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菁英人士,怎么会问出这种可笑的问题?古家擅长毒,古家的珍藏大多与毒有关,这些药在需要的人眼里是至宝,对我和小蕊却是废物。而且,很多药不能单纯用,需要有懂的人,用辅助的方式去使用,方能事半功倍。”梁安琪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和语速,她一有情绪波动,肚子里宝宝就有反应。
南宫萧谨转过身,静静看着她:“说说你的方法。”
“迷雾森林之所以无法让简灵溪清醒,可能是少了一味药。”
“什么药?”
“修罗草。”梁安琪看向他:“这味草药失传已久,世上知道它的人极少。它的解毒功效很强,可以激活人的意识,让病人快速清醒。但它的使用方法很麻烦,并且有时效性。”
南宫萧谨没有说话,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服用了它,能让病人清醒一周。”
“有什么副作用?”她避重就轻,南宫萧谨直接挑明。
“是,它有很强的副作用,就是一周之后,若不服血莲,它将化作剧毒。”梁安琪没有隐瞒。
南宫萧谨冷笑:“这么凶险的药无疑是饮鸩止渴,你觉得我让灵溪冒这样的风险?”
“你既不相信我,我也无法现在就说出血莲的解法,这就是最好的方式。二少,世上之事本就难以两全,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请不要再逼我。”梁安琪声音清冷,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呵……
”梁安琪的自私和古月红如出一辙,不愧是古家的女人。
南宫萧谨不再多言,果断拉开门,梁安琪见状大喊:“南宫萧谨,我把我珍藏的药通通给你,你先给小蕊移植骨髓,好不好?你了。”
“我只要血莲的解法,其它免谈。梁小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多拖一分钟,她的希望就少一分。这一次她的生死掌握在你手里,你看着办吧。”南宫萧谨冷冷说完,大步离开。
梁安琪吃了一惊,忙要下床,腹部传来阵阵绞痛,让她连移动都困难。
“二少,你别走……别走……救救小蕊……救救她吧……她是无辜的……”梁安琪疼得脸色惨白,汗流浃背。
护工进来一见她的情况,忙按铃叫医生。
穿着白大卦的宫少宇满脸严肃,匆匆而来,检查了一下梁安琪的情况,对助手说:“准备手术。”
“不,我不动手术,我要保住这个孩子。你是医生,不是刽子手,你必须帮我保住我的孩子。”梁安琪几乎昏过去,但她始终强撑着。
“正因为我是医生,所以,我必须先保住你的命。你死了,你肚子里的胚胎也活不了。”现在梁安琪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只是胚胎。
拿掉胚胎,保住母体是每一个医生都会做的选择。
“我不要……不要……他是我的宝宝……小蕊的希望……”梁安琪仍沉浸于固定的思维里难以自拔。
“梁小蕊根本就等不到它
出世,她甚至等不了三天。”这话很残忍,尤其对一个绝望又固执的母亲,但他必须向她说明。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梁安琪抓住宫少宇的手,眼球凸出,仿佛他是刽子手,要杀她女儿的刽子手。
行医多年,宫少宇见过的病人家属不计其数。
很多人都接受不了残忍的事实,但他必须如实相告:“再不做骨髓移植,梁小蕊最多只能再活三天。并且,她的手术成功率极低,这一点你要想好了。”
不在乎手被梁安琪抓破,宫少宇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宫医生,你,帮帮小蕊,帮帮我……”到了这一刻,梁安琪还在奢望两全。
“梁女士,世上的事不可能完全按你的想法去发展。若不是阿萧的面子,我是不可能亲自给梁小蕊做手术的。人要学会知足和妥协,有时候抓得越多越紧,失去得越快。”宫少宇言尽于此,她是成年人,她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
宫少宇的话如雷一遍遍在梁安琪耳边回荡,她真的太贪心了吗?
她只想和心爱的男人以及女儿快乐在一起而已,她要求过分吗?
为什么上苍要这么惩罚她?
是因为她之前做的事吗?
太多的悲伤和惊恐压抑着神经,梁安琪受不了刺激昏了过去。
经过一番抢救,梁安琪慢慢苏醒过来,她想通了,让人去把南宫萧谨喊来。
强忍怒意,南宫萧谨依言而来。
他同样不想放弃,简灵溪
的命,他看得比谁都重。
“二少,我给你血莲的解开之法,但你要用你妈妈的名义起誓,一定会尽全力救治小蕊,否则,她将不得好死。”梁安琪一脸惨白。
“你……”南宫萧谨怒极,她到现在还有脸提及他妈妈,这个女人可恶至极。
“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是你最在乎的人,我也得不到保证。二少,我们彼此怀疑,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梁安琪身体特别虚弱,每说一句话都艰难万分。
“我用自己的性命起誓,如果我食言,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南宫萧谨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梁安琪唇嗫嚅了一下,南宫萧谨快速欺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别太过分了,我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知道南宫萧谨的底线不可再突破了,梁安琪只得答应。
此时她已经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口述,让南宫萧谨将解血莲的方法抄下来。
这些步骤特别繁琐,南宫萧谨不敢有丝毫大意,每一个字都写得很认真。
“记住,一定要在子夜去解。血莲封在玉里太久了,不能见光。一旦见光,立刻枯萎,就失去功效。”梁安琪又郑重吩咐了句。
“二少,小蕊的命就拜托你了。”梁安琪满脸猩红,她连说狠话的力气都没了。
但她自始至终没有要求南宫萧谨保她的命,她只求保住女儿的命。
南宫萧谨郑重点头:“我答应的事,一
定做到。”
“谢谢。”梁安琪闭上眼,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
梁小蕊的情况紧急,不能再拖,南宫萧谨在没有确认血莲的解法是真是假时,还是决定先给她做骨髓移植。
她的时间不多了,多拖一分钟,生存的几率就少一分。
简灵溪除了无法清醒,暂时无碍。
事分轻重缓急,他不能做个食言的人。
当他换上无菌服,躺在手术台上时,宫少宇问:“你真的决定好了?不后悔?”
“废话少说。”南宫萧谨缓缓闭上眼睛,宫少宇亲自给他麻醉。
南宫萧谨醒来,宫少宇正在给梁小蕊做手术。
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梁小蕊的造化了。
护士阻止不了南宫萧谨,他执意离开。
面具遮住了他的脸色,没人看得出他经历了些什么!
回到大宅,他就把自己关在主卧,躺在简灵溪身边,拥她入怀。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他一颗愧疚又彷徨的心才稍稍放下。
“灵溪,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你对不起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南宫萧谨轻吻着她的额头,呢喃着。
他好累好累,让他睡一觉,就这么睡一觉,不要打扰他们。
“叩叩叩……”敲门声偏偏在这时候响起,南宫萧谨控制不住怒火往脑门上冲,还是强忍着怒意,不理会。
“阿萧,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就在里面,快开门啊。我要给灵溪做治疗了。”古月红用力拍门,一边
大声喊。
不知是故意,抑或真实?