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手上的芋头汤圆,简灵溪对她说:“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些给二少送过去,再来。”
“好。”阮沁凡点点头。
简灵溪将甜品端给南宫萧谨:“你先吃着,我去花园逛逛。”
“嗯。”南宫萧谨显得漫不经心,简灵溪知道他心里有事,但他不告诉自己,她就假装没看到吧。
简灵溪回到原地,阮沁凡迎了上来:“灵溪,你真的是南宫家的二少夫人?”
“嗯。”点点头,简灵溪给予她肯定的答案。
灯光映照下,阮沁凡脸色一片惨白:“灵溪,你不是坐牢了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吧。你呢?怎么会在这里当女佣?”简灵溪转移话题,她的事太复杂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阮沁凡是个心思单纯的千金小姐,她说了,她也未必肯信。
“……”阮沁凡垂下头,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沁凡,你别哭啊,来,我们到那边坐一下。”简灵溪拉着她到花园的藤椅上坐下。
简家和阮家是邻居,阮沁凡心地善良,经常帮助简灵溪姐妹俩,也没有因为她在家里不受重视而瞧不起她。还经常拿一些糕点和她不穿的衣服给她们姐妹俩,她是简灵溪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想起伤心事,阮沁凡泪流不止。
简灵溪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没有说话,只默默陪着她。
哭了好一会儿,泪水宣泄了悲伤,阮沁凡才慢慢止住哭泣:“对不起啊,灵溪
,我太失态了。”
“没关系的,沁凡,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哭出来就好了。”简灵溪善解人意。
深吸几口气,强自压下悲伤,阮沁凡眼睛红通通的,如同迷路的小白兔,十分惹人心怜:“在你入狱后不久,我们家就破产了。”
“怎么会呢?阮氏是深城最大的纺织集团。”市值上千亿。
说到这个,阮沁凡更伤心了:“我家是遭人陷害的,他们在布料里加了有毒纤维,客人用了我们生产的床上用品,皮肤过敏,将阮氏告上法庭。对方趁机煽动舆论,将阮氏推上风口浪尖。为了尽快平息风波,爸爸只好出面和对方谈,岂知对方设了个局,将我爸爸的话录下来,重新剪辑。造成了他想花钱熄事的假象,此事在网上发酵,顾客纷纷退订单。阮氏资金链断裂,只能宣布破产。法院把我们住的房子都收走拍卖,爸爸因这件事打击太大,一病不起。我妈妈又是个大家闺秀,没有生存能力。我只能暂时休学,出来工作,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说到伤心处,阮沁凡又泪流不止。
听完阮沁凡的叙述,简灵溪嘘唏不止。
她一直很羡慕阮沁凡,她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子。
生活很单纯,个性也有些天真。
她每年的生日愿望,就是世界和平。
可以想见,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她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沁凡,你别太伤心了,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家家有本难经的
念,简灵溪只能这么安慰她。
“嗯,我知道的。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让你见笑了,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熟人,有点失控。”擦干了泪,阮沁凡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勉强的笑容,十分惹人心怜。
她本是个被保护得在象牙塔里的公主,突然要面对人生的艰难困苦,她不能适应,又不得不适应。
“沁凡,你别再我跟客气了,你要是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简灵溪故作生气板起脸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阮沁凡手放在简灵溪手上,拍了拍。
“你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别的事吧?”见她迟迟不开口,简灵溪替她挑明。
“我……”心事被拆穿,阮沁凡垂下头,连耳根都红了。
简灵溪一脸正色地说:“以前你帮了我们很多,如果现在能为你做点事,我会很开心的。沁凡,有什么困难,你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尽力。”
她自身难保,正因为如此,她更加能体会阮沁凡的不易。就当是还她一份人情,她愿意尽力相帮。
阮沁心犹豫了好半晌才说:“你能不能跟史管家说说,放我两天假?妈妈来电话说,爸爸病情又加重了,我想回去看看他。可是,我这个月的假已经请完了,按照合同,我是不能再请假的,不然,就会被辞退。我大学还没有毕业,学的又是最费钱,不好找工作的艺术类。我不能丢了南
宫家这份工作。”
“好,我明天就跟史管家说。”简灵溪痛快答应。
“谢谢你,灵溪,给你添麻烦了。”阮沁凡变得畏畏缩缩,少了以前的自信活泼。
“阮伯父得的什么病?”简灵溪问。
“他被气得中风了。”提起父亲的病,阮沁凡伤心到了极点。
想了想,简灵溪说:“你把他的症状仔细描述给我听,我给他开点中药调理一下,说不定对他的身体有帮助。”
“灵溪,你会医术?”阮沁凡既惊又喜。
“我是中医药的学生啊,虽然还没实习,不过,我的成绩还不错。”本能不想说太多,简灵溪一语带过。
“你瞧瞧我,都糊涂了。”阮沁凡柔和笑笑,对简灵溪根本不抱希望。
中风的后遗症是很难治愈的,何况简灵溪才学了两年又坐了牢,她估计只是看她可怜,客气客气的吧?
不过,现在能遇到一个愿意帮助她的人,她已经万分感激了。
阮沁凡将父亲的病症,描述给简灵溪听。
用心一一记下,在脑海里开出一张药方。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给你请假,顺便把药给你。”简灵溪站起来,她出来这么久,南宫萧谨会不会起疑?
她不是要瞒着他阮沁凡的事,刚刚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从何说起。
告别阮沁凡,回到房间。
南宫萧谨已经上床睡觉了,简灵溪暗暗松一口气。
洗了澡,换了睡衣,习惯性睡在沙发上。
这里每个房间都是
恒温的,不用怕夜里会冷醒。
迷迷糊糊间,简灵溪只觉得身子一轻,像是飘浮在半空。
失重的感觉使她猛然清醒,才发现南宫萧谨正抱着她。
不禁惊叫出声:“南宫萧谨,你干什么?”
“别叫,到床上去睡。”沙哑的声音混合着一丝起床气,不容人置疑的口吻。
“可是……”话还没说完,南宫萧谨直接将她丢到床上,他动作很粗鲁,简灵溪撞得生疼。
“好疼,南宫萧谨,你能不能轻点?”简灵溪抱怨着,他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她睡沙发又没碍着他什么事,干嘛非要跟他挤一张床?
男女授授不亲啊,他们又不是真夫妻。
“睡觉。”拉来被子将俩人盖上,南宫萧谨长臂一缩,将她卷入怀里。
简灵溪浑身僵硬,稍动了动:“南宫萧谨,你放开我……”
“闭嘴!”低吼一声,南宫萧谨将她的头按入自己胸膛。
这下子简灵溪想动都想弹不得了,想不通南宫萧谨任性的行为背后的含意,索性也就不想了。
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她再挣扎就显得矫情了。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简灵溪渐渐陷入梦乡。
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人生最美的阶段。
那里没有风雨,没有纯粹的爱满满包围着她。
“二少,二少夫人……”简灵溪好梦正酣,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
脑中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简灵溪顾不得许多,匆匆披衣下床,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