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谨毫不给面子,一把甩开半夏。
男人愤怒的气力很大,半夏被推倒在地,满脸惊愕,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萧谨。
“阿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花园里人来人往,有佣人看到了这一幕,不敢久呆,匆匆离开。
是,她家是比不上南宫家,但也算得上名门望族。她是家里的独女,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聪明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进入娱乐圈后,更是凭借着演技一炮而红。短短几年,拿下女演员所能拿的所有最高奖项。她还投资了好几家娱乐公司,每年光是分红就有几十亿。
她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她跟简灵溪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可以靠自己貌美如花,还可以赚钱养家。
南宫萧谨看都不看半夏,自己拨着轮椅回别墅。
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半夏撑在地上的手越抓越紧。
……
回到屋里,南宫萧谨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沐冰传来一份文件。
他按了接收,一目十行,很快看完。
关上电脑,南宫萧谨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房间。
一眼扫过,没有看到简灵溪的身影。
眉头深锁,站起来,走向她的“药房”。
那是一个小套间,被她当成了临时药房。
“叩叩叩……”意思意思敲了敲,随即推门而入。
正拿着坠子研究的简灵溪吓了一大跳,此时此刻他突然这么闯进来,两人都有些尴尬。
“还没找到方法?
”南宫萧谨主动开口。
简灵溪摇了摇头:“我不敢轻易打开,万一真的风化就完了。”
血莲如此珍贵,她半分不敢马虎。
“今天可能南宫雷鸣会来。”南宫萧谨淡淡地说。
简灵溪惊讶,他在暗示什么吗?
不,肯定是她想多了。
就算他在暗示也是因为她为了救他中了不治之毒,他问心有愧。
简灵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将视线落在装着血莲的坠子上。
书上记载血莲极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开成五瓣,大小均匀,上面隐隐还见金色的纹路。那是集天地精华的象征。
越看越觉得这个血莲是真的,只是,南宫萧谨怎么会知道梁安琪有这东西?
拿着坠子,想到南宫萧谨为了自己,差点被抽干了血。简灵溪心就一阵收缩,她现在的反应是不太过激了?
就算他当初为了某些目的娶了自己,对她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起码,她离开了监狱,惩治了简家,还拿回了妈妈的坠子。如果不是他的帮助,任何一样她都办不到。
红蝎也不是他放的,自己救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他却为了她,不惜跟自己最憎恨的人做交易。
光是这一点就十分难能可贵,她这样怪他,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简灵溪走到南宫萧谨面前,抬起头,眼底一片澄澈:“对不起。”
“嗯?”南宫萧谨用目光询问她,为什么道歉?
“就算你对我有所隐瞒,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不该
怪你。而且,这些日子以来,你并没有亏待我,还处处帮助我。南宫萧谨,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勉强你告诉我。但是,我希望你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坦白告诉我。如果是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我不希望再产生这样的误会了,好不好?”简灵溪十分坦然,她不喜欢猜心,也猜不透。
如果可以,她希望和南宫萧谨坦诚相待。
当然,他身上谜团重重,她也不指望他会告诉她过去的事。
只是,关于她,她有知情权。
面对简灵溪清澈如水的眼,南宫萧谨犹豫了。
确实,两个人的相处贵在坦诚。只是,他的世界并不似她看到的那般干净,美好。有些黑暗超乎想象,他不能说,也不想说。
南宫萧谨的沉默如一记重锤,砸向简灵溪的心。
暗自嘲笑,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对不起。”这次的道歉,多了一丝苦涩和自嘲。
她太不自量力了,在南宫萧谨眼里,她什么都不算。
她就是老爷子送给他的一件礼物,他能为她做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还在这里奢望被平等对待,真是太奢求了。
简灵溪的两句对不起南宫萧谨都听懂了,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在局势未明之前,他不能给她太多期待。
南宫萧谨转身出了药房,史红玉在外面敲门,说有人找他。
蹙了蹙眉,南宫萧谨坐在轮椅上,操控着轮椅出去。
一身休
闲装的南宫雷鸣神色憔悴,双眼布满红血丝,眼袋下垂,眼眶泛紫,明显睡眠不足,操心过度。
南宫萧谨并不同情他,相反的是,他厌恶看到他这副样子。
曾经在他最脆弱无依的时候,他搂着梁安琪享受二人世界。不曾有一点点顾虑过他的感受,如今他所承受的一切应该说是报应。
“老爷子在大宅,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南宫萧谨态度十分冷淡。
“阿萧,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南宫雷鸣满脸疲惫,这些日子他该做的,能做的,全做了。
“请回。”南宫萧谨直接拒绝。
南宫雷鸣跑到他面前,弯下腰来:“算我求你了,你救救小蕊吧。阿萧,是我对不起你,小蕊是无辜的。”
“世上无辜的人那么多,我每个人都要救吗?”南宫萧谨反击。
“……”南宫雷鸣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不应该来求南宫萧谨,但他实在无法看着小蕊渴望活着的眼睛。
如花年纪,她明明还有机会活下去,却因为他而葬送。
深吸一口气,南宫雷鸣继续说:“给你造成的伤害,我穷尽一生都无法弥补。以前犯的错,我不能再犯第二次。只要你肯救小彤,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南宫雷鸣以为这是南宫萧谨愿意看到的,孰不知他越是展现出对梁小蕊的父爱,南宫萧谨就伤得越重。
“阿萧,你究竟怎样才肯答应我?”南宫雷鸣
急了,双眼赤红,仿佛眼前的人不他儿子,是他的仇人。
相较于南宫雷鸣的激动,南宫萧谨表现得十分淡然:“我什么都不要。”
“你……”南宫雷鸣很生气,很无助,也很无奈。
“二哥,你这样逼阿萧,于心何忍啊?”沈兰匆匆走来,苍白的脸上一片担忧。
正是有火无处发泄的时候,一见沈兰,南宫雷鸣板起脸来:“连你也要教训我?”
“你是二哥,我是弟妹,我不敢教训你。只是,你有没有睁开过眼睛看看阿萧?你从小就没有管过他,现在他受了伤,你并不关心他,还一直逼他。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沈兰一直恭顺有礼,尤其是对家人和长辈。
她第一次这么激动,言词激烈。
“沈兰,这里不是三房,你马上给我出去。”南宫雷鸣恼羞成怒,指着门口下逐客令。
“萧风阁是老爷子为我安排的新居,三婶婶是我的客人。南宫先生,你才是不请自来的那一个。”南宫萧谨冷冷地说。
他是堂堂南宫家的二爷,他们一个两个竟敢这么对他?!
如果换作以前,他绝对毫不犹豫离开,此生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
可他现在有求于人,他没有那样的本事。
他是厚着脸皮来的,恼羞成怒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南宫雷鸣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
沈兰上前一步,去拉南宫雷鸣,给他找台阶下:“二哥,老爷子身体不好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不用你假好心。”南宫雷鸣反手一甩,沈兰站立不稳,摔倒之际头撞到了茶几上,当即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