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眉头微蹙,摇了摇头。
犹豫了一会儿,半夏还是没有点燃,取下来放在烟灰缸里。
“灵溪,你真的了解阿萧吗?”半夏一脸凝重。
“我现在是不怎么了解,但我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探索。”简灵溪答得干脆,直接,不做作。
这个该死的劳改犯居然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她算什么东西?也配?
心里气极,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姑姑的关系,我从小就自由出入南宫家,算是和阿萧一起长大。后来,他出国读书,我也经常到国外去看他,对他还算比较了解。灵溪,有句话我知道不太好听,你也不会喜欢,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简灵溪截下了半夏的话:“不必了,半夏。有些事从别人嘴里知道,难免太主观。我现在是萧谨的妻子,不管他的过去怎样,我都会包容。他的未来,我也会好好经营,与他一起面对,并肩而行。”
“……”半夏气得怒目圆睁,她有什么脸在这跟她谈这些?
看来她不扒下她的遮羞布,她还真当自己是只天鹅了。
“你在怕什么?”半夏站了起来,用一种压迫的姿势睥睨着简灵溪。
半夏出身高贵,又受过专业的训练,身上气势很足。
简灵溪只觉一股强势的压迫感袭来,从小的磨砺使她比一般更坚韧,不会轻易被吓到:“我没有怕啊。半夏,你想表达什么?”
半夏气得牙痒痒,她是真的傻,还是在跟
她装疯卖傻?
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今天就要把态度摆出来,让她知难而退。
“你觉得自己配得上阿萧吗?”半夏语气凌厉,越来越不客气。
“配不上。”简灵溪十分坦白。
半夏露出得意的笑,简灵溪接着说:“是他配不上我。”
“你……”半夏瞠大双眸,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你说阿萧配不上你?”
“是,你还年轻,听力正常,不用怀疑自己听错了。”简灵溪一本正经。
“呵呵……”半夏真的被气笑了,在原地转了个圈,才勉强稳住情绪:“你脸可真大,坐牢给你的自信吗?”
“我是坐过牢,但我是被冤枉,早晚有一天法律会还我清白。我不是自己硬要嫁给南宫萧谨的,是老爷子出面保释了我,让我嫁给他的。换言之,我是老爷子选中的孙媳妇。还有,我刚到别墅的时候,他像一滩烂泥,自暴自弃,伤口溃烂都不肯治。是我帮他走出阴霾,重拾自信。”简灵溪承认自己有夸张的成分,但她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半夏明显想让她知难而退,她好拣个现成的二少夫人当当。
呵呵……
南宫萧谨最狼狈落魄的时候,她去哪了?
他没人照顾,受伤发炎的时候,她怕是在法国喝下午茶吧?
现在见他好了就来抢,到底是谁不要脸?
“简灵溪,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半夏被气得失去理智,精致的妆容都快掩不住她脸上的丑陋表
情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简灵溪依旧淡然,半分不激动。
两相比较,半夏感觉自己落了下风,更加生气。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臆间乱蹿的怒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都不用藏着掖着了,打开亮话吧。”
“什么?”简灵溪故作一脸茫然:“你不会是想跟我吵架的吧?”
“你……”半夏被气得差点儿吐血,果然是劳改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不知道我是谁?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跟人吵架,那是泼妇的行为。”半夏抬头挺胸,端出一副高贵不凡的样子。
简灵溪蹙了蹙眉,一脸茫然:“你不是三夫人的侄女吗?”
“简灵溪,你是不是故意的?”半夏气得维持不了优雅,嘶声大吼。
“我故意什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简灵溪仍是茫然。
一口老血卡在喉间,半夏感觉自己血压飙升,浑身的毛孔张开在嘶吼。
“半夏,你冷静点。跟我做,深呼吸。来,呼……吸……”简灵溪好心教她冷静,她越是这样,半夏越感觉她在戏弄她,羞辱她。
差点儿没被气晕过去,一口气喝了一杯水,才勉强压制了一些些怒火。
“简灵溪,你好样的,在这跟我装疯卖傻。好,我今天就挑明了告诉你。我和阿萧青梅竹马,我们相互喜欢,识相点,你马上离开他。当然,看在你照顾他这些日子的份上,我不会亏待你的。开个价吧
。”半夏趾高气扬,用斜光看着简灵溪。
“是吗?既然你和萧谨相爱,为什么在他重伤时,你不亲自照顾他?为什么全深城的女孩子都嫌弃他的时候,你出国了?”简灵溪语气不重,却直戳半夏灵魂。
“……”半夏双目圆睁,这个简灵溪太伶牙俐齿了。
“半夏小姐,你不必赶我,赶了我也不会走。除非,萧谨亲口对我说,否则,谁都是离间不了我们。”简灵溪晶亮的眸子闪着坚定的光。
半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眼睁睁看着简灵溪走出了房间。
“站住。”简灵溪走到楼梯口时,半夏冲了下来。
“半夏小姐,该说的你都说了,重复的事就不必再说了。”
“哼,我真是小瞧你了。看来你并不似外表看上去这么单纯,你心机很深。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长成这个样子,阿萧对你只是一时新鲜,绝不会长久。”容貌上,她能甩简灵溪十条街。
昨天她化了妆,看上去还算清纯。
今天卸了妆,满脸伤痕,惨不忍睹。
晶莹剔透的肌肤是女人最迷人的地方,皮肤不好,五官再精致也没有用。
“相处在于交心,只关注容貌的男人太肤浅了。如果萧谨真是这种人,我也不会喜欢他。”简灵溪说完,掉头就走。
半夏站在原地,气得直喘气。
该死的劳改犯,现在嘴硬,是吧?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她知道她的厉害!
……
回到南
宫萧谨的房间,简灵溪一脸疲惫。
正在忙的南宫萧谨眼角余光看到她的样子,眉头轻蹙,转动轮椅面向她:“怎么了?”
简灵溪直接倒在沙发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南宫萧谨,在这里生活,你累不累?”
南宫萧谨心头一颤,从来没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他们总认为他理应强大,该撑起整个集团,整个南宫家的繁荣。从没有人关心过他愿不愿意,想不想。
“怎么突然这么问?”震撼仍在心中激荡,他转移话题。
“就是觉得大家族里的人际关系好复杂。南宫宸故意装病,害三夫人担心了这么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简灵溪不想提半夏的事,她看得出来,她是一厢情愿,南宫萧谨对她并没有太特殊的感情。
“他是装的?”南宫萧谨重复着,其实,这一点都不意外。
“嗯,我已经拆穿他了。”简灵溪坐起来,看向南宫萧谨:“三夫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她心脏很不好,像是曾经受过重伤。”
以简灵溪的医术,她会诊出沈兰的病症一点都不奇怪。
南宫萧谨也不隐瞒:“是,多年前有人暗杀老爷子,她替老爷子挡了一枪,伤在心脏,抢救了一个月才脱离危险。自那以后身体就一直孱弱,不能受刺激。”
“原来如此。”简灵溪点头,沈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危险时候竟这么勇敢。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看得出她心里有事,她在
顾左右而言他。
在南宫萧谨深邃的目光压迫下,简灵溪吐出一口气:“半夏说,你和她真心相爱,要我退位让贤,成全你们。”
说完,简灵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南宫萧谨,想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他的真正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