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嫂垂下头:“先生,冤枉啊,我怎么敢虐待两位小姐呢?她们都是您的女儿,是我的主人,我只是一个下人。”
“是吗?”简灵溪淡淡开口:“孙嫂,你怕不是老了,记性不好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孙嫂脸上的肥肉一抽,语气仍十分恭敬:“大小姐,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但你不能红口白牙冤枉我啊。”
“我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最清楚。”说着,简灵溪撸起袖子,露出上面的斑斑伤痕,脸上尽是冷意:“这些伤痕有多少是你留下的,你大概也不清楚了吧?”
“大小姐,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是,之前你住在小木屋里,我是给过你一些剩菜,但那些都是好的,新鲜的啊。我怕你和三小姐营养不良,想让你们补一补,我是一片好意啊。大小姐,你不能血口喷人,冤枉好人。”孙嫂抵死不认,将黑的说成白的。
简灵溪冷笑着,果然是秦兰养的狗。
颠倒黑白的本领很强。
简世勋很不耐烦,他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在扯这些过往上。
可他很清楚,简灵溪在乎这些,若他今天不给她个交待,她这口气咽不下。
“叼奴,你还敢狡辩?我简家待你不薄,你生性歹毒,吃着我简家的饭,虐待我女儿。你马上给我滚,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简世勋重重拍了下桌子,汤汁飞溅。
孙嫂还想喊冤,却接收到简世勋眼中传递出
的信息。
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低眉顺眼,退了出去。
“站住。”简灵溪大喝一声。
孙嫂没有停下,匆匆往外走。
现在简灵溪气焰正盛,先生和夫人似乎都有些怕她,她惹不起,先躲开。
孙嫂充耳不闻,简灵溪抓起一根汤匙朝她掷去。
“哎呀。”被丢中后脑勺,孙嫂惨呼一声,伸手一摸,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血……血……”
“大小姐,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孙嫂呼天抢地,却不忘演戏。
简灵溪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孙嫂。
不明白简灵溪的用意,孙嫂一步步后退,满脸戒备:“你无缘无故弄伤了我,我可以告你的。我是简家的保姆,不是奴隶,我有人权的。”
孙嫂很紧张,开始语无伦次,简灵溪抿唇不语,只是一步步靠近。
退无可退,孙嫂背撞上了墙壁,瞪大双眼嚷嚷:“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
“不然怎样?”简灵溪淡淡反问,气定神闲。
“我……我……”孙嫂吞吞吐吐,突然,计上心头,她捂着脑袋,一个劲地喊:“我的头好晕啊,好痛啊,肯定是脑震荡了,我要去医院,去医院……”
说着,一把推开简灵溪要往外冲,简灵溪用力一扯,孙嫂脚下一滑竟站立不稳。
简灵溪趁机踢了她一脚,孙嫂整个人扑到她身上,彻底被激怒,破口大骂:“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很久没被老娘教训皮痒了啊?我今天
就成全你。”
恶狠狠说完,扬起手就要往简灵溪脸上扇去。
突然,手腕被人握住,孙嫂满脸怒容,转脸一看,对上了简世勋阴沉的脸,不禁心一颤,忙开口求饶:“先生,先生,你要替我做主啊。我的头被大小姐砸伤了……”
“我眼睛没有瞎,我都看到了,你要打灵溪。”简世勋重重一甩,孙嫂圆润的身子转了几个圈,撞到餐桌。她站立不稳,本能抓点什么来稳住身子,却将桌布扯了下来。
几道菜“乒乒乓乓”砸了她一身,鱼汤烫得她嗷嗷惨叫。
“啊……烫死了,烫死了……简灵溪,看我今天不撕了你?”剧痛之下,孙嫂失去了理智。
之前她对简灵溪非打即骂,她乖得跟条狗似的,根本不敢反抗。
现在却整得她浑身是伤,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孙嫂跌跌撞撞站起来,身上全是食物,披头散发宛如疯子,她直直冲向简灵溪。
简世勋就站在旁边,却故意别过头去,闭上眼睛。
看清了简世勋的用意,孙嫂更是得意,满脸狰狞。
这个小贱人,还真当自己是简家大小姐啊?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来了,今天她非打得她满地找牙不可。
简灵溪不再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而是静静站在那,目光淡然,无一丝惧意。
她这样子看得孙嫂更是心头火起,高高扬起手,双目凸起。
孙嫂长得粗壮,如一座大山压下,简灵溪悄悄将地上的菜叶往前踢,孙嫂踩到,
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扑:“啊……救命啊……”
简灵溪微微侧身,往旁边挪了一步。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在孙嫂腰间扎了一针。
“哎呀妈呀,好痛,我的腰断了……断了……救命啊……”孙嫂趴在地下哀号不止,整个人动弹不得。
整个餐厅回荡着孙嫂杀猪般的嚎叫声,简世勋听得心烦:“来人,把她关起来。”
匆匆赶到的李婶听到这句话,忙替孙嫂求情:“先生,孙嫂伤成这样,还是送她去医院吧?万一有个意外,传出去会败了先生的名声。”
“这是她咎由自取,真是个叼奴,当着我的面都敢这么猖狂。我不在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欺负灵溪和小彤。我今天要是轻饶了她,怎么对得起静仪的在天之灵?”他已经在维护秦兰了,要是再护着这个叼奴,简灵溪对他必然更加反感。
既然她被挑中了,算她倒霉。
“可是,先生,孙嫂受伤了啊。”李婶和孙嫂是闺密,一起在简家做事,是秦兰左膀右臂,平日里也没少欺负简灵溪姐妹俩。
看孙嫂被整成这个样子,她心底也发悚。
前几天她们才一起修理了简灵溪一番,若不是她命大,有人来救她,说不定已经死在她们手上了。
简灵溪这次来者不善,她有点怕。
“受伤又怎样?还没死呢,押下去,关起来。”简世勋字字铿锵,不容人反驳的威严。
“是,先生。”李婶不敢再多言,蹲下来欲将孙嫂
扶起来。
她刚碰到她,孙嫂就杀猪般大声嚎叫:“哎呀,好痛,好痛……李婶,我的腰断了,送我去医院。要是有个万一,我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
李婶只要稍碰到她,孙嫂就哀号不停。
由己及人,李婶满脸惊惧,继续哀求简世勋:“先生,您就看在孙嫂一直忠心耿耿伺候夫人的份上,饶了她吧。你看,她疼成这个样子,真不是装的。要是延误了治疗,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那可怎么办啊?还是叫救护车吧?”
简世勋眉梢一动,孙嫂不算年轻了,但她长得壮实,不像骨头脆弱的样子。
凡事总有万一,他也不想背负骂名。
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以前的事我也不计较了,从即刻开始,你们被开除了。”
孙嫂疼得满脸是汗,已经顾不得工作了。
现在她只想保住这条老命,李婶倒是有些不舍。
这份工作其实很轻松,只要嘴甜点,会拍马屁,讨好秦兰,她经常把她不要的化妆品,衣服,包包什么的给她们。
她们舍不得用,拿到二手市场去卖,每次都能卖不少钱呢。
“李婶,你还忤着干什么?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孙嫂整个人动弹不得,疼痛漫延全身,现在每一秒钟对她都是凌迟。
“好。”咬了咬牙,李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刚拨了一个号码,简灵溪淡淡开口:“李婶,你好像有一次弄丢了秦兰一个手镯,被打了一顿,还罚了两个月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