心,所有的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了。
严礼强这一次是决定豁出去了,搏上一回,不管是为爱,为仇,为情,为义,还是单纯的只想嘶声力竭的对着那些懵懵懂懂的人呐喊,一个人一辈子总要能豁出去那么一次,如此才不枉活上一回。
严礼强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同样的事情,如果放在前世,如果他能提前几个月知道有汶川大地震,那他同样也会在地震之前,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人知道灾难会在哪一天到来。
只是这个世界没有网络,没有媒体,没有报纸,所以,严礼强要从头开始。
办上一分报纸,用四年的时间,让那份报纸覆盖住整个大汉帝国的京畿地区。
然后,在灾难到来前几个月,找机会把大料爆出来,让人们提前做好准备,开始撤离。
就算那份报纸最后被朝廷查封了,那也没什么,因为它已经完成了自己赋予他的使命。
这就是严礼强的计划和他所能坐的一切。
在下山的山道上,人一放松下来,严礼强的脑袋里,灵感如泉,一下子全是自己上辈子看过的各种报纸的版面内容和各种纸媒体的宣传手段,想到那有趣的地方,整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离开了小云山,看到今日时间还早,严礼强想到花如雪,就又骑着乌云盖雪,来到了帝京城。
帝京城的门禁依然很严,比起前两次严礼起来的时候,严了不少,城门口的两边站着不少的军士,那进城出城的人都要检查,带着帽子的要脱下帽子来,赶着车的,车厢内外都要查看,拉着货的,也会仔细查看。
听到前面的马车车夫说扯上拉着一车的草料卸下来不方便,那城门口的一个小旗军官,直接拿过一杆长枪,一个眼神示意,就和身边的几个军士一枪一枪的把整车草料戳了一遍过来,看到枪上没有血迹,这才让那一车草料入了城。
“这位老丈,请问这帝京城的城禁这今天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严厉,记得我前段时间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丈在自己前面排着队,严礼强就客气的和那个老丈请教道。
那个老丈回过头来,看了严礼强一眼,现严礼强长得还算顺眼,又算有礼貌,这才缓缓开了口,“前些日子工部侍郎左藤在家中被人刺杀,听说那刺杀他的人是白莲教的,你说这白莲教的人都能潜入帝京刺杀朝廷大员了,这帝京城的城禁,能不严吗?”
白莲教?严礼强惊讶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来帝京,这件事居然还酵出这样的消息来。
“老丈,左藤被刺杀我倒是听说过,只是又怎么扯到白莲教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这几日有传言说左藤被刺杀,是因为他当初在衢州做郡守的时候,杀了很多白莲教的教众,和白莲教结下血海深仇,白莲教早已经把左藤当做死敌!”说到这里,老者还左右看了看,放低了一点声音,“听来帝京的商团说,前几天就有衢州传来的消息,说当地有白莲教的人在左藤被刺杀后,还在晚上朝着当地的衙门口泼了不少狗血,写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说左藤就是那些胆敢镇压白莲教众狗官的榜样……”
“啊,这些白莲教众也真是太大胆了,多谢老丈相告!”严礼强装出一脸惊讶的模样,朝着那个老丈拱了拱手。
“哎呀,这世道真是不消停……”老丈摇了摇头,看到前面已经轮到他,立刻就上前两步,走了过去接受检查。
此刻严礼强的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而是有些翻江倒海——难道花如雪是白莲教的人?
想到那个老丈提到的衢州,严礼强突然心中一动,要是他记得不错,好像就在几个月后,在衢州,黄州,越州这几个地方,白莲教就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开始造反,把大汉帝国南方这几个州的地方搅得一塌糊涂,这样说来,这左藤被刺,或许还真的和白莲教举事有些关联,感觉就像被人拿来在举事之前祭旗和鼓舞士气一样。
只是,一想到花如雪的那张娇俏的容颜,严礼强心中却又难以把那样一个女人和白莲教联系起来……
严礼强牵着乌云盖雪进了城,想了想之后,就朝着孙冰臣的宅子走去,这段时间他来往帝京数次,都没有去拜访过孙冰臣,刚好今天有时间,去拜访一下,也算是礼数,不管怎么说,在别人眼中,孙冰臣也算是提携他的贵人之一,这些日子听说孙冰臣在帝京和宰相死磕,他也想去看看孙冰臣情况如何,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那办报的事情,有些细节,严礼强也还想向孙冰臣请教一下。
帝京城中,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车行人交织如梭,严礼强骑在乌云盖雪身上,也放不开速度,无法疾行,只能让乌云盖雪踱着步,缓缓的朝着孙冰臣的宅子走去。
……
而就在大街旁边的一个胡同的巷口,一个穿着一身短打扮,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正歪靠在巷口的年轻混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用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街上的人来人玩的行人之中打量着,突然,那个混混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看到了严礼强,准确的说是看到了严礼强身下骑着的那一片乌云盖雪。
哪怕是在这熙熙攘攘的帝京城中,严礼强的那匹乌云盖雪也显得极为出众,走在大街上的乌云盖雪,比其他的犀龙马,要高出小半个马头,一身的皮毛,更是油光水亮。
那个混混的眼睛盯着乌云盖雪看了几眼,咽下一口口水,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严礼强的面孔,随后“噗”的一声,吐出嘴角叼着的草茎,一转身,就钻入到了旁边的胡同之中……
严礼强感觉到了那个混混的注视,但他只是淡淡的朝着那个胡同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些日子在鹿苑修炼得暗无天日,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再看那些人,严礼强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壮汉看着蹒跚学步的孩童一样的既视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